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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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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淅淅沥沥下到了后半夜,将将要停的时候那方的灯火才灭了下去。

也许是刚下过雨的关系,隔日的空气便格外清。琅韵一早在院里。这梧桐长得粗壮,可见好好养护过,但枝节错乱,明显没人打理,他念着银杏苗,爱屋及乌去拾树下断枝。

捡了两支,李望舒便从门里出来。

少年掩好门窗后才一溜烟跑出来,时辰尚早,天光微明,还有星光闪烁。李望舒看见琅韵也是一愣,绕了个弯来打招呼。

“早知你是老师的朋友,我必不会慢待,还请你莫怪呀。”李望舒声音极轻,走进来才瞧见他眼下乌青,面色也憔悴的很,初见神采飞扬的模样现下倒有些凝重。

琅韵没回应,继续摆弄手上的树枝。

“我还听闻灵以风雨光露为食,起这么早来吃饭吗?”李望舒见琅韵不理他,主动挑起了话头:“不过我想为人一道,只喝风灌水的有些可惜。”

“他这么同你说的?”

“自然,你手边的梧桐便出自我手,它还是种子的时候就在我手里吃过山珍海味喝过琼浆玉液了。”

琅韵没有接话,只用余光瞥了李望舒一眼,那是他否决时的习惯。

李望舒不是晴云,全然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本来该在南方,北上之后盖土怕闷死,水多了怕泡烂,发了芽还要惦记被小鸟啄,但它是我的树,就不能这么薄弱,所以随缘带着当盆景。”

“可是盆景的梧桐长不大,就移在了院里,好在这树真随我,活下来了。”李望舒察觉到琅韵的眼神,显然有些自豪,转而又沮丧叹道:“只是它现在秃了不少,不好看了。”

——它本来也不好看。

这句话琅韵嚼了半天,没说出口,他在外境行走多年并非没有见过梧桐,但这棵频生出些亲近,而昨夜一念也让他生疑。

想来或许这秘境也不是平白送他来的。

莫非他和这树有甚么渊源?

于是随手查看,断处却是被雷劈的焦黑。

李望舒见琅韵欲言又止,却不答话,不免关切起来:“先生你是不是喉咙不大舒服,不过以你的口才这样安静也很好。”

情谊有了,但不多。

琅韵:“你不会说话我都没让你闭嘴,怎么呢?”

谁知李望舒全然不吃这套:“嘴在我脸上,当然我爱说就说,先生哪里管的着。”

“对,那你管我干嘛。”

“你猜这是谁家。”

琅韵回过味来了,这小子三番五次和自己聊天,这是变着法的请他出门呢,只不过自己惦记着树枝,没听出他话外音。

他堂堂一介仙师,外宗多请不得,若不是受恩于万剑宗本该不落凡尘,当下倒被人赶着走,不禁一脸正色说道:“怎么,是怕我饿死还是怕我吃了你那老师,或可二者都行,还能拿你当口配菜。”

谁知李望舒不怒反笑:“本将又不是吓大的,老师才睡下,想请先生……”

哦,难怪这人从头至尾说话都很轻,拐这么大个弯这是嫌吵了,若能带出去,又能当东道主,还能留个清净,一箭双雕。

“……你直说我又不会不应你。”

朗韵无端想到两个字,那还是早年从晴云哪儿收缴的书册上看见的,除了一些淫/词艳/语之外,还有对一些世俗夫妻的别称。

——妻奴。

不过李望舒说白凤是夫君,秉持着严谨姑且改一改。

这秘境还挺有意思,李望舒便带琅韵在城里转悠,说是城,实则也没有什么人,战局当前,该跑的都跑了,只有零散的有些小摊贩在道路两旁,或站或坐。

城口有个茶摊,老板年近半百,眼神有些不清,约莫与李望舒相熟,见人来了张口便喊道:“你小子怎么又来了,这次又想编什么故事来赊账,上次说什么月下袭敌,火烧营帐怪神乎的。”

李望舒也不见外,就坐点了两碗茶:“糊涂老板,我爹上次捉我不是都给你还清了吗?好好看看你那破账本,不会写本将就拿走好好给你编一个。”

那老者本来不悦,看见琅韵“哎哟”了一声,赶忙把茶端了上来。随即指着碗手抖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

琅韵不解其意,但凭直觉端起碗抿了一口。

碗口粗糙,茶叶泛陈,想来不是什么名贵物件,而现下这个情况,有一口喝的已然不易。

琅韵:“老人家,还不错。”

不过他不太会夸人,仅说了一句不错。

“他不是让你喝茶。”李望舒笑道把琅韵的碗转了转,碗是泥陶,却因为常年清而泛出白色,正中还有点点泥彩。

琅韵分辨了半天:“生肖鸡?”

