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周围树木的枝叶在风中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仿佛要将这小小的院子吞噬。
影风潜伏在院外,悄悄观察着院内的动静。
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衬得女子的身影也有些飘忽。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影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望去,只见女子从床下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似乎是一本画册,画的是什么东西不清楚,但看女子的眼神满是气愤。
影风心中的疑惑瞬间膨胀,这画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与葛大由的案子又有何关联?
还未等他理出个头绪,女子突然警觉地望向窗外,影风赶忙侧身躲避,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被发现了?这下可麻烦了。”
他大气都不敢出,紧紧贴在墙边,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等待着女子下一步的行动,同时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万一暴露了该如何是好。
不料此时,一道寒光闪过,一个暗器如鬼魅般朝他飞来。
好在影风身为习武之人,身手矫健,本能地侧身一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定睛一看,那暗器竟是一根细小的针,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想必是凶手所为”。影风暗自思忖。
屋内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猛地打开门。
影风见状,拔腿欲跑,然而,那女子竟迅速从袖中抛出一把药粉,他躲避不及,不慎吸入少许。
只觉一阵眩晕袭来,影风强撑着使出轻功,拼尽全力逃离了现场。
不知过了多久,影风终于看到了大理寺那威严的大门。
此时的他,双腿似有千斤重,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
终于,在抵达大理寺门口的那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被药物致使昏迷过去。
衙役们见状,赶忙上前将他抬入大理寺内,并飞速跑去告知大人。
风,在狭窄的街巷中呼啸而过,带着一丝不祥的气息。谢淮钦接到影风出事的消息,心急如焚,匆忙赶到现场。
只见影风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平日里灵动的身影此刻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动不动。
谢淮钦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忧虑,她紧紧地握着拳头,骨节泛白,心中暗自思忖:“影风武艺高强,究竟是谁能将他伤成这样?”
“去,速速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谢淮钦对着身旁的衙役低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焦急。
不一会儿,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在影风身旁蹲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仔细地把脉。
谢淮钦站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盯着大夫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良久,大夫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这位小兄弟是中了毒,不过所幸毒性蔓延得还不算深,尚未攻入心脉。”
“我这就开副方子,按方抓药,好生调养,只是这毒会让他昏迷一阵子。”
谢淮钦微微点头,心中稍感宽慰,连忙拱手道::“多谢大夫,此番辛苦您了。”
待大夫离开去准备药方后,谢淮钦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走到影风身边,蹲下身子,暗中思付:“影风,你放心,我定会查出是谁下的毒手。”
“能把你伤成这样,那女子想必是个厉害角色,等你醒来,我们再一起将这背后的阴谋揪出来。”
安排好衙役守在影风身边,谢淮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郡主府。
刚踏入府门,郑吣意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迎了上来。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三千青丝挽成精致的发髻,点缀着几颗圆润的珍珠,眉眼间满是关切,比往日更加温柔动人。
“谢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郑吣意轻声问道,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谢淮钦的心弦。
谢淮钦听到这声“谢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脸上微微一红。
昨夜与郑吣意的种种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她的娇羞、她的热情,还有那温柔的呢喃,让谢淮钦一时有些慌乱。
“郡主,昨晚……我……”
谢淮钦试图开口解释,然而话还未说完,郑吣意便伸出食指,轻轻地抵住了她的嘴唇。
那指尖带着淡淡的花香,轻轻地触碰着谢淮钦的唇瓣,让她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莫要解释,也莫要自责。”
郑吣意微微仰头,看着谢淮钦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深情与包容。
“我并未怪罪于你,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我唤你一声谢郎,是打心底里的欢喜。”
谢淮钦只觉得郑吣意的手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那温柔的样子,既妩媚又动人,将她的心弦拨弄得乱了节拍。
她轻轻地握住郑吣意的手,将其从自己的唇边移开,紧紧地握住,仿佛握住了这世间最精美的稀世珍宝:
“郡主,我何其有幸,能娶到你。我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郑吣意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我信你,谢郎。只是你如今这般忧愁,可是案子的事让你如此费心?”
