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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坠雪窟地宫现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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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在一片阴冷中醒来时,感受到胸口贴着他的地方,有一股暖流。

他睁开眼睛,周围黑洞洞的,看不清事物,只能勉强从一些颜色的差异中辨认出,他们现在处在一大块厚雪中央。

寒生四下摸了摸,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胡乱捣弄几下,两指不小心插进两个热乎乎的孔洞。

感受到热气,寒生被吓得立即缩回手。再次辨认一番,发现刚刚自己摸到的,貌似是一个鼻子。

寒生一巴掌扇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喊道:“你谁啊!”

一想到自己刚刚不小心把手指插进别人鼻孔,他就觉得恶心,摸索着在人家衣服上把指尖擦干净了。又在他胸口和腰腹到处乱摸,从他腰间绑着的一串东西辨认出,这是陆溪屿。

陆溪屿躺在地上,抱着他,即使被扇了巴掌也没有动静。依旧躺着,头发都被雪水沾染得冻上了一层脆冰。

“喂,陆溪屿!你死了吗?”

寒生顾不上查看他们在哪,只是赶紧爬起身,跪到陆溪屿身侧晃他。半天晃不醒,又抽又扇几个大嘴巴子,陆溪屿脑袋在脖子上像断了似的左右摆动,眼睛却仍然没有睁开。

“陆溪屿!”

寒生开始慌了,贴到他心口听心跳,确认他还活着,这才松一口气。但人怎么也弄不醒,不知是被雪砸晕了还是被冻僵了。寒生只能再在周边找找,从雪堆里找到被压住的披风,抽出来抖干净上面的雪,裹在自己身上捂热了,将其给他盖上。

但这样好像还不够,于是寒生掀开披风的一角,自己也躺进去,紧贴着陆溪屿的身体,抱住他,想要用自己的体温让他回暖。

不知过了多久,寒生在雪地上躺得都快睡着了,忽觉身边的人动了动,翻一个身,反过来抱住了他。

寒生惊喜睁眼,刚要抬头,嘴上就被人摸黑亲了一口。对面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像是还没完全清醒:“阿生,这么爱我啊,在雪地里都要搂着我睡觉……”

“什么?”

寒生从他怀里挣脱,想要爬起,马上又被抱住。陆溪屿跟着坐起来,揉揉眼睛,道:“阿生,我刚刚好像被冻死了,是不是你救了我……不顾一切用身体帮我取暖,你怎么这么好啊,我现在更加爱你了……”

寒生心道刚刚怎么没直接把他埋雪里闷死。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雪,周围依旧什么也看不清。

寒生道:“没死就赶紧起来!黑咕隆咚的,你不是有可以烧的符纸吗?拿出来用!”

陆溪屿哼哼两声,低头从怀里掏符纸。不知道是哪个,每个都试了一下,被突然炸开的火花燎得眉毛和前额头发全部烧光。直到脸也黑了,这才在颤颤巍巍向最后一张符纸施咒后,于掌心腾地燃起了一团漂浮在半空中的火焰。

寒生:“……”

寒生道:“就你这破法术,你是怎么当上杪秋院院长的?”

陆溪屿嘿嘿两声,不答话,将手里的火焰升到高空,好照亮他们周围一大片范围。

寒生也懒得追问,扭头看看周围,发现他们居然不在雪原上,而是处于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里。头顶有一个大洞,从上面望去可以看见星星,脚下的雪还是新鲜的,地面远些的地方却没有。

