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音子使劲点头，扯开他的手，话像连珠子一样跳出来：“我认识不？她答应你没？你给我看看！”
“不，不是，你别问了！”
“你怎么一股做贼心虚样？”叶音子手指指着他，目光要把他盯穿了，“群发是不是？叶流，你好渣。”
“……靠！”叶流投降，“你不认识，ok?”
“那你表白成功没？”
“没，都没你打断了！”
“哎呀，那你再表一次，我在旁听着。”叶音子扑在他床上，赖着不走了。
叶流要抓狂了，上天怎么会安排这么个妹妹来折磨他！他挽起袖子就把叶音子往外扛。
“啊~”叶音子抓着门框挣扎，“我们是同一条道上的，我不告诉妈妈。”
“不行。”
“你怎么对我嫂子还藏着掖着的？那你告诉我，她好看不？有钱不？会做饭不？”
叶流脱口而出：“好看，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做饭一级有钱富二代，够没，快滚。”
“那么好？”叶音子霎时松了手后退两步，对叶流报以鼓励的眼神，“哥，加油，一定要把她拐回家！”
“？谢谢，我会努力的。”叶流眼光含泪，他妹难得说一句体贴的话。
叶音子又上前一步，快速说：“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
叶流踹他，“滚！”
叶流抓起手机，第一眼便看到通话时长，他足足僵硬了两分钟，才回神，“喂？”
于溯好久没有开口，久到叶流抱有侥幸心理，对面刚才在处理什么事，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个，”于溯声音有些沙哑，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抽屉里有一支钢笔，你明天带来学校给我吧。”
“噢。”叶流翻开抽屉，对着阳光看了看，上面的图案有些褪色了，“这好像我六年级给你那支。”
于溯深吸一口气：“就是，你给我的。”
“哈？这也太久了，喜欢么？”
“我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念旧。”于溯抿抿唇，挂断了电话。
虽然房子离学校近，但于溯第二天还是早起了，这次的早餐是他自己做的，他带上两份，骑上自行车，往相反方向去。来到小区门口时，叶流和叶音子已经下楼了。
“小溯哥哥！”叶音子冲他招手，奔向他的后座。
“啧。”叶流的欢喜之情还没来得及抒发就郁闷了，他咬牙切齿，慢悠悠推着车子走。
几秒后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抵住了额。
“怎么了？看起来闷闷的。”于溯关切地问。
叶流的睫毛扑簌几下，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没事。”
于溯收了手，“走吧。”
叶流骑得很快，于溯为了跟上他也加快了车轮速度，叶音子冲着叶流大喊：“哥，你慢点！”
但叶流根本不听。叶音子以前所未有的风速到达了学校，门卫才刚刚开门，她的头发也被吹乱了。
“你等会儿！”
“啊——叶流！”这是她编了好久的发型啊，都被吹散了！
叶音子从小车的后视镜冲出来，刚想质问，懵了。
眼前空无一人，那两位早就跑没影了……
——愿世界上再没有哥哥这类物种。
如果叶流两分钟之前的速度可以称之为飞快，那现在把他比喻成蜗牛也真是抬举他了。
“你是在骑车？”于溯单脚踩着地面有点好笑地看着他。
“我的车轮有在动。”叶流的轮子滚动一厘米。
“嗯，看不出来是风吹的。”于溯夸赞。
“……”
叶流撑不了了，离开座椅，“和我走着去吧。”
“为什么？你不争分夺秒了？”
“少废话。”
叶流把他从座垫上拽下来，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大打折扣了，“和我待一会儿怎么了？”
“我们在教室也待一起。”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不知道。”
他们来到教室时，看到桌上有一个小盒子，叶流问了一圈没人认领，正想扔，池白忙进门说：“等等。”
