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息没有唱,而是和其他人一样鼓动闫景非上去唱,“唱一首呗。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最后,闫景非站在圆台上唱了一首经典的英文歌,叫《ifyouloveme》。与站在全校面前演讲时的清冽不同,他唱歌的时候声音低沉舒缓。
“If you want me to I will You can set me any test I'll do anything you ask If you only say you love me still”(如果你要我这样做,我会去做的)(你可以叫我做任何事情)(我会做任何你要求的事)(只要你说你仍然爱我)
闫景非的眼神有意无意扫过底下坐着的沈繁息,沈繁息跟个小学生一样坐在底下仰着脑袋听得一脸认真。佟家家注意到闫景非的眼神,心想三白眼看人也能这么深情?
陈鸣远和郑今世已经准备好商业吹捧,“唱的太好了,要是有对象,她能感动死。”佟家家在心里冷哼。
闫景非坐到沈繁息旁边,“好听?”沈繁息拍手,用力点头:“特好听。”
陈鸣远要出去上厕所,佟家家也跟了出去,她在过道一把拉住陈鸣远,陈鸣远一个激灵,“干嘛?”佟家家开门见山:“你有没有觉得繁息和闫景非之间怪怪的?”陈鸣远叉腰一脸无所谓,“你们平常搞磕CP那套还真当真了?”佟家家“啧”一声,“你好好想想。很严肃。”陈鸣远憋的难受,只能简单地分析一波:“你看,不说闫景非,就说繁息,他是爱撒娇,挺惹人爱的,可他不能天生就是弯的吧?不然为什么放着我这么个优质的竹马不喜欢?”佟家家翻了个白眼,“竹马怎么干的过天降?不是,又被你带偏了。”陈鸣远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再说说闫景非,智商奇高,情商偶尔也有点儿 ,一张帅脸,是凶点儿,你说他要是真喜欢繁息,他早就动手了。他们是亲密,因为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兴趣相投,日久生情也……嘶,不对。”佟家家大喜,以为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但陈鸣远只是淡淡地换了个词语:“不能用“日久生情”,应该用兄弟怡怡。”佟家家彻底石化,“闫景非自己亲口承认的,他说他喜欢繁息。”陈鸣远“切”一声,“我们男生就是这样,我还跟郑今世表过白呢。”佟家家没辙,闫景非的心思这么就美美地隐藏在“男生的游戏”里。只有佟家家知道闫景非当时承认的时候多认真,哪是开玩笑?
感觉上来了,陈鸣远赶紧拍拍佟家家的肩膀,“别胡思乱想,我先上厕所。”
佟家家丧气地站在过道上,郑今世这时候也出来了,“你怎么在这儿,回去接着唱啊。”佟家家不死心地拉过郑今世,“你觉不觉得繁息和闫景非之间怪怪怪的?”郑今世挑眉,高深地说:“觉得。”佟家家压抑着兴奋问:“哪里?”郑今世摇头,“不知道。”佟家家咬牙,“你不觉得他们过分亲密了吗?”郑今世思考了两秒,说:“觉得。”佟家家“哇”一声,“你不要像个人机一样好不好。”郑今世挠头,“你问话的语气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我难道还要说不觉得吗?”佟家家“哈”一声,不能跟郑今世盘逻辑,直接公布结果,“闫景非亲口承认他喜欢繁息。”郑今世摸下巴,“看来是真的。”佟家家说:“你信?”郑今世皱眉,“闫景非都亲口承认了,为什么不信?”
