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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表哥表妹?(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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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王怜花掐着宋雁归的脖子将她抵在梁柱上,杀机碾进话里:

“宋姑娘好手段。”

宋雁归的脚尖离地数寸,嘴角仍扯出抹浑不吝的笑:“王兄反应何必这么大,如此……”她艰难地吐出后半句:“你也无须着急赶路不是?”

要救王怜花,速至保定城观云斋。

她扬了扬手中复写的字条,挑眉,火上浇油道:“不必谢了。”

王怜花眸色骤暗,指节收紧:“我若现在杀了你和这孩子,你这一番苦心孤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咳咳,”额前碎发掩映下的双眸微抬,她笑,一字一句:“七年前的你或许会这么做,可如今的你既然会将一身本事尽数托付给李寻欢以谋周全,你就绝不会再动手杀人。”

疯子。

不惜摧折心脉困住他,以太常引和幽影蜂作饵试探他,示弱以蒙蔽他,截获沈浪的飞鸽传书去信以逼迫他。

自大吗?不,是足够的自信。

这女人表面上萎靡懒散,实际是个会拿自己命来赌输赢的疯子。

“宋雁归,你很聪明。”他忽然松手,任她滑落在地,一身杀气尽敛,似笑非笑道:“可世事未必能尽如你意。”

她未免太小看了她即将面对的人,那样的人,又岂会为计谋或暴力所胁迫?

她也小看了他。

“咳咳咳,”宋雁归一阵猛烈的呛咳,她揉着自己发紫的脖颈:“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心。”

“不过我倒是好奇,王兄这般动怒,似乎很不希望阿飞的其余故人来此,怎么?有什么顾虑,说来我听听。”她笑眯眯揣着手,一脸欠欠的好奇。

“父子情切,感激涕零。宋雁归,你是在幻想出现这样的场面吗?”王怜花露出个讥讽的笑:

“我不妨坦白告诉你,要彻底解决这孩子所中之毒,除了需我施针用药之外,还必须辅以一门特殊的内功心法:炎阳化毒决。恰巧与我同行的人中确有一人善使此法。可你凭什么笃定对方一定会愿意见这孩子?甚至不惜损耗内力救他?

白飞飞是怎么得来的这个孩子,他虽不全然知情,但也可猜得七八分。“你这么做,未必能如愿救得了这孩子,反倒树敌许多,还很可能伤害一些全然无辜之人。这么做,你难道能问心无愧?”

一阵沉默。

王怜花见眼前人闭目皱眉苦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示弱劝诱,虚虚实实,也是千面公子的拿手好戏。

“我明白了!”她拳抵掌心,一脸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只要你的这位朋友同意救人,你就会如约给阿飞解毒对吗?”

王怜花:“……”该说不说她真的很会抓重点。

目光滑向某个陷入“昏睡”的孩子。王怜花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微微颔首:

“那是自然。”

“好,那就一言为定。”宋雁归举掌示意。

“一言为定。”附掌立约,王怜花答得看不出犹豫。

——

前院。

酒至半酣。

白天羽意犹未尽地饮尽最后一滴,说起来每日来此酒水自带,那日他见宋雁归好不稀罕得了瓶二十年的陈梨花白,原本以为是这穷鬼想开了终于舍得破费款待自己,可没想到等他自红绡鸳帐里一梦方醒,半日后再至观云斋时,她根本没有半分拿酒招待他的意思。

宋雁归平日里不喝酒,那这酒是给谁准备的?

