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事完了，灯光打开，蒋怡婷着眼去看这新房子。

她怎么都想象不到竟然能有新房子。

“这是……”

许一林只是牵住她手。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蒋怡婷歪了下头，她眼尾还是红的，没敢看许一林，说话轻轻的，“什么？”

许一林说，“我爸妈，和你爸妈，是不是经常联系不上？”

她了然，“对啊，我爸妈是这样，你家也是？”

“是。”许一林看着她，“我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的。要结婚这件事，我想法很快，但没想到两家老人就商量好了，年前就定下了这套房子，我知道的时候，房本都下来了，就差个装修。”

许一林带蒋怡婷四处逛，“我也没什么时间，不想叫你知道有压力，就把这件事委托给了一个朋友，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蒋怡婷回想，有空盯装修的朋友，哪有啊？

“谁？”

许一林笑，“实习期结束，你不是有个学艺术设计的朋友，正在待业期吗？”

她知道了，一下子精准定位，除了李执瑾没谁。

“那你付人家钱了吗？”

许一林认同，“付了，不仅付钱，我还付了个人。这个人现在就和你的好朋友在一块待着呢。”

原先计划的求婚场景，是有朋友在侧的。许一林也没想到，他能没底气成那样。

心里不安，也，不想有一点压力，给他或者给蒋怡婷。

我们都是地狱里盛开的人，这样的人娇贵，有我爱的人宠着。

那么我也得宠着。

此时在一家酒店里头，抱着一堆未使用的礼炮秉烛夜谈的两个人很突然地走了一下神。

周宁狠狠打了个喷嚏。

李执瑾问他，“你感冒了？”

他摇头，抓一抓鼻子抓一抓耳朵，神态滑稽，“草。”

“别彪脏话。”

“不是，有人骂我。”

“谁？”

“肯定有人。”

“……”

-

新家就差厨房和客厅的软装，看了一圈下来，蒋怡婷没什么能说的上话的，只觉得神奇。

“我爸妈一个字都没跟我多提。”

“别想了。”许一林拉着她坐到屋子里唯一能当成桌子的一个吧台边，去拎了刚才让她去车后座拿的纸袋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

那是两盒寿司。

蒋怡婷看了眼，“难怪这袋子我看着眼熟。”

许一林把东西打开，推到她面前，“尝尝？”

她唇线放平，央求般看他，“我真的吃不下。”

“中午吃什么了？”

她说，“吃的食堂的面，太多了，而且油大，吃的我齁得慌，现在还在我肚子里没消化呢。喏你看。”

说完她捂着自己的小肚子晃了下。

样子太可爱，许一林笑，“哪有，不还是平平的。”

蒋怡婷试着让他去摸摸，比划了一下还是放开了，男人的手和女人的就是不一样，让他摸也摸不出什么。

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亲昵的吃东西，看过去，像极了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晚上是不用走的，卧室里什么东西都很全，蒋怡婷见空盘，也没等，自个去卫生间洗漱，几分钟飞快地出来，钻进了卧室里。

她左看看右看看，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觉很晕乎，屋子里的窗帘大开着，从落地窗看过去，比起她家，算得上高耸入云，往下铺天盖地的白，映得外面很亮。

根本不需要开灯。

安静着，她想起来刚才参观的时候，在餐桌旁看到的一个小酒柜，里面不是空的。

她光着脚走出去。

这会，卫生间的灯又开了。

客厅里的花，这会都好生躺在餐桌上，地板湿润的，像刚拖过。

蒋怡婷不自觉踮起脚，走到那个酒柜面前，打开小门，在里面掏了一小瓶酒出来。

飞快跑回房间。

紧张到忘记开灯，拿手机晃着看了眼，没挑，利落地用牙咬开盖子，转了个圈，仰头一灌。

她这熟练度，男生见了都得臣服。

可惜没一个好的肺活量，灌小半瓶，就不太行了，换成小口小口的喝。

-

许一林穿着短袖进来，正看见蒋怡婷在床那边的人地上坐着，在角落里藏着什么。

他额头上在滴水，刚洗过，拿毛巾简单一擦，走到她那边。

在她面前蹲下，“藏了什么？”

蒋怡婷看着他，心虚地往床头柜那边挤了挤，“没什么呀。”

“怎么穿成这样了？”

看到她的样子，许一林顿时忘了计较这件事情，她穿了件黑色的衬衫，下面是空的，两条白皙修长的腿露着，盘在一起。

蒋怡婷脑袋一晃一晃，手撑在地上，“这没有我的衣服呀。”

“怎么没有？柜子里那身白色的睡衣。”

