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没有的，五姨太还没那么信任我呢。”
章碧华摇摇头，是天真的。
孔镜翎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皱了皱眉，“这么说来，信任了就可以这般了？”
“什么这般了，阿宝你可别乱说！”章碧华耳朵滚烫的厉害，手都在发抖。她心里头是真心要伺候孔镜翎的，几句话说的她不知所措了。
至于什么五姨太，她这份心都不敢有。
她的主人只有孔镜翎。
旁的人真跟她没这么亲密。
孔镜翎挑起眉梢，又故意问：“不是这般是哪般？”
“我忘了楼下还煲汤，别溢出来了！”
再待下去，章碧华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将毛巾搭在浴缸上，三步并作两步的、逃一样的，出了浴室。
关上浴室门，章碧华靠在门上，喘了口气，低声说：“我伺候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您。就是你。孔镜翎。”
勾了勾唇，孔镜翎是满意这个回答的。
她捞起浴缸里的水，笑了声。
章碧华来到楼下，厨房里头冷冷清清的，煲的是空气汤。她都多久没回来了，厨房里头什么东西都没有。
孔镜翎识破她拙劣的演技，也并未拆穿。
说煲汤怎么能没点东西呢，章碧华去了趟前头，找周妈拿了些食材，正要往回走，就碰上了孔宗耀。
“先生好，先生怎么没在里头？”章碧华就进去了那么一会儿，耳朵差点被震聋了。还被孔镜心拉着跳了一曲，喝了两杯。
许久未喝，她还有点头晕，她能尝出来是红酒，但不知道是多少度。
“方才去送了位朋友。你在邓家的事我都听说了。”孔宗耀说着，沉沉叹了口气，“这事情太危险了。”
他知道章碧华是为了镜翎，为了孔家。
但这个做法实在太危险，他是不同意的。可是不同意又能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让章碧华停止，才会害了她。
章碧华却是笑了起来，摇摇头说：“不危险的，先生您不要想太多了。等我事办成，回来就安全了。”
“你呀。”
孔宗耀拍了拍章碧华的肩头，微风拂来，章碧华闻着了甜甜的酒味。
她说：“您快进去陪客人吧，我去给大小姐煲汤喝，她今晚吃的太少了。”
欠了下身，章碧华就去了后头。
孔宗耀望着章碧华离开的背影，缓缓笑了。
真是个好姑娘啊。
桂芝是彻夜难眠，邓家也没多热闹。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口有点渴，喊的人是章碧华，进来的却是别人。
“五姨太，您有什么吩咐？”
“没事，你去休息吧。”桂芝看着门关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到北平来的目的，她一刻都不能忘，一秒都不敢忘。
邓宪明，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畜生！
如果当初不是她的哥哥救济他，给他一份工作，还给他找了住处，他才活了下来。可是邓宪明看着哥哥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越来越多，就开始眼红。
一天夜里，邓宪明一把火烧了哥哥家，将所有的金银细软卷走，逃到了北平来。这一路上，邓宪明也花了不少钱，投资了不少生意，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再看看如今的邓宪明，可谓是风光无限，北平排得上号的大家族。有权有钱，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可是她的哥哥呢？
他哥哥的妻儿都葬身火海，哥哥因为外出谈事躲过一劫，可失去了妻儿，人的精神也不似从前，有些疯疯癫癫的。
桂芝饶不了邓宪明！她要让邓宪明付出代价！
从她哥哥桂树身上拿走了什么，就要他全部都偿还回来！
握紧拳头又松开，桂芝重新躺了回去，她摸了摸枕头下的手枪，心才定了定。
她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邓宪明，但她不想让邓宪明那么轻松的死去。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早，章碧华就回来了，她跟桂芝解释了一番，又煮好咖啡端到桂芝眼前，笑眯眯的叫人发不起脾气来。
“昨晚没休息好吧？”桂芝问着，搅动着咖啡。
章碧华回答：“是没怎么休息好。”她又看着桂芝，关心的问，“东来他没有为难您吧？昨天我看着出了一身汗！他风评可不好，听说杀人如吃饭。”
桂芝抿了口咖啡，苦而烫，但她还是又喝了一口，说：“他并未为难我，还挺好相处的。”
