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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遇魔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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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一把火烧了你的破佛尘,怎么,来找上门赔了?”

月色下清隽秀气的少年坐在屋顶上,迎着朦胧月光嘲笑着翌月遥。

“你护着的那些凡人骗子都去哪了,怎么就你一个?”

翌月遥并不搭理少年魔佛的嘲笑,反问道:“你为何在此处?”

“我为何不能在此处?只许你们道门的‘高人’降妖除魔,我们佛家的人就只能隐匿于世了吗?”

“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吓一吓他们罢了——‘仙长?’不过就是一群所谓的江湖骗子!”

翌月遥听这话顿时明白了,那些小二掌柜口中被吓的疯癫的道士多半就是出自这个天生自带狂傲之气的‘少年魔佛’之手。

上次见面,这人身上就充斥着一股邪气,现在只怕是邪气更盛。果然当初就该收了他,魔佛就是魔佛,怎样也只是‘魔’,不能成“佛”!

“屋顶的‘血’是你的流火幻化出的意象,这里周身诡异的地气看来也是你的手笔,”翌月双指并扫,顿时拂尘化剑,“若是我要在此处‘除魔’,想来第一个该除的,便是你!”

释迦尔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扑哧一声,然后仰

头大笑了起来, “‘除了我?’——哈哈哈,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昔年敦煌佛教三百佛僧都不能拿我如何,现在就凭你,区区一个道姑——”

数道速度极快的紫光剑影朝着释迦尔弥擦身而过,却在近身的一瞬间都化为了蒸腾的白气。

释迦尔弥终于收敛了一脸的不屑和嘲笑,他迎着月色面无表情地扛刀起身。

夜色中翌月遥一双漂亮的晶莹紫眸紧盯着少年魔佛,释迦尔弥也终于在这个冷情冷心的道姑眼中看到了“杀气”。

什么人能在魔佛释迦尔弥手下第二次流露出杀气?这个秀丽冷情的道姑大概是第一个。

而又是什么人能让冷心冷清的翌月遥这么生气?大概是连她那成天好吃懒做睡大觉偶尔还玩失踪的师父都要甘拜下风的少年魔佛,释迦尔弥了。

翌月遥手腕一翻,一柄通体紫光潋滟的长剑便挽了个剑花,长剑如人,秀丽通透,承接着自天而来的月光在夜幕中熠熠生辉。

释迦尔弥眉头一挑:“这次知道不用你那破佛尘了,改用剑了?算你学聪明了——!”

少年魔佛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屋顶,翌月遥扬手起剑,剑光旋转,剑花翻旋,只听黑暗寂夜中刀剑一声冷冽争鸣,爆裂出数

到耀目的剑光如炸开的烟火一般。

“不知道是你道门的剑更快,还是我佛门的刀更狠!”

翌月遥持剑飞身后撤,释迦尔弥同样退后接着立刻欺身而上。

然而风声未定,紫影剑便又与流火刀相击,两位分别来自道

门佛门的高手运转着体内深厚高深的内力,周身气势凝为两色紫红烟气实体,笼罩着一整片王府。

这场刀剑的争鸣,亦是二人实力的对抗。

互相看不顺眼的道姑和魔佛绝不手下留情,巨大凝实的功力震的整个王府都在晃动。

深夜时刻,还未入睡的妇人抱着孩子坐在床上,感受到身下莫名的震动,对着站在门口观望的丈夫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地震了?”丈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让妻子抱着孩子先躲在桌子下。

同时,在客栈中依然失眠的王掌柜蹭地一下从床上弹起,莫名的震动让他还未坐定就险些被震下了床。

“什么情况?不会又是那个晦气屋子闹出来的事吧?……”想到今晚他送进去的那个年轻漂亮的道姑,一阵愧意和担忧涌上了掌柜的心头。

希望这一位能够安好,毕竟那恶鬼实在是……

深夜在船上歇息的小二突然被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摇醒,起身向船外问道:“许叔,怎么回事啊?……床怎么晃的这么狠?早说您年纪大了就不要再干这种重活了,船都开不稳了!”

“胡说八道,老夫我手稳着呢!是这湖水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晃动的太厉害,要不是我手艺高超,你小子带着小玉早就下去当替死水鬼了!”

