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清愣了几秒,自动忽略了傅怀枝占她便宜的事情,一边转动着轮椅一边尝试消化她说的事。
半晌,才将视线重新移向傅怀枝手上的书:“那你说你来时告诉我上课进度的,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见我?”
“真的。”傅怀枝把数学练习册打开,语气淡淡:“只有这样,我才有理由每天下午都过来看你。”
“顺便——”
“顺便什么?”申清眯起眼睛。
傅怀枝一笑而过,不予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握紧手中的笔在资料中写了起来,不时的看向一边的申清,目光微妙。
“干嘛这样看我?”
“不能看吗?”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申清压低了声音,觉得脸有点热,就推着轮椅走远了一点。
“过来,不要离我太远。”
“凭什么?这是我的房间,我想去哪就去哪。”申清嘟囔着,手却诚实的转动轮椅靠近。
来到傅怀枝面前,她才满意的勾起唇,重新在纸笔上勾勒草稿。
申清看着她的侧脸,盯着盯着就不由的入迷,被傅怀枝发现以后又装作一本正经的看题。
“咳!不是说要教我吗?你只顾自己做题。”
傅怀枝放下笔,严肃道:“你又不能动。”
申清不服:“那我可以听啊,你讲嘛。”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一会后,傅怀枝率先妥协,单手把申清的轮椅拉近了一些,仔细的讲起题目。
一开始,申清还能勉强打起精神听题,后来就只能在轮椅上恹恹欲睡了,数学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加上傅怀枝清冷沉稳的声音简直跟催眠无异。
头向下坠的那一瞬间,傅怀枝头也不抬的就扶住了她,继而轻轻把她的头放到轮椅上,但只可惜,下一刻,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又再度将她惊醒了。
申清愣神之际,傅怀枝已经去开门了,入目的是申母端着一盘水果,面带笑容:“班长啊,带我们家清清学习辛苦了,吃一下水果,休息一下?”
“谢谢阿姨。”
傅怀枝接过,礼貌颔首。
申母瞄了一眼申清,看到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要是累了,就不用辛苦学,你和你班长聊聊天就好了,饭一会就好了,我叫你们啊?”
申清啊了一声:“哦,知道了妈。”
申母点头:“那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
“好的阿姨。”
傅怀枝慢慢关上了门,把果盘递到申清的手上。
“吃吧。”
申清有些心虚:“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傅怀枝不停笔:“我讲题的第五分钟,还要继续听么?”
申清摇摇头:“不要了。”
傅怀枝勾唇,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笑我?”申清有些恼。
“不能笑吗?”
“你!”申清低下头:“等我好了,我就——”
“你就怎么样?”
申清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嗫嚅了两句,生气的转了过去。
傅怀枝伸出手摸了摸申清的头发,面不改色的又亲了她唇一口,轻飘飘说出一个字:“乖。”
呜。
申清想钻到地上。
晚饭时刻。
申母把两个人叫了出来,申清看见桌子上一大桌的饭菜,一家人各自落座,申父让傅怀枝多吃一点,还说以后在家修养都要麻烦她来看申清。
申清幽怨的咬了一口柳叔抵到嘴边的鸡腿,傅怀枝侧目看了一眼申清,也用勺子舀起一勺汤递到了她的嘴边。
“申清同学,多吃一点,恢复的才快。”
申清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拒绝,只好把那勺汤喝进了肚子里,傅怀枝满意的收回手。
申父申母见他们两个同学“情谊”和睦,笑得更加温和了,柳叔则是全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餐晚饭很快的就吃完,收拾完东西后,傅怀枝就准备启程回去。
申清送她到门口,这次倒没有什么依依不舍的感觉,反正明天下午还会再见。送完傅怀枝,申清就进了房间准备休息,她艰难地从轮椅上站起,然后躺到床上。
窗外月明星稀,一切如旧。
养伤的日子说快也快,说漫长也漫长,傅怀枝在每天放学之后都风雨无阻的来到她家,偶尔会辅导她一些最近学的东西,偶尔会跟她讲讲班上的事情。
但更多的时间,还是放纵申清一个人在房间里围着她转,放空,让她保存那本来就不多的脑细胞。
偶尔……也会干点情侣间该干的事。
