景珩一激动,牵动到了伤口,便用手捂着。
十四单膝跪下:“王爷,你还受着伤,属下替你去,必定保护好王妃。”
景珩语气精简:“别废话,去备马。”
十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领命:“是。”
沈昭到国公府的时候,府外挂满了白布,沈昭穿着一身白衣,腰上系着一根白色腰带,头上戴着用麻绳制作而成的帽子。
随后下马车,要走进去时,被下人拦了下来:“四姑娘,老爷说了,你已出嫁,没有资格参与大公子的丧礼。”
沈昭拿出弯刀,搁在下人脖子上,威迫力极强:“我现在有资格进去了吗?”
下人吓得连忙打开门。
沈国公一看到沈昭,怒道:“谁让你进来的?赶出去。”
下人瞬间围了上来,沈昭冷笑一声,直接拿着弯刀杀了面前离她最近的人。
“反了,反了。”沈国公指着沈昭,“你竟敢在你大哥的葬礼做出如此恶毒的事。”
“恶毒?”沈昭一步步逼近沈国公,最后把他逼到退无可退,刀架在沈国公脖劲处,“沈易坚,我今日是来参加我大哥的婚礼,为他扶棺,替他守灵,可若是有人敢阻我,我不介意杀了他。”
沈国公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不定:“你!”
“反了天了!”
沈昭喝道:“开棺。”
柳氏上来阻止:“昭儿,归儿才入棺,现在开棺,实为不敬。”
沈昭二话不说朝柳氏挥刀,随即柳氏手臂上被划了一刀,瞬间流出了血。
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扫过众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谁敢阻我,我杀了他!”
谁都被沈昭这句话,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沈国公指着沈昭大骂道:“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沈昭缓慢转过身,嗤笑了声,“沈易坚,你又何时把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过。”
沈国公气得跌坐在地。
沈玥如伸手扶住柳氏,眼睛死死地瞪着沈昭,想上前但又害怕她手里的那把弯刀。
沈涧这时却丝毫不惧,上前一步,“四妹妹,如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大哥泉下有知怪罪于你。”
沈昭听到沈涧的声音,握着弯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眼眸神色剧烈,下一秒直接把刀朝沈涧挥了过去。
沈涧偏头躲了一下,也拿出兵刃和沈昭对打了起来,两刀交错在一起兵刃之间兹出火花。
沈涧见打不过沈昭,就准备下阴招毒害沈昭。
他向空中洒了一些毒粉,沈昭急忙捂着口鼻,但还是有一些进入了鼻腔里,瞬间感觉到一阵眩晕。
就在沈昭即将倒下去时,景珩及时赶到接住了她,扶到一旁,担忧道:“昭儿,昭儿。”
片刻,沈昭睁开眼,问,“你怎么来了?”
景珩诚实道:“担心你。”
“在这等我。”
景珩提着刀,直接一刀刺进沈涧,眼神狠厉道:“我的夫人,谁都不能动。”
沈玥如想上前解释,“王爷,其实是沈昭……”
景珩头也没转,朝沈玥如手臂划了一刀。
沈玥如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连鲜血涌了出来都没反应。
只听“咔擦”一声,景珩捏断沈涧的两只胳膊。
“王爷,涧儿是朝廷命官,你不可……”
景珩偏头,看向沈易坚,眼神锋利道:“沈国公,是在教本王做事?”
“下官不敢。”
沈涧忍着疼痛,眼里都是怒色,说,“王爷就不怕丞相府找你麻烦?”
景珩嗤笑声,俯视沈涧,压迫感在此时蔓延,拿刀又重新刺进沈涧胸膛,甚至还握着刀柄,一点一点的转圈。
“沈涧,你在威胁本王?”
