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积极训练,禅院花成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病倒了。
据大第一现场发现人,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高专群众条悟说:“一到早上路过窗外的时候,完全跟个幽灵一样倒在地上呢。”
“脸色苍白得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哪里出现的女鬼。”
“然后我就发现原来这是我们的新同学,我一脚就把窗户踹开了,热心的把新同学送去了医务室。”
禅院花感受到浑身各处传来的疼痛,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出现狐疑,他知不知道自己喋喋不休的样子真的很像做贼心虚。
“……所以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东京时间早上五点整,路过三楼——我的寝室窗外吗?”
喋喋不休的白发少年声音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轻咳一声,推着身侧的黑发少年上前。
“不是我啊,是杰说晚上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我才好心帮忙看一眼的!”
被推出来的夏油杰面对禅院花和加入硝子两人狐疑的眼神,脸上微笑差点维持不住。
“不,我明明说的是等天亮去敲门看看。”
之后发生的事情禅院花大概知道了,五条悟这家伙大概直接就从楼上阳台跳到禅院花的寝室了。
顺带一提从夜蛾同意她入学开始,禅院花就火速让人修好了门锁。
躺在床上的禅院花吸了吸鼻子,往被子里缩了缩,虽然被救了,但是完全感激不起来啊!
她又瞅了白发少年张扬的脸,强行忍住去看五条先生的冲动,有点回到第一次见面好好甩一甩脑子里的水的冲动。
温柔强大什么的,完全是第一次见面的刻板印象啊?!
她躺在床上在思索中,眼皮又逐渐耷拉下来,三人不约而同放轻了声线,片刻后医务室只剩下禅院花一人。
独自躺在病床上的少女身形更显瘦弱,樱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枕头上,衬得那张脸更显苍白。
一只属于男人的手缓缓靠近,又忽然在半空凝住。
夏油杰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拂过指尖,最终还是担心惊扰到陷入浅眠的禅院花。
从他背后伸出的手却越过他,肆无忌惮的拿起一缕樱色发丝。
“快点做下决定吧,她快要撑不住了。”
禅院花的身体十年后还行,十年前这幅营养不良的身体支撑他们两人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现在的状况靠着积累是不行的,必须要用其他的东西来快速补充大量咒力才行。
夏油杰定定的看着禅院花苍白的脸。
半晌。
“……特级咒物还是太危险了。”
“啧,对其他人来说危险,是因为术师会第一时间被其中蕴含的大量负向咒力扭曲,而能够承受成功受肉的情况又十分稀少。”
五条悟将指尖的长发松开,任由它顺着手背滑落。
“不是还有我们吗?还有那家伙。”
夏油杰同样想到了什么,看向在禅院花袖子里团成两团的句云梦和二号。
转换术师。
将咒力由负向转换成正向。
听起来很难,实际上也并不简单。
夏油杰眼中的凝重却微微散开,看向奇迹般再次重逢的挚友:“那就拜托你了。”
五条悟靠进沙发里,一手托住下巴:“那就让花酱多给我买点限量甜点吧,好不容易回到十年前,说起来正好可以重新品尝一遍十年前的限定。”
“也很不错。”
禅院花只觉得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嗡嗡作响,可她实在是太疲倦了,只能蹙着眉勉强睡下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晚霞正好照进窗户。
她缓了缓神,试探性的从床上走下来,手背上的营养针已经打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针孔。
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啊。
她及拉着拖鞋缓缓的来到窗边任由最后一点阳光落在脸上,一只手虚虚按在腹部。
又来了那种饥饿感,明明胃里一点都不饿,那种感觉却像是渗透了她的四肢百骸源源不断的向她提出抗议。
这种感觉就像昨天昏迷之前一样。
她虚虚按着腹部的手逐渐用力,棕眸里是深深的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了?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抿唇勉强站直了身体,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床上,却不小心碰到了床边桌上的花瓶。
开得热烈的向日葵花束顺着水流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身后的门也被吱呀一声打开。
夏油杰推开门入眼的就是满脸无措的粉发少女,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红晕,窗外落进来的夕阳照亮了她的瞳孔和地上散落的花朵,也放大了那一丝不安。
原本想说的话忽然消散。
他向前一步迈入房间,顺便关上了门,没有分给地上的狼藉眼神,只是抬高手臂让她看见手里的东西。
“你醒了,好点了吗?”
