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样跟绫波描述这个世界和她的特殊性呢？

真人抬头看向正在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的荒川绫波，床头的台灯泛着温暖的黄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映得她头发亮闪闪的，也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暖洋洋的，他不由地有点走神。

他抬手帮你顺了顺稍微有些乱的头发，在你期待的眼神里陷入了回忆。

他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上周目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爱上荒川绫波的呢？

“最开始想要观察她。”

那个头发乌黑脸色苍白的女孩身上有着对咒灵致命吸引力的被动术式，令咒灵们一见到她便心生欢喜，想要跟她永远待在一起。

越是思维清晰的咒灵，越容易触发类似于人类常说的好感。

那天的午后，他从灰暗的巷子里一拐出来便看到了一个自带柔光的人类女性，在他们咒灵看来人类其实都长得差不多，也就是有没有咒力、好不好杀的区别，但是唯独看见她便觉得“好漂亮”。

于是他开始不自觉地尾随着这个“漂亮”的人类。

看着她在二手书店里一页一页翻看着陈旧的故事书直到天黑；透过玻璃看见她在猫咖里抱着白色的猫咪嬉闹然后蹭了一身猫毛；傍晚的时候在阳台上写作业，苦思冥想地轻轻咬着笔的后端；洗完澡穿着鹅黄色的棉质睡裙坐在窗边梳理自己过长的头发，浑然不觉有什么在一直注视着她。

真人安静地观察了一段时间，确信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身边也只有一个同样普通的朋友后，便跟随着他们的脚步轻松地走进了那间正在放映着《蚯蚓人3》的电影院，随意地杀掉聒噪的人然后一步步靠近她。

她的脸色看起来变得很差，奇怪，明明记得自己当时在冲她微笑啊，真人皱眉想着。

.........

“然后想要杀掉她的朋友、将她变形之后禁锢在自己身边。”

虽然没成功啦。

对于灵魂的咒术竟然对她不起效果，五条悟又飞快地出现、宿傩的容器跟她纠缠着，以及发觉那份好感来自术式效果后，真人便试着去挣脱那份不对劲的迷恋。

咳，虽然戒断的过程中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高专骚扰绫波，为此差点挨了五条悟的无下限直接消散不说，还被这个坏女人玩弄了感情。

真人想起被绫波套了话，然后翻脸无情喊来五条悟的场面，不由生气地鼓起脸。

她去了高专上学，交了一堆朋友，每次出门都被簇拥着倒是挺幸福的样子。

.......

“再然后我很讨厌她...我杀了她的朋友和老师。”

“想报复她对自己的爱理不理，想看她露出痛苦的神情。”

绫波试图杀死真人复仇，不过又为了恢复还活着的野蔷薇，不得不和他约定帮助他逃过咒术界的追捕，为此荒川绫波背负着背叛的名声两人短暂地走到了一起。

“想恢复你那个朋友的话，就先帮我逃离这里吧。”

涩谷一战，绫波怀着一丝恢复野蔷薇的希望，将破碎的真人从夏油杰的手下拖了出来。

“我们已经定下束缚。”

绫波将真人踢下了河道，自己站在岸上挡住追捕者。

“快滚吧，活下去将我的野蔷薇还给我。”

真人伸手拉住了绫波的手，友善地建议，“我还有几个改造人可以留下挡一挡。”

“我改变想法了，”绫波低头看着他冷酷地说，“为你去死实在不值，收起你的改造人，带我一起走。”

.....

在地下废墟里，他按住被钢筋扎透大腿的不断流血的绫波，一边分化出手术刀、一边跟绫波说话刺激她，让她清醒一点。

“其实你不跟我逃走的话，咒术界的高层也没准备让你活下去吧。”

“滋..”切开皮肉溢出鲜血的声音，真人皱着眉觉得受伤的绫波格外碍眼。

“喂，你可别死了，你死了我可不会上赶着去解开你那个朋友身上的【无为转换】了”

“唔——”绫波咬着柔软的布料，努力让自己不要昏过去。

“混蛋...”

“我就是死了也要变成诅咒看着你给野蔷薇解咒！”绫波恶狠狠地喘着粗气说道。

真人瞅准时机一把拔出了钢筋，并飞快地包扎好了伤口。

他随意地擦了擦溅到脸上的红色鲜血，露出一个微小的笑意，“那你快死吧，我求之不得。”

“可恶！”

在叛逃的道路上，他们两个总是是阴阳怪气地互相攻击。

在两人体力还未恢复，正在被围剿的逃亡路上，真人抱着腿部受伤无法行走的绫波翻找完包扎伤口的医药，去被咒灵肆虐后的便利店。

“你们那所谓的理念也太搞笑了”，绫波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艰难地在破坏之后的便利店里翻找着食物。

“都说了咒灵生自人类的情绪，你们杀了人类，一是没了能量来源、二是没了新生补充，我真是不理解。”

“况且，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复活宿傩，那种有着自我意识的核武器一样家伙，复活了对谁都没好处，又不是说身份一样就会站在统一战线的。”

“你们咒灵里面基本连个自我意识都没有，还想统治世界...”

“我觉..”

绫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真人硬塞了一块黑巧克力堵住了嘴，他不爽地抱着一堆绫波挑拣出来的杂物开口嘲讽道：“你觉得？”

“看起来荒川小姐对人类很有信心咯？”

真人故意打量着绫波受伤的那条腿和浑身的伤口，“那你被咒术界追杀的时候就不要求我这个区区咒灵呀”

“你也不过是站在人类立场那么说着，低级咒灵的自我意识确实不怎么样，但人类一开始也并非现在摸样，况且你所说的普通人类根本抵抗不住咒灵们。”

“从进化的角度看，我们才是新的主宰吧？”

绫波冷哼了一声，咽下有点腻人的巧克力块，“我可没求你。”

“如果咒灵都像你这么没常识，才不可能是进化。”

“哼”

真人与绫波互相瞪了一会儿，谁也不肯服输，直到外面的人声传来绫波才勉勉强强转过头，别扭地搭上了真人伸出的手。

绫波握住了那双手，“追杀我们的咒术师来了，先离开再说吧。”

再再然后绫波就死在那个叫乙骨的咒术师手下。

那抗拒的神情逐渐与眼前少女温柔又期待的模样交叠在一起，令真人为自己过去所做的黑历史心里发虚、额头冒汗。

“这世界有着咒力、咒灵、咒术师、诅咒师、普通的人类还有你....”他慢慢地讲着，心里却渐渐有了明悟。

他早已不是因为术式影响而喜欢你。

而是无法自拔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