谢淮钦微微点头,将影风中毒昏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郑吣意。
郑吣意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用手轻轻抚摸着谢淮钦的手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谢郎,你也莫要太过焦虑,影风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你且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一同度过这些难关。”
郑吣意的声音坚定而温暖,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谢淮钦那颗疲惫而担忧的心。
谢淮钦将郑吣意轻轻地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情。
在这一刻,外面的风雨似乎都渐渐停歇,唯有怀中的这份温柔,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时间在这温柔的怀抱中缓缓流淌。
良久,郑吣意像是突然被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回过神来,她的脸颊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红扑扑的,娇艳欲滴。
她微微用力地推了推谢淮钦,带着几分羞涩与嗔怪,轻声说道:“快别抱了,你瞧瞧,这下人都还在旁边看着呢。”
谢淮钦闻言,动作稍稍一顿,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双臂,眼神中仍残留着眷恋与不舍。
她抬起头,目光扫向四周,只见丫鬟们抿着嘴,努力憋着笑,眼神却止不住地往这边瞟。
小厮们则涨红了脸,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手忙脚乱地将视线移向别处,有的还佯装整理衣角,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见此情景,谢淮钦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那笑容里饱含着对郑吣意的宠溺与对下人们的调侃。
她轻轻抬起手,手指温柔地刮了刮郑吣意那小巧而精致的鼻尖,轻声说道:“好,郡主所言极是,倒是我疏忽了。”
郑吣意一听这称呼,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她佯装生气地跺了跺脚,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谢淮钦一眼。
娇嗔道:“哼,你这坏蛋,都已经与我这般亲密无间了,还一口一个郡主地唤着,莫不是心里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谢淮钦看着郑吣意这副可爱至极的模样,心都快化了,连忙赔笑道:“怎么会呢。”
说罢,她微微凑近郑吣意,眼神专注而深情,声音低沉而温柔地唤道:
“吣意,我以后只这般唤你,好不好?”
这一声“吣意”,宛如一阵轻柔的春风,吹进了郑吣意的心田,让她顿感浑身酥麻,心底的甜蜜如蜜罐打翻,瞬间溢满了整个心间,先前的那点小委屈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与欢喜。
一番亲昵的互动过后,二人携手入座,准备用膳。
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琳琅满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谢淮钦的眼中此刻却只有郑吣意一人,她拿起筷子,不停地为郑吣意夹菜,每一道菜都似乎承载着她满满的爱意。
“吣意,尝尝这道松鼠鳜鱼,肉质鲜嫩,糖醋汁调得恰到好处,甜而不腻,酸而不涩,定合你的口味。”
谢淮钦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鱼肉轻轻放在郑吣意的碗中,眼神中满是期待。
“还有这道翡翠虾仁,清新爽口,虾仁饱满弹牙,你平日里就喜欢清淡些的菜肴,这道菜可不能错过。”
话落,又一筷子虾仁稳稳地落入碗中。
丫鬟嫣儿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打趣道:“郡马爷啊,您这般热情,咱郡主这碗都快装不下啦!”
郑吣意脸颊微红,却也满心欢喜地享受着谢淮钦的这份关怀,眼神中尽是幸福与甜蜜,二人就这样在温馨的氛围中用完了晚膳。
回房的路上,月色如水,洒在石板路上,泛出淡淡的银光。
郑吣意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谢淮钦,轻声说道:“明日娘亲要来看看我们,你看能不能告个假,莫要疏忽了这见面之礼。”
谢淮钦一听,心中微微一紧,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说道:“公主殿下要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郑吣意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谢淮钦的手。
嗔怪道:“你呀,别总是想得那么复杂。”
“娘亲只是寻常来看看我罢了,再者说,咱们成婚次日便回了家乡省亲,还没来得及带你去拜见她,如今她来看看你,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谢淮钦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身为女婿,自然是乐意之至。
只是这消息来得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准备一番,好迎接公主殿下的到来,心里有些慌乱罢了。”
郑吣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无妨,娘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你只需放宽心,像往常一样便好。”
谢淮钦微微点头,心中却暗自思索着明日该如何表现,才能给公主殿下留下一个好印象,既不失礼数,又能展现出自己对郑吣意的真心与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