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是什么？”
五条悟拿起一旁的白色小瓶子。
没有标签，但能出现在这个自杀狂身边的，多半就那种药了，“安眠药？”
“说起来你昨天把七海吓得不轻啊。所以你买酒的目的是这个？”
“误会，我是真心想要送给家入小姐的，”太宰治回答暧昧，“到了医疗室家入小姐却不在，很凑巧不是吗。我认为这是自杀女神命运的指引。”
五条悟对太宰治的自杀话术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很快想通。
“我懂了，头孢下酒只是个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顺走安眠药。医疗室安眠药的瓶子不是这个，所以你只是从里面倒了一部分出来，这样硝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现。”
“不然，你怎么可能还专门等着七海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头孢的事情上。”
[七海：听我说谢谢你]
[娜娜米：狗屎！自杀就是狗屎！]
[可怜的七海海（无慈悲）]
“还有个原因老子也发现了。”
五条悟轻哼，敏锐的洞察力和少许恶作剧因子稳定发挥。
“——绷带精，其实你也不是那么想死吧。”
早在五条悟说这句话前，太宰治就像已经预料到了他想说什么，迈开步子与他擦肩而过，不想交谈的意思不言而明。
……行吧。
五条悟耸了耸肩。
虽然想把这瓶安眠药直接销毁，但还是拿回去和硝子核对一下数量，免得这个绷带精留了后手，私藏药片之类的。
……
“真遗憾，来迟一步呢。”
蓝色三股辫咒灵从不远处集装箱背后走出来，回想起太宰治临走时深意的一瞥，兴味地感叹：“真敏锐呢。”
他明明很小心地躲在了六眼探测范围外，居然被另一个家伙发现了吗。
那一瞥也让他有种怪异的惊悚感，心中猛突，就像上辈子已经被这家伙刀过一次一样（？）
——那也不可能，他第一次见太宰治。
“算了，下次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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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汽修厂附近的大道。五条悟正想打电话摇人，忽然听到旁边车辆里传来吵闹声。
松田阵平：“喂喂，搞什么，一个零件居然要下午才能运过来，我们是要从早上等到下午吗，这家汽修厂怎么回事？”
降谷零：“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擅自把教官的车拆了——”
松田阵平：“明明是他的发动机有问题，我的听力不会有错！”
萩原研二：“这样吧，我和小阵平留在这里等着，班长你们先回东京。”
穿着警校服装的青年挤在里面，像五只闹腾的大鹅。
“喂，看那两个小孩——”
其中肤色较黑的大鹅突然开口，五大鹅齐刷刷地望过来。
盯.jpg
萩原研二抬手：“哟，这不是昨天在警局见过的那谁吗，见义勇为五条君！这么早就去上学了？”
五条悟：“……哈？”
伊达航：“你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当时我们也在警局！”
班长为您点赞！
萩原研二：“勇救落水儿童，很不错哦。”
诸伏景光：“未来考虑当警察吗？”
松田阵平：“喂喂，怎么不说话。”
[很喜欢五条悟的一句——]
[很喜欢五条悟的一句——]
“啊？？”
[呜呜是活的警校组]
[小五：你在说谁？]
[倒也没错，勇救落水儿童（指太宰）]
莫名被cue的五条悟一脸懵逼。话虽如此，他也猜出了大概，低声问太宰治：“你是不是偷偷用我名字去干了什么？”
“没有哦。”
“我才不信。”
五人都是东京某所警察学校的学生，昨天来横滨办事。
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看到小好几岁的太宰治和五条悟，热情表示可以载他们一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要留在修理厂，正好空出两个位置。