王府中两人仍然在用一种全然不顾他人死活的力量对战着。

少年魔佛刀上流火飞窜,与他周身金红功力融为一体,霎时间像是天佛降世,整个院子都被他的流火佛光映照的恍若火烧夕天。而翌月遥这边则完全不受影响,紫气流连暗香浮动,恍惚间若有青云流转,将翌月遥萦绕,紫云青烟,如仙人临世。

就在这刀剑相争千钧一发激烈之际,只听一声阴虚有余但尖利异常的声音从二人打斗后的屋中响起。

“二位!请住手哇!!!万不可再打下去了!”

此声一起,释迦尔弥即刻收招,生怕余火烧到那声音的主人,而翌月遥见状也一改剑势挽了回旋,剑气横扫院中树木,落叶纷飞,簌簌落下在翌月遥的剑上。

月下仙子,持剑而立,清冷遗世,一时之间竟有些叫人移不开眼。

声音的主人此刻也终于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过分瘦弱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头发枯黄,脸色青白虚弱,衣衫简朴宽大,腰带甚至有些系不住。

翌月遥看着面前一步拖三步缓缓走来的少年,眉头轻皱,“你便是王掌柜的夭子王全?”

然而王全似乎有些怕翌月遥,只敢堪堪躲在释迦尔弥身后,颤巍巍地“嗯”了一声。

翌月遥剑化拂尘,杀意尽收,而释迦尔弥却仍然立刀身前。

他没有看翌月遥,而是对着身后的少年问道:“你出来干什么?外面危险——尤其是这个道坤。”说着他一双上扬凤眼邪气而充满敌意地瞥了一眼翌月遥。

“他们这些道门的家伙最喜欢‘除魔卫道’,你要是被她抓去了,少不了什么坏事。”

“我并无恶意,阁下可否出面交谈。”面对释迦尔弥的敌意,翌月遥不予辩白,只是客客气气地阐明来意:“阁下的父亲托我来解决府中异事。”

“是……这样啊。”魔佛身后的少年仍然有些瑟缩害怕,“这里有弥大哥就行了,您……您请回吧。”

看着少年躲闪害怕的模样,一个想法在翌月遥脑海中形成,只见她突然扬手一翻一道紫气便极速向那少年掠去,挡在少年身前的释迦尔弥顿时挥刀斩破,却见那破散弥漫的紫气映照中那少年的脸上忽明忽暗,苍白瘦削的脸皮下俨然一副白骨模样,双眸的空洞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你果然不是王全。”翌月遥收掌,冷冷地看着“王全”。

“你是水鬼。”

“不!我没有!道坤、仙姑,我不是水鬼……我、我从来没有害过人!”

“既然如此那真正的王全在何处?为何你占着他的身体?还有”翌月遥看向魔佛,“你们为何又会在一起,他还对你百般维护?一鬼一魔,你们的行为实属诡异——”

“够了!是鬼是魔是人,在你们这群道士们眼中不过都是要收服的邪物,何必多言——你先进去,没有我的话不要出来!”

少年看着释迦尔弥将自己护在身后,赤焰刀起,流火涌现,而面前冷漠绝情的道坤也再一次抽出了拂尘,三千银丝飞舞,少年脑中浮现出无数可怖的回忆,本想转身就跑,却恍惚间响起那一句话。

“好好活下去……”

就在身前两位高人准备再次互相出手致对方于死地时,少年忽然一股脑冲到了二人中间,接着扑通一声朝翌月遥跪下。

“仙姑!请听我说来,我并非水鬼乃是河童,我至今从未害过人,这位弥大哥,他是来帮我的!他为了保护我一直守在院子里,不让那些道长们将我收走,还帮我赶跑了其他恶鬼,他真的不是坏人,我们真的没有做过什么!”

“何必与她多言,你快离去当心她的剑!”

释迦尔弥着急地朝着河童吼道,赤焰刀一出流火漫天却不敢妄动,这个道坤法力高强,若是贸然出手,这个河童恐怕会被夹击而死。

然而令释迦尔弥意想不到的是,面前这位却与之前来的那些道士全然不同,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讥讽质疑。

翌月遥本来要扬手挥剑斩向魔佛即刻向回收,少年浑身颤抖,双目紧闭,却仍然跪在道坤面前不肯离去。

道坤虽被少年行为惊到,差点失手一剑封喉,强行收势不免反伤自己几分,但她仍然面不改色,

“到底怎么回事?”