李望舒竖起食指摇了摇,转头又对那老头嚷道:“我看你真是要坐实糊涂老板这名字了,他不是白凤,亏你还天天去习字呢名字都喊不出来。”

“对对对,我老记不清。”那老板道:“别喊了,我不姓胡也要被你说得姓胡!”

笑闹两声后却不再理他,端起茶碗倒了一杯,自顾自说了起来。

原来李望舒来这座老城已经两年之余,老师却不是,他是近期来的,闲着没事会教城里的老人识文断字,这里少有先生,平时没事也替人写些简单的信件。

又说自己自幼承他膝下长大,白凤文武双全从不争锋,待人和善又心怀怜悯,常常开粥济民,很有君子之德。

这样看来白凤反倒不似琅韵所想的那般凶残,甚至在这城中甚有一个知书先生的好口碑。

李望舒说的神采奕奕,颇感为荣。夫奴一词显然还是合适。

不过……

琅韵轻抚碗沿:“你可知你老师不是凡人。”

“我知道,凤栖梧桐所以才植了梧桐树。”李望舒很坦然,避都未避:“但他希望我不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先生定会成人之美吧。”

见他这么回答,琅韵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甚至有些后悔问他干嘛。一碗茶很快见了底,李望舒却没有停嘴的意思:“他变成鸟的时候很漂亮,我从没见过那种鸟。”

一碗茶从早喝到大晌午,阳光逐渐毒辣起来,约莫这会正主也该醒了,有人更是一秒也不想待下去,一拍方桌指节点水留了三字。

随即甩袖离去,白衫飘飘,颇为潇洒。

那老板收了钱,片刻后又狐疑道:“真不是白先生?那我还真是老眼昏花。”

李望舒盯着桌上的水痕片刻才追了上去:“哎先生!死妻奴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过,不怎么好听啊感觉。”

听李望舒夸了一道的白凤,琅韵险些忘了正事:“你家的梧桐不似凡物啊,既是你植的,种子从哪儿来。”

“老师送的。他……”李望舒本想接着夸下去,口风一转却是:“你的剑形制和我的有些像啊,好品。”

先前一直是他走在前面,而琅韵的尺剑一直背在身后,故而没有注意到,现在琅韵在前,李望舒才看见。

只不过琅韵的剑已经岌岌可危,碎的可怜。好在李望舒也就是随口一提。

等再回到门口,已不是走时那般无人,门前停着一匹黑马正哈着气,李望舒看见这马后迅速蔫巴了下去。

“小爹又找我?”

那马低头拱了李望舒一下。

“知道了,他是主将老提溜我干嘛呀。”又转头对琅韵说:“先生,下次请你看我的剑。”

琅韵看他不情不愿的上马,时不时还往院里瞟几眼,又转了几圈才走。

琅韵:“他跟我夸了你一天,你不送送?”

“离别是为了再见的。”门楼的另一边白凤走了出来。他已然醒了,手上握着梧桐的断枝。一夜暴雨后他精神显然不大好,连面色都白了些。

白凤笑笑,说道:“昨天的天雷有点多,可惜了我这好梧桐,全替我挡灾了。”

“仅仅是天雷?”

而墨绿色结界之上,那层红膜已经脆如薄纸,白凤张了张嘴,移开了视线。他知道琅韵在问什么。这种结界和灵力相应,而凤凰的灵力本不该如此低微。

“已经没有了,早就送人了。”白凤摇了摇头,道:“现在只有这柄剑。”

这回答让琅韵微微一愣,他厉声道:“真是活该!”

“别这么说,你是想出去,我是舍不得梦醒。”白凤笑得安然。

这不过是千年前的虚像,如此看来却不免有些悲哀。传言凤鸟为半仙之体,天雷也不能伤害分毫,再不济还有伴生的涅槃之火,何至于被折腾成现在这副狼狈模样。

也正因是虚像,结果不会因此而动。初时他是想出去,现下他倒是更想看个分明,凤鸟还是厉害的,二人尚且颇具实感的过两招。

“都给那小子了?”琅韵问道。

白凤:“没给他,但我只有这最后一世了,凡人也好,半仙也罢,有始有终,往后就要托给你了。”

“不要突然托孤,你死了千年,现下不过一缕遗留的神思,我帮你无非想知道原尾。”琅韵轻声说:“不守规条若也能成为祥瑞之鸟的话,那我回去更想学学某嬴姓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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