总之，成功搭上顺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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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教室走廊。
“早上好！夜蛾，硝子！”
一夜未眠也不影响五条悟兴致。白发少年兴奋地拉开教室门，同时班主任暴怒的声音传来：“好什么，你已经迟到十分钟了，臭小子！”
让七海去检查宿舍却发现人不在，电话也打不通。夜蛾正道：“ 你跑哪儿去了？”
他差点就联系五条家了。
“不要这么生气嘛夜蛾，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一个超——大的好消息。”
五条悟像拎小兔子一样，把太宰治拎到前面，“注意看，这个男孩叫太宰，他要入学啦！”
[五条猫猫超有成就感]
[带回了猎物（小兔宰治）]
[悟咪：我可是打猎到了高专的脑子！]
夜蛾正道：？！
过于震惊，班主任的表情凝固在发火一霎，眼角抽搐，壮汉脸微微扭曲。
课桌前的少女单手斜撑着脑袋，指间夹着一支笔，“……哦？”
有意思。
太宰入学，真的假的？
家入硝子：“你真不是被逼的？”
夜蛾正道：“悟是不是威胁你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五条悟：？
他据理力争：“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而且这绷带精哪里像是会被威胁的样子。”
“是真的吗，太宰君？”夜蛾正道率先恢复严肃，询问，“成为咒术师不是一件小事，我希望你再多考虑，做出出于本心的决定。”
太宰治语气轻快，“自愿的哦。”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会改变想法？”
“原因啊……”
怎么回答呢。
太宰治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拖长了微调，勾起嘴角，视线意有所指地投向五条悟。
“可能是因为，我对五条桑有点兴趣吧。”
夜蛾正道：？？？
你说的这个兴趣，是他理解的那个兴趣吗？
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对“兴趣”有不同理解？
家入硝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吹了声口哨。
[哟哟哟哟]
[《兴趣》]
[哒宰：让我迷上你吧，五条悟！]
五条悟用力拍了拍太宰治肩膀，一锤定音：“就是这样啦夜蛾，快办入学吧！”
夜蛾正道无奈扶额。
“你在得意些什么啊……”
不过，总的来说，是好事吧。两人都平安无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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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高专的入学办理也十分高效，生怕学生反悔跑了似的。
在校服定制上也是。和后勤沟通两天后，太宰治就拿到了新校服。
白衬衣搭配同色系短马甲，高腰裤配上腰封，掐得腰身纤细。校服外套改成长款大衣，披在肩上。金色漩涡纽扣则起到了很好的点缀效果。
穿上这身的太宰治像只漂亮机警的黑猫，缩在大人的衣服里。
[哒宰的衣服一如既往的洋气，春河老师yyds]
[红豆生南国，太宰胜男模]
[高专校服爆改港/黑大衣——论宰对披肩大衣的执着]
[哒宰上学：少爷服]
[小悟上学：普通校服]
[明明都是少爷怎么差距那么大]
同学围在太宰治身边点评。
家入硝子吐烟：“不错嘛。”
五条悟：“这已经不是高专校服了吧，还能这样？”
太宰治：“你想要这套？”
“……我校服穿得好好的，”五条悟嘀咕，“这也太花里胡哨了，真的不会影响战斗吗。”
不得不说，虽然平时不怎么在意，看到同学爆改校服，某人还是也产生了一点改校服的小心思。
