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去宠物美容院,沈繁息下车去抱拍拍,符符挡在了他面前,在拍拍的视角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它害怕得夹紧了尾巴。符符居高临下地看着拍拍,真小,一爪子都能拍老远了吧。
符符低下头去把鼻子伸过去闻拍拍,拍拍四条腿发抖,但是它闻到符符嘴间隐约的排骨味儿,没忍住伸舌头舔了一下。符符被这一下惊到了,它想呲牙又觉得没理由,一时间只能尬尴地昂着头。
拍拍以为回家也能跟符符一样吃到排骨,尾巴上扬摇个不停,而符符以为它在讨好自己,两只狗就这么暂时没有战争。
佟家家约沈繁息晚上出来吃饭,陈鸣远说他妈准备在店里给他们露一手。
等人都到齐,陈鸣远已经帮他妈妈把菜全上齐了,“我妈天大一个老板娘,没在我们饭店做过饭,你们有口福了。”
沈繁息对中间冒着热气的四喜丸子比较感兴趣,却也没忘记捧场,“感谢阿姨,阿姨之前煲的汤也很好喝。”
闫景非帮沈繁息把杯子用热水涮了一下准备续上果汁,果汁全在佟家家那边,他起身要去拿,佟家家先他一步拿起果汁给大家都倒上了。
陈鸣远的妈妈姓李,一头披肩长发,穿着一件宽大的黄色针织衫,很优雅。她一直给沈繁息他们夹菜,“多吃一点儿,繁息还好还在身边,家家他们都要去南方。家家和鸣远好歹还有个伴儿,今世可怎么办?景非倒是不用担心,这孩子看着就靠谱。”
大家都习惯了闫景非被夸赞,陈鸣远拍拍郑今世的肩膀,“妈,你放心吧,他在哪儿都会混得风生水起的。”
李阿姨微微一笑,“都长大了,自己闯闯也好。吃菜,吃菜。”
菜吃得差不多时候,陈叔叔就来接李阿姨了,“你们李阿姨要休息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儿啊。”
大人走了,大家都随便起来,佟家家咬着吸管,“你们谁向老师提过要搞个同学聚会吗?五年后?还是十年来着?”
陈鸣远忙着兑酒,随口一说:“肯定很多人提吧,这不迟早的事,总不能上大学之后就不联系了。”佟家家瞟了一眼闫景非,“这谁知道。”姜慧至告诉她是闫景非提的,她纳闷闫景非提这个干嘛?
闫景非专心细致地替沈繁息剥虾,沈繁息好奇陈鸣远勾兑的酒什么味道,“你这兑出来能喝嘛?”陈鸣远“啧”一声,“那必然能喝啊,我前些天在我表哥的酒吧学的。”佟家家冷哼一声,“粉雨这杯酒要兑是草莓汁,你兑的葡萄汁,你看它还粉吗?”
陈鸣远皱眉拿起杯子打量了一下,“改个名字,叫紫雨。老郑,喝。”郑今世接过酒一饮而尽,咂摸一下,缓缓竖起大拇指:“好酒。”
佟家家翻了个白眼,“繁息,明天一起出来逛街吧。”沈繁息点头把纸递给闫景非,“好啊,之前出了个新的星卡。”
陈鸣远抢过佟家家喝了一半儿的椰奶尽数倒进面前五颜六色的酒里,“繁息,你选天文学可就跟数学脱不了关系了,而且物理计算也要使劲学,你想好了?”
沈繁息伸了个腰,“我知道,我努力学就是了,学不好只能说我跟这门课没缘分,到时候再转专业。”
佟家家看着喝得有点儿微醺的郑今世伸手拦了一把给他递酒的陈鸣远,“老郑喝醉了,你别给他喝了。”
陈鸣远把酒放下伸手拍拍郑今世泛红的脸,突然有点儿伤感,“唉,这怎么办?他一个人去上大学,谁给他占厕所,谁给他买好吃的,谁给他暖被窝,儿大不中留啊。”郑今世也跟着哽咽起来,“爸爸也放心不下你们,凛冽的冬天只有我一个人,心寒啊。”
佟家家怕他们唱起来,敲了一下桌子,强行转移注意力,“老郑,明天把元月带上呗,她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郑今世挥挥手,“我回家问问她,你别看她只有……”他比出小拇指,“这么点儿大,主意可大。”佟家家想起什么“”哈哈”一笑:“那是,元月粘起繁息来没得说。谁哄都没用。”
沈繁息赞同地点头:“第一回见她的时候她才三岁,还认生,后来倒是一下就熟了。”闫景非盯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消息,拧起眉心,“我出去一下。”
沈繁息坐直身子,说:“好。”目送闫景非的背影消失,他心里是有点儿担心,毕竟闫景非迟早要回家的,说不定闫家马上就要来接他走。
闫景非冷着脸拨通电话,“喂?”闫吴中有些粗哑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你报的口腔医学?”闫景非简短的“嗯”了一声,“高寒山告诉你的?”闫吴中咳嗽两声:“我在京科大有同学。”闫景非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晃了一下,“所以呢?”闫吴中没废话,“我希望你出国,修习管理学和商业。”闫景非默然,“你觉得我会要你的公司?”
闫吴中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的当然是你的。”闫景非抬头凝视着对面高楼的亮光,“我不会要,也不出国,你可以再婚。”
闫吴中显然被气到,“我是欠你,但我夹在中间根本没办法。”闫景非没心情听他辩解,“你夹在谁和谁的中间?”他和徐初月?儿子和妻子?
闫吴中尽量履行作为丈夫的责任,却近乎放弃了作为儿子的闫景非,他的挣扎不过一瞬间,抉择得异常果断,还要说为难?
闫吴中咬牙,妥协道:“你先待一学期,寒假我们见面聊。”
闫景非摁掉电话,此时迫切想要立刻拥有一个不良嗜好,比如吸烟,尼古丁能让他稍微冷静一点儿。
沈繁息见闫景非还没回来就出来寻找,看到他坐在长椅上,沈繁息也跟过去坐下,“怎么了?出什么是事情了吗?”
闫景非摇头,“没有,我爸打电话了,他要让我出国。”
沈繁息心一紧,“那你决定好了吗?”
闫景非的脸在路灯下极为清晰,沈繁息连头都不想抬,他本能地逃避着什么。闫景非说出的话在他心上摇摇晃晃的,“我也不清楚。”
沈繁息扣着指头,“其实出国也好。”他怎么能这么说,他在说什么?
闫景非挑眉,故作叹息:“是啊,出国是更好发展一点儿。”
沈繁息绞尽脑汁,“但是出国可能吃不到什么好吃的。也……”也不能一起玩儿了。
闫景非伸手赶走沈繁息胳膊上狂吸血的蚊子,“我会陪你过完生日。而且我也不一定出国。”
沈繁息稍微得到了一点儿安慰,“那我们进去吧,我腿也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