禅院花有点挫败的想让他先出一下,没来及开口,他就已经来到面前。
她手里被塞进一罐还带着温度的红豆汤。
黑发少年十分自然的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晚饭还有一会儿,硝子说现在可以给你垫垫肚子。”
他扫过她不自觉按住胃部的手,将地面清理干净后,虚虚带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禅院花握紧了还带着温热的红豆汤:“谢谢你。”
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知道她喜欢什么了吗?
果然不管是十年后还是十年前,杰都很敏锐,被人关心的感觉非常好,她脸上不自觉微微笑了起来。
带着温热和甜意的红豆汤划过食道,禅院花忽然发现她的确是饿了,空了快一整天的胃部向她发出抗议,又逐渐被安抚下来。
禅院花的头脑也冷静下来。
开始冷静的思索目前的状况。
如果她的身体真的撑不住,那杰和五条先生肯定也会消失,一切说不定又都会回到原点。
想到那场惨烈的战斗,她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计划有变,她需要做好提前告诉十年前两人真相的准备了。
夏油杰没有打断她的思索,金棕色的眸子也带着点思索。
她身上到底带着什么样的秘密,居然会让夜蛾也帮着隐瞒,说不定是了不得的大秘密。
最近夜蛾进出高专的频率比平时高出很多。
以及……为什么他看见她的时候,心头总有些微妙的情绪滋生。
那些微妙的情绪不易察觉,却足以让人三番五次不自觉对她投以关注。
“禅院桑,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禅院花忽然抬头震惊的看向满脸无奈的夏油杰。
“不要这样看我,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从出现在高专的第一天开始,总觉得你心里藏着不得了的事情呢。”
居然被猜中了……
她有些怀疑人生,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还是说眼前的少年就是专门克制她的。
夏油杰手指拂过唇角,掩住几分笑意,难道没人说过她的想法真的很明显。
他的手机振动起来,是硝子打来的电话。
禅院花看着他接通了电话,绷直的脊背放松了点,被人看穿的感觉有点神奇,又因为这个人是夏油杰,她差点没忍住说出点什么。
忽然脑袋一重,那只带着和十年后一样温度的手掌,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他简单的回应了对面两句,然后在五条悟声音传来的时候将手机拉开了距离,躬身朝禅院花靠近。
禅院花的棕眸忽然放大。
太……太近了。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一股熟悉的甜意拂过发红的耳畔。
“不管是什么事,解决不了的话,不妨信任一下我们怎么样?”
他没有说什么“放轻松”之类的空泛话,而是实实在在将少年人单薄却宽阔的肩膀展露在她面前。
禅院花有种在看十年后夏油杰的错觉。
不由自主沉默着点头。
她记下来了,不管是十年后的杰和五条先生,还是十年前的他们,都愿意成为她的后盾。
她跪坐在飞行咒灵身上,双手压着裙摆,感受着风从脸上吹过的感觉。
明明是去食堂的一小段路,夏油杰却操控着咒灵飞得很高。
看着下面缩小的建筑以及大片大片出现的山林,禅院花紧绷的心脏,似乎也感到一丝轻松。
从十年后来到十年前,背负着那么悲惨的未来和生命,就算她没有承认过,也十分依赖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不能轻易插手十年前的事件。
她心中的压力在不自觉中一层层交叠。
最终反映在本就虚弱的身体上。
禅院花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将颊边吹乱的发丝收拢,回头对上那双放松肆意的狭长双眸,露出这段时间最轻松的笑容。
“谢谢。”
两人在食堂门口降落,禅院花十分自然的被夏油杰握着手腕带了下来。
禅院花想也许那两人和她还并没有特别深的羁绊。
但绝对是值的托付后背的大人了。
果然还是要找个机会和他们坦白。
两人并肩朝里面走,没有说话气氛却格外和谐,一道声音幽幽的打破了这道宁静。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从阴影中走出的白发少年眼神幽怨:“我快要饿死了!”
加入硝子从背后推了他一下,视线从夏油杰和她身上扫过,意味深长的说:“别理他,做出这幅得不到玩具的可怜样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她拉着禅院花的手率先走进去。
“正好一年级的学弟也回来了,一起吃火锅哦~”
禅院花心情不错,非常配合:“哇——”
然后就被按在一个单独的清汤小锅面前。
“但是病号只能乖乖吃清汤。”
禅院花:“哇→↘”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