白天羽莫名有些在意。

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他在意,那日她忽然问起七年前的武林旧事。

沈浪的剑、熊猫儿的刀和神磁葫芦、王怜花的千技千面,还有楼兰古城的决战,是如他这样年纪的江湖客也不免为之心折的风云故旧。

神刀堂并不以情报为立身之本,但作为武林之中不容小觑的一方势力,虽从未谋面,可白天羽所知的信息绝不会比李寻欢少。

只是原本他以为她会关心沈浪、熊猫儿、王怜花、朱七七、白飞飞之间的纠葛,还有快活王和云梦仙子的恩怨,结果她却只问了各人的性情和武学所长。

“虽然你的实力也已称得上一流,但你还不是他们几人的对手。”白天羽公允客观地评判道。

他记得她当日惊艳的刀技和精湛的轻功,但若非他出手只为试探,加上幽影蜂令他四肢短暂麻痹了片刻,她未必能胜过他。

当然,输了就是输了,他认。

可若以她当日展现出的实力要对战沈浪他们,乃至是三人的联手,她绝无必胜的可能。

“我又不似你般好战,我本就没打算和他们比试。”宋雁归摊了摊手。

“不过,还是要多谢告知啊白兄,行走江湖,有用的情报价值万金。”她一脸真挚,紧接着道:“虽然我没钱,但宋某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都说了自己没钱,”白天羽失笑,啜一口清茶:“你倒说说要拿什么报答。莫不是……以身相许。”

她竟没有当即反驳,似在认真思索掂量,接着道:“跟那个分量也差不多。”

“噗!”

肉眼可见的不可置信和慌乱,又在看清宋雁归被喷了满面,碎发结成一缕一缕尤在朝下滴水,狼狈不堪配上她咬牙切齿的表情——

不厚道地纵声嘲笑的同时,心头一点异样随即也随笑声忽略。

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不过说起来,她去后院的时间未免有些太长了。

四角悬挂的铜钱微微摇晃,叮叮作响。

“咦,你怎么还没走?”

青衣女子指尖捏着颗花生米,任米衣簌簌落了满地,剥好塞进嘴里,吃得正香。

“我还没问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他看向她身后执扇轻挑竹帘,一袭绯衣,墨色长发的男子,尚且还能闻到广袖间浸着梨花酒醉:“他是谁?”

气氛倏然微妙,隐隐暗流涌动。

最先察觉这气氛的人是王怜花,最先破坏这气氛的人是宋雁归——

“他是我儿子——嘶!”

是王怜花的折扇不轻不重敲在她头顶,他微微俯身,忽将她鬓边碎发别至耳后,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耳垂,当没看见她汗毛倒立:“表妹总这般爱说笑。”他忽然转头看向白天羽:“这位是……”

“白天羽。”

“王怜花。”王怜花折扇轻摇,不慌不忙道。闲适如在自家庭院。

“你就是王怜花。”白天羽隐隐对眼前人的身份有所察觉,却还是忍不住目露疑惑:“从未听说千面公子还有一个表妹。”

“他……”余音被嘴边擦拭花生米碎屑的帕子堵住,宋雁归被他暗暗扣住命门:“数年未见,表妹这脾气……”用帕子擦去她唇角碎屑,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名贵瓷器:“还是始终如一地洒脱不羁。”

在宋雁归的白眼暗暗翻到天上之前,王怜花的戏瘾总算得到了满足。

又是表兄妹,真是滥俗的关系,全不如说是母子关系来的惊世骇俗。宋雁归遗憾地仰头叹了口气。

“你的脖子怎么了?”

被王怜花一连串骚操作晃得眼疼的白天羽,这才注意到她脖颈间的青紫痕迹,本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哥诸般怀疑,见此,眼神更是直接透露出浓浓的戒备,心中已有七八分认定宋雁归是受制于人。

“我没事。姓王的……表哥刚才试我功夫。”她抽回手,无可无不可道:“两位自便,我有事。”

她有事要问问阿飞。至于王怜花……爱怎么折腾随他去,左右至多不过一个月,她要等的那些人就该到了。

白天羽却自这满不在意里品出一丝气苦。

眼前之人纵使武功深不可测,可他尚在此,又怎会任朋友落入险境而不顾?宋雁归便如此不信他么?

既然如此,也罢,何必自讨没趣。

“天色不早,白某也告辞了。”白天羽语调生硬,负上黑刀,拂袖而去。

“哎,这性子怎么比那猫儿还烈。”王怜花手执折扇,扇上露出一丛柳,看着白衣背影,微微摇头,一脸浅笑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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