“谢天谢地，那就最好！”
章碧华演了一番，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也让桂芝不再去想这个事。
到晚上的时候，邓宪明打电话说回来吃饭，还特意让桂芝拾掇拾掇。电话里头听起来是兴致极高的。
章碧华觉得恶心。
邓宪明他凭什么？
唉，真是苦了桂芝了。
章碧华给桂芝捏着肩，心里头又想别的事了，那就是汽车构造图的事。这邓清白啥时候来，真是愁死个人了。
力道稍微重了些，听得桂芝“嘶”了声，章碧华忙道歉，手上力气又柔和下来。
桂芝眼中多了几分暖意，对章碧华说：“你做事确实细心，但人嘛，哪有不犯错的时候。”
“多谢五姨太不计较，确实是我的疏忽。”章碧华垂下眸，掩了掩心事。
“无妨的。”
桂芝微微叹息。
她能否信任章碧华呢？
她可以自私到把章碧华拉拢吗？
她能对章碧华告知自己的计划吗？
桂芝的内心摇摆不定，一会坚定，一会又怀疑。
万一章碧华去找邓宪明告密呢？
如此一来，将会是前功尽弃，她什么都得不到，也报不了仇，反而还会赔上自己这条命。
桂芝是谁都不信的，章碧华才在她的身边几天，她不能信任她。
“我去泡澡。”
“水已经放了，这会水温应该正合适。”
桂芝点点头，看了一眼章碧华纯真的眼神，心下又软几分。
她去了浴室泡澡，章碧华在外头叠好睡衣，顺便喝了口水。
她看窗外，天色已经晚了，再看时间，邓宪明也快回来了。
邓宪明这个老东西，真他妈是个贱人！
章碧华一想到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就生气，替孔镜翎生气，替孔宗耀生气，也替孔家生气。
拿着鸡毛掸子无聊的扫了扫花瓶，章碧华低低咒骂着。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桂芝泡好澡正换睡衣，外头走廊上闹起大动静来。
章碧华不由侧耳倾听，眼中是警惕的。
“三公子，五姨太正在换衣服呢！您不能进去！”
“我还偏要去！”
“您真不能进去！”
“滚开！你们几个下人算什么东西，敢拦本公子！”
邓清笙就是个色胚子，这一点倒是继承了他爹邓宪明。他整日无所事事，就经常出入烟花之地，听朋友说父亲新娶的五姨太貌美如花，他倒是要瞧一瞧。于是借着点酒劲就找了来。
听清楚是邓清笙的声音后，章碧华是想躲的，因为邓清笙认识她。要是被邓清笙看着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章碧华确实有些焦头烂额。
桂芝的情绪倒是淡淡的，像是知道什么一样，穿睡衣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都给老子滚开！”
邓清笙不顾下人阻拦，推门闯了进去。
门扇磕出响声来，邓清笙是酒色昏了头。
他直直站在原地，愣住了，衣服扣子也开了好几个。
桂芝光洁的背被邓清笙看了个清楚。
邓清笙那双眼像狼的一样，还是一头饿狼。
喉结上下动着，邓清笙感叹、感叹桂芝真是美丽，肤如凝脂，又生的这般国色天香，叫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只是这一眼，就叫他久久移不开眼神。
章碧华低着头，连忙给桂芝把衣服穿上，快速系上扣子。心里头暗骂邓清笙是个不要脸的色胚子，自己的姨娘都敢这样，谁知道在外头又是个怎样的下三滥货色！
“你这是做什么？”桂芝出声问，语气却是娇娇软软的。
邓清笙一听这酥人骨头的的声音，哪还顾得上伦理道德，往前走了几步，直勾勾盯着桂芝，唤道：“五姨娘，我是清笙。”
“我是你父亲的姨太太，你怎么能这样贸然闯进来？”桂芝套了件风衣，别过脸去，咬着下唇，眼睛渐渐红了。
“我父亲有什么好？他都年纪那么大了，怎么配的上五姨娘您？他死后，这家里头的一切都是我的。跟了我，比跟他好！”
“休的说这些胡话！我的心里只有你父亲一人。你快快出去，不要失了分寸，叫别人误会！”
“五姨娘，从小到大，我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邓清笙突然扑了上来，章碧华一个眼疾手快，将桂芝拉到一旁，抬起脚在邓清笙肚子上踹了一脚，同时，桂芝的尖叫声也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在门外听了许久的邓宪明气冲冲的踢门而入，冲上去一把揪住邓清笙的衣领，照着邓清笙的脸颊就是几巴掌，打得啪啪作响。
“逆子！”
邓清笙松开手，从腰间掏出枪来，直指着邓清笙的额头。
那是吓得邓清笙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这会酒也醒了，脑袋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