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忙问：“什么收获？”

秦子尧有不好的预感，狠狠地盯着他，一副你要是敢说我就要动手的模样。

林弈钧“贱”好就收，故意卖了个关子，说：“不能说，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这么一说，周桐和姜楚然更好奇了，缠着他一直问，但他就是不说，把两人气得不轻。

下午语文课。

周桐看着正在讲台上磕磕巴巴做分享的刘新月，有些同情地对秦子尧说：“你说刘新月会不会是背稿子啊？”

秦子尧说：“很明显是在背稿子，真正临时演讲的语言组织不会这么咬文嚼字的。”

周桐说：“那我也要提前准备好稿子，到时候上去背一通完事儿。”

秦子尧思忖几秒，说：“那你有可能会像她一样，一紧张就磕磕巴巴的。稿子得有一份，能背熟是最好的，但是人在紧张的时候很难一字不漏地全背下来，太依赖背稿反而会让自己磕磕巴巴的。我建议你在熟读的前提下，还要记住框架，到时候实在记不住，也能根据框架自由发挥。”

周桐说：“你似乎很有经验啊？”

秦子尧说：“经验确实有一点，我以前经常被老师要求做校园接待，有好几年的新学年开学致辞也是我演讲的。”

周桐心服口服，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秦局，是小周有眼不识泰山了。”

放学后，秦子尧到车棚取车，忽然马尾被人揪了一下。她第一反应是林弈钧，转头一看，果然。

“干嘛？”

林弈钧抿着嘴笑：“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老九门’出了两款新的甜品，要不要去尝尝？”

秦子尧问：“什么甜品？”

“杨梅荔枝饮还有个什么忘了，听说做得巨好吃，他们家的招牌小龙虾炒面和小龙虾锅贴也很好吃。”

秦子尧盯着他不说话，林弈钧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你盯着我干嘛？”

秦子尧说：“是不是张阿姨今天又请假，你家里没饭吃了，找饭搭子呢？”

林弈钧“啧”了声：“人艰不拆。你也可以当做我是为了感谢你给我讲笑话，给我发……”

秦子尧立即截住他：“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

“那你去不去？”

秦子尧斜眼看他，又开始恶趣味：“求我我就去。”

林弈钧毫不犹豫地说：“求你。”

秦子尧：“……”

于是两人前往“老九门”吃晚饭，但时间还早，两人便去了附近的奶茶店，打算一边做作业一边等。林弈钧点饮料时，秦子尧坐在座位上扫视了一圈，然后……脸颊有些发热。

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不是奶茶店，是约会圣地。

她观察了一下，发现店里坐的全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大部分是妆容精致或衣着时尚的大学生，也有跟她一样穿着高中校服的。她想，幸好没有认识的人。

然而她忘了林弈钧在安高也是一名风云人物，待林弈钧点完单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时，她看到好几个女生诧异地看着他，然后无一例外地开始打量她。

秦子尧那个尴尬啊，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林弈钧刷完一道题，见她一直用左手遮脸，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问：“你不累吗？”

秦子尧顿了顿，说：“那两个女生好像知道你。”

“然后呢？”

“你不怕她们回学校传些什么吗？”

“传什么？”

秦子尧没吭声，林弈钧盯着她看了几秒，恍然大悟：“你说传男女关系啊？如果是事实不怕别人传，如果不是，那身正不怕影子歪。难道你心里有鬼？”

秦子尧火速放下左手：“不可能。”

相比于店内其他桌腻在一起打情骂俏或打游戏的小情侣，秦子尧林弈钧这两个闷声不吭埋头做作业的高中生显得格外扎眼。不时有人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有女生和自己的男友窃窃私语：“看到他们，我觉得我们好堕落。”

男生说：“我们也是从深渊里面出来后才有资格堕落的。”

处在深渊中的秦子尧从一道以三峡工程为题干的物理题中抬起头来，听到隔壁桌的男生在打电话：“就你丫嘚瑟，哪天三峡垮了发大水把你家淹了你就老实了。”

“怎么不可能？几包炸药下去有啥是炸不开的。”

……

秦子尧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林弈钧见状，忍不住问：“怎么？”

秦子尧凑上来小声说：“一千吨炸药都不见得能把三峡大坝炸开一个口子呢。”

