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下雨了,沈虞年懒得再去公司直接回家,因此比预先说好的时间早了十几分钟,大家才刚开始吃饭。
樊舒让他先喝一碗热汤,换一下衣服,沈虞年却忙着在饭桌周围认人,他跟沈繁息打视频的时候见过贺疆岁他们,但是对不上号,他跟闫景非抱了一下之后挨个跟其他人握手。
樊舒把推走,说:“赶紧换衣服洗手吃饭。话多。”转头看见大家因为沈虞年放下的筷子,说:“你们快吃,今天做得太晚了,你们肯定饿了,不用管他。”说完亲自给他们夹中间的酱汁带鱼,“快吃,快吃。别客气。”
沈繁息也帮着招呼,“吃吧,吃吧,我妈妈特高兴你们来。你们多夸夸她。她很吃这一套。”樊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还有一道汤,我去看看。加油吃。”
闫景非扒好虾沾好酱油芥末放进了沈繁息的盘子里,整个流程非常熟练,沈繁息也吃得心安理得,前两个虾还说声谢谢,后来闫景非剥得越来越快,沈繁息嘴已经塞满了,说不出谢谢,只能摆摆手,比了个OK的手势,闫景非又贴心地递上饮料。
陆潇才眼睛时不时往他们俩这边看,好半天都没往嘴里塞东西了。坐在陆潇才旁边的贺疆岁还在啃鸡腿,油顺着手指流到掌心,他也顾不上,被腻住,想吃口凉拌的紫甘蓝解一下腻,又够不着,只能用手肘顶了一下陆潇才,含糊不清地说:“紫甘蓝,来一点儿。”陆潇才下意识伸手去帮贺疆岁夹,不过下一秒他就闪电般的收回手,在贺疆岁看来是“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说:“你不会自己弄。这么大人了。”
贺疆岁觉得莫名其妙,放下鸡腿,说:“青梅竹马诶,难道就因为你的青梅是个男的,你就不帮帮他吗?况且这要求很过分吗?就算只是同学,你顺手帮个忙怎么了呢?而且你之前不也老实帮我夹菜吗?”
陆潇才怕他还多说些什么,立马正常了,“要多少?”贺疆岁:“两根。”陆潇才伸手过去,说:“两根够?”贺疆岁又开始莫名其妙,说:“两根,能少沾点儿你筷子上的口水。”陆潇才挑了一筷子给他,说:“青梅竹马诶,难道就因为是两个男的,就要相互嫌弃吗?”贺疆岁嚼着酸辣干脆的紫甘蓝,牛吃草一样,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嘴上不饶人:“神经。”
姚子揭的世界比起他们几个显然简单多了,他只钟爱两道菜,但为了礼貌,他会先象征性地吃一口别的菜,再大张旗鼓地吃好几口自己喜欢的那两道。
姚子揭的女朋友是位很漂亮的法学生,宿舍里的人都看过她的照片,有好几张用拍立得拍的照片姚子揭从来都很宝贝,做了很多个玻璃立牌放在书桌上,贺疆岁说他像追星,他还自己代入,说那么两个“专业词”,他说他是女朋友的毒唯。
姚子揭刚回完女朋友的消息,一抬头,樊舒做的汤就好了。
沈繁息动了动鼻子,“罗宋汤。妈,你没放红肠吧?”樊舒摇头,“没有,主要是玉米跟萝卜还有牛肉,你们尝尝牛肉煮老了吗?我第一次做这个汤。”
之前沈繁息回家,一家人下馆子,他就喝了好几碗罗宋汤,樊舒想着也学着做,不过还从来没实践过。
姚子揭喝了两碗就表示撑了,沈虞年本来想跟他们喝点儿酒,樊舒不许,“他们今晚肯定要玩儿通宵,喝了酒明天肯定头疼。你也少喝一点儿,上个周的体检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
沈虞年怕樊舒再唠叨,直接把杯子收起来,耷拉着眼皮,心里却很高兴。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坐着聊天,什么都聊,聊到樊舒和车犯冲,沈虞年描述了一下樊舒第一次撞车的场面,大家都心里一紧,他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是和车犯冲还是和马路犯冲。”
樊舒倒不觉得害怕,也不遗憾,她其实懒得开车,一上车就犯困。上下班都有助手接她,办私事儿打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