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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小学生广播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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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裁春手指在桌面叩了叩,仿似弹奏着变了形状的唢呐。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免都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假使有能力者能够帮衬扶持,身处困顿中的人或许就不会一路行差踏错,直至走向穷途末路。”

“我在赌人的可能性,纤细的善意总会压过阴晦的邪恶。赌你们不会过早地放弃自己,两脚深陷于深井之下,仍留有往上爬的勇气。”

她嘴角攒出盈盈的笑,“你们甘心让我输吗?胜与负就攥在你们手里。”

放几名毛贼归去时,解裁春探问了李县令上任以来,青平县缉拿匪盗一事。风评居然不错。

他们抓住的那些路匪,都是这几个月从其他县城流窜出来。朝廷颁布下来的通缉令,到了地方,不出一周,就会被撕了榜,街坊邻居到菜市口看砍头。

李县令政绩无双,有口皆碑。

费清明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是孙师爷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百闻不如一见。”用完早餐的解裁春,用锦帕擦嘴,“那我们就去会会这位李县令,看他这位父母官,是否如贼寇口中说的那般良心,以撑得起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赞誉。”

本次会晤,由费清明出面,与李县令交谈。解裁春全程不发一言,单观望着青天衙门的屋顶出神。

“竟有此事!”李县令一拍惊堂木,派遣差役去捉拿孙师爷,当面斥问。

年过六旬的孙师爷,与费清明对簿公堂。在李县令威厉的训斥声下跪伏,“小人知罪。”

老泪纵横的孙师爷,横眉冷对的李县令,事态发展流畅的像一出大快人心的戏剧,浓妆艳抹的戏子们都散场了,解裁春还没有入戏。

与费清明高谈阔论,慷慨陈词的李县令,纵把解裁春当做陪衬花瓶,仙婢美妾,也禁不住顺着她抬头眺望的方向,“姑娘你看了一下午,究竟看到些什么。”

“聚集了。”

“什么东西聚集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李县令揉揉眼,确定那地方空空如也。

“心黑的人,自然贪墨污眼,了不可见。”

“看来这位姑娘还是对我多有误会。”李县令苦笑。“诚然是我之过。是我聘用了孙正赐,致使他犯下大错。也是我有眼无珠,一番信任被白白辜负。”

解裁春并不与他多做争辩,她瞥着搭在李县令脖子上的手,“李大人是否时常感到腰肩酸痛,如负重物。有时两眼昏黑,一无所见。”

“被姑娘看出来了。”李县令抹着眼下深重的青影,“本官数十年如一日,夙夜不懈。身体每况愈下,怕再过不久就要退位让贤。”

“的确。”解裁春肯定他的后半句,牵起费清明的手,“我们走吧。”

“衙内清贫,区区之数。对两位恩公招待不周。吾心甚愧。”李县令在他们后面喊,“我会多招募几位官吏,下次绝不怠慢!”

解裁春回看着塞满县衙,掰断了胳膊腿,都要洒出来的无头鬼们,揽紧费清明的臂弯,“恰恰相反。太拥挤了。”

张员外家举办的喜宴定在一日之后,二人脚程快赶慢赶,行至张家庄,卡在了入门条件上——他们没有收到张员外家请帖。

解裁春用午饭的空档,费清明在张员外家附近绕了几圈,总结出看家护院的侍卫换班规律,洞察出府邸防守薄弱之处。

“薄弱之处?”听着同伴汇报的解裁春,停了筷子。她吞咽下口中香嫩流汁的红烧茄子,“我们是来登门道喜的,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习惯性以剑踏平、打压、覆灭的剑修费清明,寂寂悄悄。

“你该不会已经构思了一套完整的犯罪手法吧?”

费清明辩解,“我只是设想了一下,从正门攻入,再攻出,其中要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

希望这份攻入,不是踏着别人尸骨。

剑修的坏毛病。直来直往,从不弯折。

“很有干劲。值得表扬。”解裁春给费清明夹了一块桂花糕,“啊……”