佟家家彻底震惊,多么轻易地获得一个人的信任。如果说陈鸣远的脑子里没有电路可供外界跟他连接,那郑今世的脑子往往只有一根电路,谁来都能跟他连上。
几个人玩儿到十二点,有点儿饿,就在大街上找了个人相对较少的烧烤店。
沈繁息一口气吃了八串儿烤鸡胗,弹牙的感觉,欲罢不能,闫景非烤得速度都跟不上。新烤的一串儿闫景非刚递过来,沈繁息就着他的手咬了上去,烫得哈气,“好烫,好烫。”闫景非稍微拿远了一点儿,“凉一会儿再吃。”沈繁息已经习惯闫景非处处照顾他,像对弟弟一样。
佟家家没心思吃东西,郑今世却完全不像知道特大秘密的样子,已经跟陈鸣远划上拳了。陈鸣远划拳喝酒是自小耳濡目染的,郑今世他爸是生意人,会点儿也正常。两个人你来我往,最后抱在一起哭,十几岁的年纪,喝了一顿酒之后,愣是凹出一身沧桑感来。
佟家家拿起一个酒瓶,一看酒的度数,白酒中比较低的度数,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咽下去,扫了一眼身边的两个醉鬼,“两点了,先回去。”
沈繁息打了个嗝,“好,我们先把你们送回去。”佟家家恼了,“谁们?”沈繁息一愣,解释道:“你带着陈鸣远不太安全,我和闫景非送你们回去啊。”佟家家勒紧手腕上的表带,最终没再说什么,“好。”
闫景非叫了两辆车,跟沈繁息说:“你送郑今世,我送他们俩。这样快一点儿。”沈繁息点头,“好,你们路上小心。”说完就扶着郑今世上了后面的车。
等沈繁息走了之后,闫景非帮佟家家把陈鸣远塞到后座之后就坐到副驾驶去了。司机是个大叔,不放心地说:“姑娘,你看着点儿,别让你同学吐到我车上了。”他今晚载了不少醉鬼,大多数都是高考完出来放松的学生。
佟家家说:“嗯,我看着他。”
红绿灯的时候,车里静默无语,陈鸣远的头被佟家家蒙上外套,安安静静地睡着。
佟家家瞥了一眼后视镜,声音不大不小,“我没有多管闲事的癖好,但沈繁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所以,我有必要警告你,不要乱打主意。”
闫景非胳膊撑在车窗上,手撑着头,听到她的话,笑了一下,很不屑,透着冷意,“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我的喜欢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困扰,而且他现在很依赖我。”
佟家家冷笑,“繁息比较迷糊,才让你趁虚而入,我刚刚才想明白,你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闫景非赞赏地“嗯”了一声,“你挺聪明的。”
司机师傅听得云里雾里的,没来得及细想,灯变了,一脚油门就走。
佟家家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理清思绪,说:“你才几岁?你够成熟吗?你不能仗着早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让繁息一步步按照你设计的路来走,这不公平。”
闫景非看着手机上沈繁息发过来的消息,满不在乎地说:“重要吗?现在在他眼里我就是可以依赖的亲密朋友。无可取代。”
佟家家攥紧拳头,“你就不怕我告诉繁息?”
闫景非依旧一脸淡然,“随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以他的性格知道了会很苦恼,而我最后只会跟他做恋人,到时候他只能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痛苦会加倍。”
佟家家这一刻承认她确实斗不过闫景非,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让沈繁息痛苦。但她极其讨厌闫景非的态度,“我宁愿是陈鸣远喜欢繁息。”
闫景非不置可否,“因为知根知底?”
佟家家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闫景非低头给沈繁息发了个表情包过去,平静地看着后视镜里佟家家说:“我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朋友,跟陈鸣远不一样。”
沈繁息就是想要一个眼里只有他的朋友,闫景非满足了他这种心理。
至此,佟家家无话可说,闫景非跟毒药一样几乎毒穿了沈繁息的心,这毒药是慢性的,沈繁息根本无从察觉。
闫景非回来看客厅还留着小灯,沈繁息回完佟家家的消息之后,无聊地翻手机,听到动静,踩上拖鞋跑到门口,闫景非正在换鞋,“你回来了。”
闫景非换好拖鞋,站在沈繁息面前,“怎么不回房间睡觉?”
沈繁息打了个哈欠,“等你回来。”
闫景非摸摸他的头,“睡觉去。”
两个人一起上楼,互道晚安之后就各自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