林弈钧也凑上来，轻笑一声，说：“要真那么容易就能炸掉，三峡早被某些国家干掉了，要知道三峡大坝被炸了，下游的无数城市会直接涨水数米甚至数十米，一些海拔低的城市整个被淹没都有可能，这么心腹的位置国家能不重视吗。三峡可是跟核工程绑定的，别说炸药，敌人飞机刚进入三峡领空就会被反导防御系统直接炸了。”

“说话还是要严谨啊，不然分分钟被打脸。”秦子尧感慨道。

林弈钧没有接话，两个人忽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秦子尧猛然发现自己的脸距离林弈钧不过十公分，但很莫名其妙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往后退的意思。

秦子尧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但她不知道林弈钧是因为什么。

除了心跳过快外，两个人仿佛在进行某项比赛，看谁能保持这个姿势坚持到最后。有那么一瞬间，秦子尧盯着林弈钧的嘴唇，有种想试试是什么触感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竟然产生了这么邪恶的想法，秦子尧终于在林弈钧越来越严肃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落荒而逃般坐直了身体。

林弈钧肃穆的脸瞬间浮现出一抹玩味，秦子尧紧急避险：“咳——那个，你下巴有颗痘。”

林弈钧脸上的玩味瞬间碎了一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后笑了笑，说：“啧，上火了。”然后站起身来，“我去看看点的饮料好了没。”

说完，往取餐口走去。

秦子尧看了眼他的背影，暗暗舒了口气，只觉得心跳快得不像话。

啧，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

两小时后，两人转战“老九门”。本以为在奶茶店里被几个安高女生围观已经够微妙了，没想到他们在“老九门”刚坐下，秦子尧就看到白燕阳和李雪凌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白燕阳先是一愣，随后拉着李雪凌去了远一点的位置。

秦子尧好奇地问林弈钧：“你跟他有过节？”

林弈钧：“没有。”

秦子尧：“那我怎么听说有一次你跟他打球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林弈钧：“因为他嘴贱。”

秦子尧：“他说你什么了？”

“不是说我，”林弈钧抬头看她，“说你。”

秦子尧一愣：“说我？说我什么？”有她什么事？

林弈钧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太久了，忘记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吧。”

此时两人面对面各怀心事，林弈钧想的是，那天他在厕所听到白燕阳跟他那几个经常混在一起的其他班的男生吹牛皮：“刘若辰那种清高的货色你还是别想了，指定看不上你。我们班有个叫秦子尧的，你要不试试？”

而秦子尧想的是，林弈钧为了她跟人打架诶！

—

开学没多久，高三年级就在年级主任和各班老师的带领下进行了百日誓师大会。由于场地有限，只能允许一部分高一高二的学生参加，于是各班采用抽签的方式选择前去参加的同学。

秦子尧和刘新月有幸抽到，爱凑热闹的周桐唉声叹气：“我没有这种命，但凡要抽签的，只要是好事，99%的中签率我就是剩下的1%；只要是坏事，1%的中签率我还是那1%。妈的，我都怀疑我不是我妈亲生的了，不然为啥她在天上不多保佑一下我？”

秦子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可能你妈妈只是忙着投个好胎去了，每天那么多人过去，那边竞争压力应该也挺大的。”

周桐：“……我怎么觉得听完更窒息了？活着的时候要好好努力考好大学找好工作才能过好这一生，死了以后还要好好争取才能得到好的投胎机会，那我不如早点过去排队啊。”

秦子尧：“你想过去阎王爷还不见得想收你呢。”提起这个，秦子尧又说道，“可以让你钧哥帮你看看你能活到几岁。”

周桐诧异地看向坐在秦子尧对面吃饭的林弈钧，问道：“钧哥会算命？”

秦子尧：“他会看手相。”

林弈钧眼神凉飕飕地瞥了秦子尧一眼，秦子尧不知为何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周桐立即朝着林弈钧伸了手，说：“快，钧哥帮我看一下我是个什么命！”

林弈钧懒洋洋地看她一眼，说：“不用看手相，看面相就知道了。”

“真的？”

“二百五的命。”

周桐瞬间垮了脸：“你是不是不会？”

林弈钧没吭声，秦子尧挠了挠头，难道他真的不会？上次他是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