[小悟也学学宰的衣品，别天天海澜之家了]
[胡说，明明是巴黎世家]
[谁还记得285有件大爷同款灰衬衫，连续出了七八套谷]
[笑死，给男人之王换件衣服吧]
[我们小悟穿麻袋都好看！]
“设计图还在后勤那里，现在去测量数据追加一套还来得及，” 太宰治回答，“为什么会影响战斗，那些敌人难道五条同学不是一下就解决了吗。”
“……你说的没错！”
五条悟兴冲冲地打通后勤电话，“喂，我也要定做校服，就要绷带精那套……什么，你问我绷带精是谁？”
家入硝子斜眼：你可真会哄人。
太宰治：还好w
然后是挑选咒具。
鉴于太宰治咒力量大但术式不明，用咒具辅助是最优解。只要能找到顺手的咒具，也能发挥出强大的杀伤力。
于是体术课的间隙，五条悟就把人带到了咒具室。
高专咒具种类繁多，弹幕也在热烈讨论。
[宰会选什么咒具，好好奇]
[想象不出哒宰耍大刀的样子]
[我们宰宰可是脑力派！懂不懂高专脑力派的含金量！]
[《体术中下太宰治》]
太宰治：。
确实，不管是长枪还是刀剑，感觉都很粗鲁哎，动不动就会大汗淋漓的……他不喜欢动手动脚。
太宰治拿起手枪。毛茸茸的白色猫猫头立刻凑过来：“你想要这个？倒是能把咒力填充进子弹里啦，但这个不是要经过专业训练吗，你会用？”
会不会一试便知。等到了射击场，看到太宰治流利地拉开保险栓摆好架势，把把十环时，五条悟惊了。
[小悟：难道这家伙真是个天才？]
[宰：想不到吧，我在夏威夷学过]
[果然还是看宰玩手枪最顺眼]
撂下一句“你等一下”，五条悟快速消失不见。等他再出现时，手上拿着超大的加特林机关枪，肩上斜挎一串子弹，下一秒就能直接去穿越火线。
太宰治：“…………”
五条悟：“换一把吧，你不觉得这个更帅吗！”
“不觉得呢。”
五条悟又从后腰掏出左轮手枪，“那就这个吧，也很帅啊。”
“不觉得呢。”
……
至于那些高强度的体术训练也被太宰治拒绝了，美其名曰：“我才不想成为脑子里只有肌肉的笨蛋。”
但作为常年在外奔波的咒术师，基础的体能训练还是必要的，综合下来太宰治的训练强度就跟家入硝子差不多。
于是炎热的下午，太宰治和家入硝子坐在台阶树荫下，看着其他人在操场上挥洒汗水，感觉更清凉了。
“啊，出差的学生要回来了。”
家入硝子摁着手机。
“说起来你入学有段时间了，怎么样，能习惯吗，”少女简单地关心了一下，“再过不久就会去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了吧。”
太宰治：“不用哦。”
？
家入硝子放下手机。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太宰治竖起手指，解释：“我与高专有定下约定——”
“不得强行干涉我的意志，包括但不限于上课、体术训练和执行任务。对于不想做的任务，我有完全拒绝的权利。”
家入硝子追问：“那如果你一个都不想做……”
“那就一个都不做。”
开玩笑，光是论坛的只言片语，他就能推断出五条悟过的是什么悲惨工具人生活。
抛开救人因素，咒术师运转很大程度也是为了维系高层势力。但对于这种腐朽的势力，他不觉得有维系的必要。
咒术界的规则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他加入高专的目的又不是这些。
家入硝子本想问“这也行”，转念一想这人加入高专过程的波折、高层对太宰治的执着……说不定还真行。
“已经让高层集体定下束缚了哦。”
太宰治单手托腮，笑眯眯地补充。
“所以说你为什么加入高专？”
她忍不住吐槽。
又不上课又不执行任务的……
“不是说过吗，对五条桑有兴趣哦。”
“啊？你来真的？”
在操场上招猫逗狗，一会儿把学姐气跳脚、一会儿把学弟气无语的五条悟，停下脚步朝着这边挥舞手臂，遥遥喊话。
“听到我名字啦，你们在说什么——”
家入硝子注意到，在捕捉到五条悟那刻，太宰治眼里闪过一丝细小的情绪——像是被迫来到大型飨宴会场的宾客，孤身一人束手束脚，周围人头攒动皆是冰冷陌生面孔，极度无措之际，突然看到认识的人，那瞬间的放松和欣慰。
鸢瞳眼尾微眯，有几分未来桃花眼的样式，显得温柔而多情。
……等这家伙再长几岁不知得蛊惑多少少女的心。
容貌清秀的少年唇瓣翕动，用无声的口型给那边的家伙回话。普通人难以分辨的细微变化，对眼力卓绝的家伙来说简简单单，五条悟立刻地读懂了他的话，大声回答。
