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需何物,先生只管讲来!”魏道济豪迈相问。
“此去远途,若遇不明之事,需讨大人示下,又该如何联络呢……”来客道出心中疑虑。
“这个先生大可放心,魏某早有绸缪,已命人寻来两羽绝好的飞鸽!”
“大人果真事事万全!”来客露出钦佩的神情,“利其器,则事成可待啊!”
魏道济虚谦地摆了摆手:“今后之事,还需大家齐心协力啊!”
“吾等自当尽力而为!”来客再拱手。
魏道济压低声音嘱咐道,“事关重大,必得小心行事,一旦有失,恐你我性命堪忧……”说着抬手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来客忙躬身而起:“请大人放心,吾等断不会泄露半句!”
两人相谈甚欢,只听家奴在门外喊道:“老爷,晚膳已经备好!”
“知道了。”魏道济起身相邀,“曹先生,一起吧!”
“那就叨扰了。”来客回礼,随魏道济一同走出书房。
驸马府内。
厢房灯下,寿安公主捧着手帕,一针一线地绣着图案。
胭脂推门进来:“公主,驸马爷回府了。”
少顷,只见驸马张永德走了进来。
“胭脂,快去给驸马端茶!”寿安朝胭脂使了个眼色。
“已过二更天了,公主怎么还在灯下做女红,不怕眼睛酸啊?”张永德看着寿安。
“都是大针脚,不费眼的。倒是你,冰雪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寿安发问。
“今日公主刚离府,王峻便遣人带话来了。”张永德解释道。
“早听下人们说了,无非是邀你过府一聚。怎么,你可是心有疑惑,才特意去找向大人相商的?”寿安说着收起了针线活。
张永德朝寿安一笑:“公主不是不知,我素日与那王峻并无交情,此番无故请我过府,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心下没有主意,偏公主又不在身边,因父亲与向大人青年交好,故问计于他。”
“那向大人怎么说?”寿安坐回主桌跟前,向张永德投去期待的目光。
“向大人说,此去王峻府上,稳妥起见,不可论及国事,同他虚与委蛇既可。”张永德答。
“虚与委蛇?”寿安若有所察地揣测,“依向大人此言,王峻来请,多半是有国事相商了?”
张永德点点头:“不如假称近日冰雪寒吹,受了风邪,身子不适,直接推掉此事,公主意下如何?”
“王峻不达目的,必定步步紧逼,躲是躲不掉的。”寿安桃红着脸道,“就听向大人的吧。”
“罢了。”张永德无奈地垂头,好半天才问,“公主和皇上聊得可尽兴吗?”
“父皇只因贪恋雪景,着了寒气,百般不适,本宫瞧着心里难受。”寿安神色黯淡地应道,“那你明日去王峻府上,要不要本宫陪你一道?”
“公主……公主陪我去?”张永德万没想到,“可是……”
“王峻说没说,让驸马一人前往?”寿安仔细追问。
“这倒不曾说过。”张永德想想仍摇头,“只是公主千金之躯,冰雪天频繁出行,恐玉体吃不消啊……”
“本宫不比你,出入皆靠骑行,只需一顶暖轿足矣,不妨事。”寿安毫不介意。
张永德听寿安这么说,勉强同意下来,只道:“倘若公主在侧,我也更觉安心些。”
公主听了这话,不免有些羞气,“驸马,时辰不早了,你我早些安歇吧。”
张永德呆呆地望着烛光下那副红润的面容:“我……我想再喝一杯热茶……”
寿安坏笑了一下,又命胭脂去给驸马续盏。
王峻府内。
“相爷,明日张永德来府,说辞可都考虑好了?”丁庸贴近问。
“直言便是,何须周折?老夫向来快人快语,况且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殿前侍卫。”王峻不以为然。
“相爷,张永德虽只是区区小吏,可您别忘了,他如今也是驸马爷啊!”丁庸提醒道。
王峻闻言,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老夫会……小心应对的。”
二人正在议事,家奴轻敲书房门,禀道:“老爷,夫人请您早些休息。”
“知道呐!转告夫人,老夫今日就睡在书房了,”王峻冲门外嚷道,“还有,明日府上有……有客人到访,让夫人费心打点一下……”
家奴诺诺应声离去。
“那小的就不打扰相爷休息了。”丁庸说完,就要退下。
“你等一等。今日……老夫腹中着了寒气,需喝几杯热酒暖暖肠胃,且把乐师请过来,只半个时辰足矣……如何?”
“这……相爷,明日不是还要……”丁庸左右为难。
“就是立刻去塌上躺着,老夫也睡不安稳,熬也得熬到三更天!”王峻面露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