但也只局限在轻吻,毕竟申清手脚上的石膏都还没有拆,不能抱也不能牵手。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某一天下午,申清看了眼日历,发现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于是第二天,申清就来到了医院准备拆石膏,虽然拆石膏的过程不怎么痛,但是亲眼看到自己腿从那里面剥离出来还是挺奇怪的,申清明智的选择了捂住自己的眼睛。
拆完石膏后,医生看了眼申清。
“起来走两步。”
申清哦了一声,从轮椅上站起来走两步,除了还有点僵硬之外,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两条腿竟然瘦了不少。
对上申清惊讶的目光,主治医生说了句很正常。
“因为打上石膏,你的腿长久的不运动,所以肌肉萎缩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原来是这样啊。”申清看着自己的两条腿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是自己真的瘦了。
医生又叮嘱了一些事情,比如取完石膏后,先不要剧烈运动,慢慢来之类的,申清听完就回到了家里。
下午,傅怀枝如期而至。
一推门就是申清在自己面前站着的样子。
申清兴高采烈地围着她蹦了两圈:“怎么样?我已经去把石膏拆下来了。”
傅怀枝冷静的按住她的头:“别乱动。”
“所以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是多注意呗,不要再把自己摔了碰了。”
“嗯。”
傅怀枝进了房间,一如往常的在房间里坐了下来:“那你之后怎么打算?”
“当然是回去学校了,这一个多月虽然在家里很自由,但是我都快要长草了,而且再不回去,我前面学的我就快忘光了!”
“可以。”傅怀枝看向她:“那你明天整理一下,后天就跟我回学校。”
“OKOK!”
“你很高兴?”
“啊?”申清微微一愣:“也没有很高兴吧,但是能回去学校的话,我就能天天和你待一起了。”
傅怀枝轻笑,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原来你想整天和我呆在一起啊?”
……
申清不说话了。
傅怀枝站了起来,从身后抱住她。
申清听见她闷闷的说道:“我已经和班主任说过了,把你调回来和我坐在一起。”
“嗯?”
“我想你一直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唔…那你跟吴湖说过了吗?”
“说过了。”
“那她怎么说?”
“她一开始不答应,我说下次如果检查什么东西,我可以放她一马,她就同意了。”
“好吧,不愧是你。”
申清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什么:“那住在你旁边的那个人怎么办?”
傅怀枝道:“我也跟他说过,他意见不大,在哪里都无所谓。”
申清回想了一下,傅怀枝旁边的那个男生的确是实打实的学霸,强者从来都不考虑环境。
傅怀枝又抱的紧了一点:“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
“嗯?什么事情?”
“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个学期没和我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啊?”
“选班干部的事。”
听傅怀枝这么一说,申清的确是想起来了,上个学期她因为心疼傅怀枝是班长要做太多事情,所以萌生了想要竞选班干部的想法。
“我想起来了!怎么了?是不是要开始竞选新的班干部了?!”申清摩拳擦掌。
“不是,你已经错过了。”
“啊?”申清失落起来:“怎么会?”
傅怀枝解释道:“班干部竞选一般都是在新学期的开始,但是你刚开始就出车祸进医院了,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当然错过了。”
“好吧。”申清只好接受这个结果。
傅怀枝却突然来了一句:“正合我意。”
“什么啊?我竞选不了正合你意?”
“管理班级并不差你一个,你不是想要和我整天呆在一起吗?错过就错过了。”
“可是…”申清嘟起嘴:“你每天那么忙,我只是想要给你减轻一下压力。”
傅怀枝不说话,寂静几秒后再度开口,声音里含了几抹笑意:“要帮我减轻压力,其实也有另外的方法。”
“什么?”单纯的申清像只小白兔。
傅怀枝上下瞄了好几遍申清:“真的好完全了?”
“什么意思嘛?肯定好完全啦。”申清转了个圈。
“那就行了。”
“什——”
话没说完,申清就被傅怀枝抱上了桌子,连吻带咬,还都咬在锁骨边衣服遮挡下的地方。
十指交缠着,感受彼此的呼吸和体温,春色和窗外的夜色融入在一起,十多分钟后,申清才满面绯色的抗议,轻声呢喃。
“你下次说一声再亲不行吗?”
傅怀枝笑得撩人:“又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