所以,寒生推断,他们此刻应当是在一个地下的空间,头顶那个大洞,就是方才雪崩造成的塌陷,而脚底的这些雪,则是刚刚连同他们一起掉下来的。

左右不见云云仙,寒生担心他们会不会还被雪埋着,于是叫陆溪屿和他一起翻雪堆。

不一会儿,寒生发现一处隆起的雪堆上立着一根粗粗的毛绒棍子,还是黑白配色,当即跑过去抓住,要陆溪屿同他一起将其拔出来。

埋在里面的是安无霁。他还是雪豹的形态,虽没什么大碍,站到地面不一会儿就可以开始活动,但走路还一摇一晃的,看上去有些被雪砸懵了。

寒生还没来得及喊他,他突然就猛地一下蹿出去,开始用爪子在雪堆里四下刨起来。

寒生知道他是在找云云仙,也跟着挖。不一会儿,就听见安无霁在那边蹦跶的声音,尾巴迫切地摇摆着,似是找到了什么。

寒生赶过去,察觉被安无霁挖出来的一个坑里,赫然露着一条白色的后腿,赶紧上前去拔。陆溪屿在后边拉他,跟拔萝卜似的扯了半天,总算踉跄着后仰,“噗”地一下把云云仙拔了出来。

云云仙四脚朝天,眼睛闭着,舌头吐了出来。安无霁以为他是死了,用嘴来回拨弄他的身体,虽发不出声音,但神色显得很是悲伤。

寒生安抚安无霁:“没事的,他就是晕过去了,等会儿就能醒。”

陆溪屿道:“不用等会儿,现在就给他弄醒!”

说罢,抓住云云仙的尾巴将他提起,往空中高高一抛,等到落下时,飞起一脚,将其当蹴鞠球一般猛踢出去。

在陆溪屿脚踢到云云仙身上那一刻,后者立马就被踢醒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横飞着一头扎进雪里。

安无霁又跑过去把他从雪里挖出,叼着他放到陆溪屿面前。陆溪屿还欲再踢,云云仙猛地从地上跳起,幻化成人形,破口大骂道:“狗日的人类!你有病是不是?!踢来踢去好玩啊?他妈的要不是看在褚玉尘的份上,你早就被我弄死了!!还什么捉妖院院长,我看你就是个疯子,糊不上墙的烂泥!!”

寒生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道:“好了仙仙,别骂人。”

“你还叫我别骂人?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别骂人?他妈的他踢我打我的时候你哪一回帮我了?站在边上就是个摆设!除了煽风点火你还能干什么?你们两个狗东西就是一路货色!!”

“啧啧,真没礼貌,怪不得是捡来的,一条贱命披上了皇家玉衣,就算在外面再怎么身份高贵,皮囊底下也就这样。”

“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遍?!!”

云云仙指着陆溪屿鼻子大骂。眼看真的要挥拳头上来,寒生看不下去,先是回手陆溪屿一巴掌:“你给我闭嘴!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又拦住云云仙不让他冲:“好了仙仙,你别生气,我扇他了,等会儿回去再揍一顿。”

陆溪屿捂着肿起来的脸道:“阿生!你为什么扇我不扇他!分明他也骂我了!”

寒生恶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而后又对气得快要爆炸的云云仙道:“仙仙,你先消消气,也别骂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我们丢的那两个同伴,等回去了,我让你亲自揍他行不行?”

陆溪屿又狗叫:“凭什么?凭什么让他揍我?他不仅骂我,还骂你了呢?阿生你怎么可以偏心!你不爱我了吗?!”

“你到底有完没完,给我闭嘴!!”

陆溪屿方才消停下来。云云仙抱着胳膊,满脸愤懑地转过头去,不搭理寒生。

寒生知道他已经好了,答应继续跟自己走,牵上他,再次打量周围:“我们现在应该是掉到雪原的地下来了,离上面还有一段距离,只是……没想到莽荒原的地下居然是空的啊?”

云云仙瞥一眼顶上,道:“就这一片是空的,是什么会打洞的妖怪在地下造的窝吧。”

寒生道:“真的?那我们这是掉到别人家里来了?有人在家吗?”

云云仙道:“都几百年了,住这里的妖怪要么死了要么在外面流浪,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寒生有些失望:“哦,这样啊……那要不先在这里面走走,看路都通向哪里?”