“什么，居然不承认？”
“我才不会听错。”
……简直就像这两人的加密通话一样。
将两人互动完整落入眼中，家入硝子挑起一边眉。
或许……那句“因为五条”真的不是为了应付他们而找的借口？
至少也算入学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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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加入高专，剧情推进，论坛迎来了一波新的讨论热度高/潮。
【家人们，继《河畔初遇》《赛马场约会》后，五太又多了新的名场面，我愿称之为《集装箱定情图》！好多太太画了同人图，我好像那落入粮仓的老鼠，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不该是《猫箱捡猫图》吗？】
【为什么偏偏是集装箱，就不能换个浪漫点的场景吗】
【这不挺好，在腐朽中新生的希望，大拇指】
【我cp一起上学了，四舍五入就是他们结婚了】
【《一起上学吧，太宰治！》】
【《让我迷上你吧，五条悟！》】
【草，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我要笑死了救命】
除了磕cp聊天的，也有讨论剧情的——
【不得不说还是宰看得透彻，入学前就做好了不被高层摆布的准备。小悟就是太善良了，又对自己人没什么心眼，唉，我那美强惨的猫啊……】
【没事，有宰宰在。太宰先生是温柔的人，对善良的人不会坐视不管的，说不定就变美甜爽了呢。我还挺期待他们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w】
温柔……吗。
【最新话视频出来了，大家快去看——指路链接】
太宰治也跟着点了进去。
他入学的事都播完了，进度条却还剩一截。切换到其他人视角了吗，在干什么……
不知为何，有种不妙的预感。
五条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视频继续播放——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等人在教室里。五条悟龙飞凤舞地在黑板写上“欢迎太宰入学”几个大字，同时还在指挥同学布置会场。
……就说五条悟这两天怎么这么安静，明明没有任务，原来是布置会场去了……等、等一下？！
“娜娜米，那个彩带还要再挂高一点——”
“硝子，礼花筒拿过来了吗？”
“冥小姐，来帮忙吗？”
“一万，”冥冥手指一掐，“顺带一提，待会儿要我帮忙捧场的话，三万。”
庵歌姬对自己的同期有点无奈，“你连这个钱都想赚啊……”
稍微收敛一点吧。
家入硝子吹了吹卷哨，看着彩条伸直又卷起。高专压力大娱乐又不多，对五条悟时不时搞出的活动，大家还是挺乐在其中的。
“这样真的好吗，太宰不是一心想求死吗。”
她问。
“啊？”
五条悟正在帮七海挂彩带，闻言动作未停，不以为意道：“那没什么吧，绷带精也只是想找到合适的活下去的方式而已。”
“再说了，咒术师不都是一群心理不正常的家伙吗。”
谁也别说谁了好吧。
“这么照顾新生啊。”
家入硝子调侃。
“得了吧，我才不要给小屁孩当保姆，好麻烦。”
五条悟笑了。
[《不当保姆》实际超照顾理子]
[《不当保姆》实际在给宰准备欢迎仪式]
[小悟是什么品种的天使]
[《绷带精也只是想找到合适的活下去的方式而已》]
[好想让宰宰也听到这句话]
“好了，”布置完毕，五条悟满意地拍拍手，打量自己的杰作，“差不多该把绷带精叫来了。”
……啊。
这时，太宰治才从出神状态中走出来，无声地张了张嘴。
啊……糟糕。
他猜到对方在搞小动作，但没想到是这种。
太宰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此刻的面无表情更像不知摆出何种表情所以戴上的面具，脚步略显迟钝地打转，像被围困在浴室里洗澡的猫一样不知所措，还差点左脚绊右脚。
嗯……嗯……
总之……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