她：“啊？我没看见～”

说的话越多，酒香气越重，许一林手抵在床沿，慢慢地靠近她，直到在她口中，清晰的闻到一股酒气。

他手一捞，在床头柜的缝隙里掏出那瓶还剩一半的酒。

“哪来的小酒鬼。”

蒋怡婷知道瞒不过，嘿嘿一笑，“壮胆的。”

他一下失笑，“壮什么胆？”

蒋怡婷拉着他的手腕，把他也扯到地上坐，“反正，你今儿是别想出这个门。”

许一林的笑逐渐到达眼底，意味深长。

“你都醉了，明天还会记得吗？”

蒋怡婷：“谁醉了？我没醉！我可以一个人喝一箱！”

许一林神情逐渐收敛，“什么时候？”

小姑娘嘴一瘪，“每次国庆节放假，都是我一个人在宿舍，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待着，我老想流眼泪。”

他皱眉，手轻抚女孩发间，“怎么不回家呢？”

她说，“我爸妈说用不着麻烦，我一个人不好坐车，叫我不要乱跑。”

像说一件寻常事。

说完就下一件，摸着身上的黑色衬衣，“我本来是想找件白色的穿，可你的柜子里怎么就一件黑的？”

许一林看着她，眼皮稍动，轻轻眨了下。

他说，“平时用不着，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竞赛时候买的，一件穿了四年。”

今天晚上的蒋怡婷，话密，且多，还认真。

“第一次参加竞赛……那是什么时候呀？”

“大一下学期？”

“这么早。”她仰头看着他，“小林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做实验？”

许一林一如既往地，淡淡陪她闲聊，“还行。”

蒋怡婷嘟嘴，“不是特别喜欢吗？”

“emm……可能吧。”

“可，那是什么在支撑着你走到今天的呢？我有个朋友，舒淼，她就是在大一就很明确自己的目标，她想转专业，大二她就转去读生物科学了，她跟我说，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生物科学。所以，她保研了，还拿了双学位。”

许一林点点头，“也算传奇。”

“不！”蒋怡婷凑近了，说，“她说你才是传奇。小林哥，所以你也是因为很喜欢物理研究，才能拿那么多奖项，走到今天的，是吧？”

女孩的眉眼近在眼前，一口一个小林哥的叫着。

许一林定定看着她。

下一刻，像突然收敛不住了，他把她拉进怀里，唇直接贴上她的，气息一下子就乱，轻轻吻着。

像在单纯的让她噤声。

唇齿间漏出他的声音，“我的确有很喜欢的事，但不是这个。”

蒋怡婷松开。

“那是什么？难道你放弃了你喜欢的？”

许一林一路追着。

“没，从来没放弃过。”

他扶着腰将她抱起来，跨坐在他身上，捏着她后颈吻她。

对于接吻这件事，两人一个比一个虔诚，没有太要紧的理由，谁都不想停下来。

往常许一林亲她，总是充满了诱导性，力道重，但是很细致，一点不愿意伤到她。

这次，却粹了血。

捏着蒋怡婷下巴往下扣，一下又一下咬着她的唇和舌尖，像只吃人的鬼，每个动作都带着侵占意味，跃跃欲试。

蒋怡婷觉得自己动不了。

后背有一只手，扣着她，她不想停，紧紧搂着许一林的脖子，感受着他的□□落在自己脸颊，耳垂，脖子那软绵绵的细肉，被他的虎牙轻轻厮磨，叫人忍不住的后缩。

只是后无余地。

她想尽力控制一下，模糊地开口，“那，那是什么？”

又亲了一会，许一林手松开，眼神晦暗不明，咬着她扣子，将她衣领解开。

在不知名角落把自己手机摸出来，手快速的划拉，找到相册，打开底下一个没有名字只有一个逗号的相册，那里面乍一看全是些上年岁的老照片。

“就是这些。”

蒋怡婷还在他身上，正要定睛去看。

手机一下被他撂了。

有点动作，蒋怡婷顺着力道，是退开他身上，随后便被一把捞起来，放到了床上。

窗帘被拉住，屋子里一片暗沉。挡住了外面的风和雪，蒋怡婷仅存的紧张也没了。

眼前变成了天花板，浑身上下，哪里都成了许一林的气息。

铺天盖地的，将她理智吞没。

“明儿再看……”

这话是从她脖子里发出来的，许一林浑身都很热，短袖一下子从上面套出，无辜的掉落在地上。

蒋怡婷的手插在他发丝里，胳膊上全是他身上的汗和温度，指尖浸满他发间残留的水滴，摩挲着，最后都落在了无名指。

那的钻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