云云仙又不说话。陆溪屿因为他被寒生牵着,很是吃醋,跑到后者另一侧,抓住他的手,捏得死死的。

安无霁也要牵手,看了半天,只想牵云云仙的手,于是跑到他身边空当的地方,也抓住了他。

寒生就当大家都默认,像领着一堆小朋友一样,一个牵一个,带着他们往地宫的深处走去。

这地宫完全是依照地势挖掘而成,松软的泥土被除去,一些坚硬的石块留下来当做墙壁。寒生边走边望,发觉它实在是庞大,连天花板都一眼望不到顶,若说是什么妖怪单独修建的,他还真有些不信。

“莽荒原上有会挖洞的妖怪吗?我怎么不太记得……”

“你贵人多忘事,能记得什么?”云云仙啐道:“雪鼠,雪貂,雪兔……不多的是?”

寒生恍然大悟:“哦,对哦,平日里没怎么见过他们,都不记得了……诶,阿泠好像就是雪兔吧?既然会打洞,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外面太冷了,带着晏泊尘钻洞里来了?”

云云仙道:“我怎么知道,找呗,能找到就说明是。”

寒生挠挠头,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地宫空旷,有许多石头堆叠而成的柱子,支撑着顶上,防止地面塌陷。底部则怪石嶙峋,泥土多呈黑色,未见有任何生活的痕迹。

看样子,这里的主人,并不是把它当成居住的场所。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许多岔路,寒生不知该往哪走,于是领着他们,随意选择了其中一条路。

陆溪屿燃起的那符纸烧不尽,一直跟着他们,在头顶的地方发光发热。

他们选择的这条路走到底,居然没了路,一面笔直的石壁横在他们面前。左右空间围聚在一起,形成偌大的一块空地。

空地的角落堆满了碎石,同样是无路可走。

寒生叹一口气,正欲原路返回,余光忽地瞥见,角落里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出声,视线紧紧盯向那里。等待许久,却没再看见第二道影子。

“阿生,怎么了?”

陆溪屿怕云云仙会抢他风头,赶紧在他之前出声道。

“好像有东西闪过去了,小小一个。”

云云仙道:“老鼠吧,没成妖的那种,以前我跟我父王考察辖地民情的时候,经常在田里抓老鼠玩。”

“那不一定。”眼看云云仙又要占他上风,陆溪屿赶紧道:“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东西呢?也有可能是那兔崽子!千万不要放过了,追上去!”

寒生觉得陆溪屿有理,顺着看见影子闪走的方向走两步,道:“它好像是往这边跑了。”

他所面向的方向,正是之前的那面石壁。两侧没有其他出口,所以他低下头四下寻找,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通过的小洞。

就在寒生蹲下身,在石壁与地面的底端仔细观察时,忽地感觉到头顶有水滴滴了下来。

他摸摸脑袋,以为那是地面融化的积雪,通过缝隙渗透到地底来了,没有多管,继续埋头查看。

“啪。”

又是一声脆响,一滴水滴到寒生脚边,倏地在地面炸开来。

寒生还是没管。直到滴落的水滴多起来,并且空气中散发出阵阵奇怪的味道,他才随意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才发现,之前滴下来的水滴,居然是黑色的。

寒生不知这是何液体,试探着用指尖沾一点,凑到鼻子底下闻,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寒生瞳孔骤缩,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

顶部的空间黑乎乎一片,符纸的火光照不到那里。

于是寒生颤抖着声音道:“陆溪屿,把符纸移到上面去。”

陆溪屿知道他定是发现了什么,马上照做。

在火光照亮那一片石壁中上部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站在正下方的寒生,全都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们看见,有一个人,被藤条绑着跪在一处突出的石台上,双手吊起,脑袋垂下,头发披散下来,遮盖住脸颊。

血就是从他身上露出石台的部位,一点一点滴下来的。

寒生被吓得声音都要变了调:“那,那是谁……”

陆溪屿站得远,能够看见全貌,通过那人头发上歪戴着的一个发冠,他认出那是谁了。

他强忍镇定,实则内心快要疯了,哆嗦着嘴唇,道:“是,是……晏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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