叶流收回手：“干嘛？”
池白给他赔礼道歉说：“我给你的道歉礼物，你原谅我，我们当朋友吧。”
叶流不听也不收，“去死。”
池白不爽：“不接受道歉就算了，不想看看盒子里是什么么？我珍藏的宝贝哎。”
“什么？”扁扁的一个礼物盒，叶流拆开，里面是一张碟片，封皮是空白的，他问：“恐怖片？”
“怎么可能？”池白凑近，小声说：“我的gay知识启蒙片，超经典的。”
“不要。”
“你就收下吧，很好看的。”
于溯好奇说：“什么影片？给我看看。”
叶流下一秒就收回了，他竖起拳头，炸毛：“你真想看别人的□□？你想死么？”
于溯愣了愣，反应过来大概是什么类型，无语：“我哪知道是什么？”
“哼。”叶流把碟片放回盒子里，扔回给池白。
池白忙捡起吹了吹，“差点摔坏了，你好歹小心一点。”
他又说：“其实也没啥，我可以给你们讲讲大致情节，首先……”
池白讲得越来越露骨，叶流和于溯听得面红耳赤，双双捂住耳朵，疯了，真是疯了，他们为什么在教室里听这些污言秽语？
“够了。”于溯给他扔了一本书，羞耻道：“别说了。”
“好吧…”池白转过头去，转了两圈笔又拿出笔记本，视频不要，音频不收，纸质版总能接受了吧？
然后这个早读，叶流和于溯脑子热得慌，齐齐趴台缓冲待机，因为那次成绩，吴建本来就看他俩不顺眼，看到这一幕，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他大发雷霆，“你们两个！是想翻天了不成！给我到办公室去！”
“……”
办公室里，吴建瞪着他们，叶流感觉已经无形中，被凌迟八百遍了，他低下头，在滔滔不绝的说教声中手又有些抖。
于溯握住他的手，藏在背后。
手心写着字，叶流识别不出来，但这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各个班传来了朗朗读书声，窗户大开着刮来一点风，少年的情愫听从习习凉风，跟随云卷云舒，彼此诉说，靠拢，相拥。
这气氛莫名有点奇怪，叶流握住于溯的手指，没让他继续写下去。
一次偶然的机会，林莉在家长群和顾明妈妈聊得不错，她们加了微信，一来二去，便给叶流找了一份工作。
叶流把顾衍小书包里的练习册都讲了一遍，顾衍啥也没听进去。
“喂，你在听么？”叶流放下册子，小学一年级的内容，让他讲，他能讲啥。
答案都懒得讲，所以能耐着性子给小学生分析题目他已经尽力了，这简直是人才的浪费啊！
“我讲到哪了？”
顾衍摇摇头。
不听滚。叶流给顾衍他妈发了地址，语音：“讲完了，您来接他吧。”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叶流转了文字：“我这有点事，十点就去接他，实在不好意思了。”
叶流关了手机，沉声说：“你妈不要你了。”
“啊？”顾衍呆了，“这么快？”
“？”
“那我可以不做作业咯。”顾衍蹦起来，“我想去找于溯哥哥玩。”
……心真大，这都吓不到。叶流把他按回椅子上，“于溯哥哥不在这，你可以找我玩。”
“玩什么？”
“题。”
“？”
叶流给他出了一页纸的数学题，勒令他不做对完就不能离开这个座位。
一个小时过去了，顾衍看着一堆堆的红叉叉，都是填空题，答案他蒙都蒙不对。欲哭无泪，不是玩题，是玩他吧，他推开叶流，“我不和你玩了。”
还有一个小时，撑住就是胜利，叶流打开微信小程序的游戏，邀请于溯，边把他拉回来，“继续写。”
他和于溯配合默契，两局之内把所有的豆都输没了，被迫退出斗地主的队伍。
叶流：“你好坑。”
于溯：“是谁看队友剩一张牌还要狂出，还出不完。”
“大家都是平民，该比还是要比。”
“这是你要和我杠超级加倍的原因么?！”
叶流笑起来，随手发了一个表情包，把视线转向顾衍。
“我写完了。”顾衍把纸一推。
“你一个小时前就说你写完了，该错还是得错。”
“为什么你这么厉害呀？”
“因为我聪明啊。”
“我也很聪明，为什么做不到你这样？”
“你不够努力，整天想着不做作业。”
“我哥很努力，他也不行。”
叶流笑了：“说明他不够聪明呗。”
“……”这算什么，顾衍愤愤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巴里，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