“道坤仙姑,请您听我慢慢与您说道来。”

月下树影婆娑,翌月遥与河童坐在树下交谈,释迦尔弥则身背巨刀坐在琉璃瓦屋之上,细碎月光尽数撒在他肩上,方才打斗时翌月遥一剑气将他肩上的衣服划破,此刻破口出尽露出麦色的皮肉。

少年魔佛一脸默然,束高的马尾在身后迎风飘扬,起起落落间月光如水消逝在他的发中。

身旁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释迦尔弥头也不回道:“你来干什么。”

翌月遥手持拂尘,站在离释迦尔弥不远不近的地方,仰头看着天上的残月,月光如水,从释迦尔弥的发间流转到她的脸上。

“院中的血雨却是是你的手笔,但若不是你,小玉姑娘可能就已成为河童的替死鬼了。”

“是我误会了你,抱歉。”

翌月遥朝释迦尔弥开口致歉,声音如积雪化流水一般轻柔。

也许是因为这是释迦尔弥第一次听见有人会这样真挚地向他道歉,他措不及防也好,出乎意料也罢,他没有去看那双向他投来的目光,而是径直地看着夜空中不那么圆的月亮,说起了另外的事。

“这府中鬼气森森,想来不只是有那么一位河童的原因,王全的这具身体可是极阴之体,最适合以身饲鬼。”

“也容易招鬼。”

释迦尔弥听后翌月遥的接话,微微扯了扯嘴角,“是啊,不然怎么会吸引我这样的人前来。”

面对释迦尔弥对自己的挖苦,翌月遥看向他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世间无论何种身份都无高低贵贱,若是一心向善,是鬼是魔,是人是仙亦无所谓。”

释迦尔弥听到她这话本想嗤之以鼻,一个以捉妖降魔为己任,刚还对自己大打出手的修士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想都是一种夸夸其谈。

他想出言反驳,想让她不必如此,却在扭头时看见了她一双盈月一般的眼,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真情。

她不会说谎。

这是释迦尔弥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她跟其他道门修士不一样。

这是释迦尔弥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他不开口,便是翌月遥继续说下去,“河童与我说,王全是主动向他献舍的,想来也正是因为王全的极阴之体它才能活下去。”

“河童与水鬼不同,”释迦尔弥终于开了口,他补充着翌月遥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食人气,久而久之人气对他们来说就成为了致死之物,而水鬼则是啖人血肉,人气对他们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却不像河童那般抗拒。”

“这位王全,看来生前就因此而遭受过不少鬼怪的折磨了。“

释迦尔弥看着翌月遥一脸平静地接下他的话,做出结论,明明是与之前一般的语气,可他偏偏就觉得,这位道坤并不是在冷眼旁观。

这位道姑,兴许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是释迦尔弥半信半疑冒出来的第三个念头。

“明日白天我要去云梦泽一探,兴许能找到河童被迫夺舍王全的原因,兴许也与云梦泽中鬼气尽失有关。”

翌月遥说完便转身下楼,只见她不费丝毫气力轻盈而下,恍若黑夜白燕,青衫白袍,影影绰绰。

“你不将他超度吗?”

释迦尔弥的声音在翌月遥的身后响起,不大,却格外的清晰,月色下流焰赤焰刀仿佛被浇灭了满身流火,只剩下一柄光滑平静的刀身,映照出释迦尔弥的脸。

“他不害人,我不伤他。”

翌月遥的话简短而凌厉,却叫释迦尔弥刺开了心中那一片充满疑惑的迷障。

她不一样。

凌月剑起又落下,释迦尔弥目送着翌月遥负剑离去的身影,只见此时树下的少年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整个院落都获得了一阵久违的安宁,再不会有鬼怪侵袭。

他和河童,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没办法,谁让他不会布阵呢。释迦尔弥想着,兀自笑了一下,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感到意外,随即他双臂枕着后脑,躺在屋顶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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