她示范着张口,如同喂一个有待教化的孩童。

费清明忖度着那两根解裁春用来进食的筷子,神情比他平日打断别人的刀剑还要慎重。人犹豫再三,安慰自己母女连心,做娘亲的,自该对子女的饮食餐具毫无芥蒂。

他启唇,含住了那块杏色糕点。

倍觉赏心悦目的解裁春,不由得赞叹一句,秀色可餐。

她给费清明倒了几碗茶,二人凭栏对饮。

等到正式开宴,客似云来,他们两人趁着吹响的迎亲队伍,让费清明默不作声地混了进去。

费清明取下一身华贵的精金良玉,身着红艳艳的长袍,顺溜地混入行列。基于自身连城之璧的出挑身姿,还一朝混成了领头。

外观受限的解裁春,更换不了素色服装。假使非要强行塞入一堆红里,未免太过于扎眼。索性放弃了该计策,转而混进凤歌鸾舞的舞姬群体。

奈何世事弄人,计划远赶不上变化。

费清明踏入张府不久,就由于过于招眼的长相,被热心的管事安排在第一位出台表演。

可怜他一位足不出户,这个户主要讲的是七山十八寨,也未曾下过凡尘,在红尘万丈里翻滚过几遭的修士,就要以修仙之资,仔细品味一番凡尘之苦。

一年到头,终于体会到了在父老乡亲们面前表演才艺的窘迫。

按常理来说,费清明可以发挥所长,表演一番剑舞。

怎奈他的剑从来不顺遂地从他的心走,而他所在的行列,还恰好主打乐器的栏目。

费清明与台下被推搡着往前走的解裁春对视,清清楚楚地接住娘子眼里流露出的急迫。

他心下一动,浅浅地吸一口气,掏出了解裁春塞给他的二胡乐器。所幸他先前耗费了一些时日,费力练习过。

费清明端端正正地往那一站,拉响二胡。

演奏的气势澎湃万千,不像在拉二胡,反而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敌人厮杀,在喜气洋洋的婚宴拉出了四面楚歌的架势。

承当说喜庆话的主事人,目睁口呆。人捏着喜帕,抹了抹被汗水浸湿的额头。“这首乐曲知会我们,婚姻就是成王败寇,啊呸——”

她急忙纠正,“我是说,婚姻大事就像人生之路,免不了大动干戈——啊不是……”

都快被把三寸不烂之舌的人唬没话了。

坐在宾客席上的姑娘们,欣赏着费清明的相貌。

有道是男人的容貌,女人的荣耀。女客们品着甜瓜,饮着糖水,感慨这位小生长得倒是标志得很。至于这威风凛凛的曲子嘛,就勉强当做是一首曲子吧。

同样被架在火上烤,被推到台前演绎的,还有解裁春。

她恨不得跟费清明交换交换,奈何对方最终都没能瞧明白她使的眼色。

她会吹乐器,但着实是个跳舞苦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根本就没学过,从何变出一个舞艺达人。

把解裁春放群舞里,她还能滥竽充数,来个现场偷师。

无奈今儿个领舞的主舞,不慎吃坏了肚子。作为面上最有光的舞姬,当下最能吸睛的解裁春,她被理所当然被塞了上去,完成领头的独舞。

事到如今,只能她露一手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找不出路,也得强行撞开。

解裁春心下大定,站在台前,俯视着下头密密麻麻的宾客。

她微微一屈膝,两只手搭在右腰处,向接下来要受她荼毒的客人们行礼。“小女子献丑了。”

从各地赶来参加张家喜宴的宾客们,听见了一声奇妙、整齐有序、略显迷幻的播报语。

“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从现在开始——”

解裁春在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做热身运动,底下围观着她蹦来跳去的客人们,拿不稳手里沏茶的杯盏。幻视田里的青蛙,呱呱呱。

“这……”原来刚才那句献丑,并非一句推辞。

今儿个张员外宴请的队伍,可真是……不同凡响啊。

用僵尸般僵硬的身段、生锈的舞步跳完广播体操,解裁春迎着众人惊掉下巴的注目礼,硬着头皮,下了台。

脸蛋爆红的解裁春,从毁尸灭迹的盖然性,思量到宇宙初开的偶然性。

她寻到坐在一角,着重反省人生何故走到今朝的费清明,陪他一起就坐。

费清明揽住解裁春的腰,使她坐在他膝盖上,免得等会坐麻了脚。

“要不,我们回去吧。”丢脸丢大发的解裁春,一蹶不振。

“小满。”做好心理建设的费清明,抢先说服了自己。继而摆正她的脸,朝着他的方向,“做人要有始有终。”对他也要有始有终。

他不喜解裁春对飞贼们过于和颜悦色,又喜爱她口中阐述的金口玉言。这会使得她看上去更像一位优厚的嘉宾,而不是口无遮拦的骗子。

“君子一诺千金。不可食言。”

“可我是女子呀。”

“女子一诺千金。不可食言。”

解裁春拍拍脸,强迫自己振作,“也对,不然这脸就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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