柳氏见状,赶忙磕头,“王爷,求了放了涧儿。”
见景珩不搭理她。
又转身去求沈昭,双手合十,“王妃,我求求你,求求你,让王爷放了沈涧。”
沈昭冷笑声,“我巴不得他死。”
半晌,景珩抽出刀,“你的命得留给重要的人。”
随后抬手扶住棺木,用了极大的力气,一把掀开。
沈昭走过来就看到沈归乱糟糟地躺在里面,衣服上全是血迹,脸上也沾染上鲜血。
沈昭从景珩手里接过毛巾,仔细擦去沈归脸上的血迹,又换上干净的衣物,低声道:“大哥,我们回家了。”
帮沈归整理好仪容,重新盖上棺木。
夜晚,沈昭跪在灵堂前,穿着素衣,一动不动。
景珩进来,也身穿一身素衣,跪在沈昭旁边,转头看向她,“昭儿,你已经跪了三天两夜了,先去进点食,大哥,我来守着。”
沈昭摇摇头,“前两日之事,多谢王爷。”
景珩握住沈昭的手,“报仇之事,我可以助你。”
“不用了,王爷。”沈昭默默移开被握着的手,“你应该清楚,丞相府势力有多庞大,要摧毁不是那么容易,一旦出事,王府上下都会受此牵连,而我不一样,我孤身一人,只要王爷和我和离,无论我做什么都与王爷武无关,也与王府无关。”
景珩气急,又不敢对沈昭发怒,只能把头扭到一边,独自生闷气。
平缓了一下情绪,半晌后,景珩转身抱住沈昭,“昭儿,我绝不可能和离。”
沈昭笑了一下,闭着眼睛,并未言语。
四日后,沈归的葬礼结束。
“姑娘,我们现在是回王府?”绿茵问。
“去香满阁。”
她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打探消息,无痕阁的情报者打探消息都有一套固定的方法,是只要无痕阁的成员才会知晓的,若再以次方法打探,必定引来无痕阁阁主的怀疑。
她现在不能和无痕阁阁主撞上,沈归的仇还未报,只能找组织报仇一事先放在一边。
打探消息除了无痕阁,自然而然就只有香满阁了。
两个时辰后,沈昭到香满阁,就被小二注意到了。
“夫人,这边请。”
沈昭点头,“多谢。”
到一处清新雅致的包房,屋里正开着一珠红梅,此时开得正艳。
沈昭还穿着一身素衣,头上带着几枚朴素的叉子,凑近,伸手拿起梅花,“这红梅可真好看。”
“夫人,稍等,我去找李掌柜。”
李德清正在拨算盘算账,小儿找到他,凑近耳边,说,“李掌柜,王妃来了。”
李德清拨珠子的手一愣,转头看向小二,说,“急忙用飞鸽,告诉王爷情况。”
“小的,明白。”
李德清思索了一下,放下算盘,朝包房走去。
李德清推门而入,抱拳道:“夫人,来迟了,还望夫人恕罪。”
沈昭站起来,笑道:“李掌柜,哪里的话。”
“一年不见,不知李掌柜是否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还未恭喜夫人觅得良婿。”
李德清在酒楼里察言观色多了,一见沈昭的脸色并无喜悦,心中不由暗想,王爷王妃难道发生了矛盾?
沈昭见这李德清神游在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李掌柜,这是怎么了?”
“王……”李德清立马意识到不对,急忙改口,“夫人,无事。”
“不知夫人来香满阁所谓何事?”
“来找你们阁主。”沈昭说。
“夫人,真不凑巧,我们阁主不在。”
“不在?”
沈昭倒一时没想到会这么不凑巧,只是她不想在等了。
“你们阁主何时回?”沈昭又问。
“阁主行踪不定,我等不好判断。”
就在沈昭要走时,小二突然进来,看了眼沈昭,凑近低声说,“李掌柜,阁主来了。”
李德清伸出手,“夫人,这边请。”
沈昭刚踏出去几步,又想到什么,停下来问:“李掌柜,不用蒙布了吗?”
“不用了。”
沈昭进去后,小二才跟李德清,说,“李掌柜,王爷受了伤,现在伤口裂开了,而且已有几日没有处理了,伤口已经发脓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过来?”
“快去。”
小二要走时,李德请又喊住他,问:“何人伤得王爷?”
“好像是王妃。”
沈昭进去时,发现里面还是原来的装扮,香满阁阁主穿着素衣,戴着面具,捂着胸口半躺在椅子上。
见她进来,又急忙放下胸口上的手。
沈昭却觉得此人身形很是熟悉,正要向前时,被景珩叫住。
他压低声音:“夫人,站在那便可。”
沈昭停住脚步,问:“阁主,为何戴着素衣,是有家人去世?”
“是。”景珩忍着胸口的疼痛,虽知晓沈昭来香满阁的来意,但他还是问,“不知夫人今日来香满阁所为何事?”
沈昭根本没听见景珩说了什么,只是一味地盯着景珩看,越看越觉得此人太熟悉了,不止身形还有感觉,太像景珩了。
景珩察觉到视线,忽然转头撞上沈昭的目光,两人对视,几秒后,景珩怕露出破绽,连忙转过头。
沈昭却倏忽地笑了。
景珩低头,说,“夫人先回去,改日再登香满阁。”
说罢,转身就开离开。
沈昭声音在背后响起:“阁主,这是要赶我?”
“不是这个意思。”景珩背着身,“只是我身体不适,还望夫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