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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前世今生之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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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柔姬香消玉殒之后,轩辕昊阳的性情愈发乖戾暴躁起来。

但凡有哪桩事儿不顺了他的心意,便动辄拿侍从们撒气,口中喊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直教朝阳宫之中人人自危。

百里倾瑶心下无奈,只得带着青鸾前往朝阳宫,欲好生规劝这任性的孩儿一番。

才踏入殿内,便瞧见一名小宫娥被拖拽出去,地上赫然留下一滩刺目的血迹,瞧着好不凄惨。

“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呀?”

百里倾瑶莲步轻摇,款步上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轻声问道。

“母后,那臭丫头连沏个茶这等小事都做不好,险些把孩子烫到。”

轩辕昊阳眉头微皱,一脸不耐地敷衍着应道。

“不过区区一个小宫娥罢了,死了便死了。只是这偌大的朝阳宫,终究要有个女主人操持才是,也好照料你的饮食起居,如此母后方能安心呐!”百里倾瑶目光柔和地望着他,满是慈爱期许。

哪曾想,轩辕昊阳却并不接这话茬儿,只淡淡回道:“儿臣尚且年轻,这成家之事,还不急在一时半会。”

百里倾瑶轻轻摇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方缓缓道:

“怎么,莫不是我儿还对那只白兔精念念不忘不成?你已然行过冠礼,照理说早该迎娶娇妻,只因那西天宫的小明华,才拖延至今。昨日叶宸的寿宴之上,他可是放了话的:但凡六界之中,四海八荒之内,不论出身高低,只要与他家小明华两情相悦者,均可到西天宫求娶。我儿何不……”

轩辕昊阳却皱着眉头,径直打断了她的话,冷哼一声道:

“本殿的妻子,任谁皆可,独独那西天宫的叶明华不行!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竟将柔儿扒皮、剜心,做成烤兔,还要吞入腹中,这般残忍行径,哪有半分贤妻的模样,分明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

百里倾瑶面上瞬时闪过一抹尴尬,她稳了稳心神,又饮了一口茶,方劝道:

“我儿可知,这娶亲一事,其中可是大有乾坤呢。”

轩辕昊阳应道:“孩儿自是知晓,母后不就是想与西天宫联姻,图的不过是叶宸手上的神兵符,还有那藏兵阁里数不清的法宝罢了。娶亲自当娶贤,天师向来教导孩儿,妻者,齐也,理当举案齐眉、荣辱与共!我轩辕昊阳的妻子,决然不能是那心如蛇蝎之人!”

百里倾瑶不禁摇头轻笑,道:“我儿终究还是年少懵懂呐。诚然,这世间确有许多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可这世上亦不乏诸多阴谋诡计与相互算计之事,不然又怎会有那许多怨偶,又何来宠妾灭妻、停妻再娶之说呢?”

轩辕昊阳满脸不解,问道:“如此说来,那孩儿为何还要娶那西天宫的臭丫头?难不成要与她做一对怨偶不成?”

百里倾瑶将茶盏轻轻置于桌上,耐心解释道:

“这世间的情爱呀,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从来都不是必须和唯一。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可谓千般万种,可以是因着爱情,也可以是互为盟友,更甚者,亦可以是一种禁锢。以夫妻之名,行复仇之事,在这世间也并非稀奇之事。”

轩辕昊阳听闻此言,不禁一愣,呆呆地站在那儿。天后瞧着他那副惊讶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我儿可知,这世间最容易拿捏的,便是这夫妻关系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纵使那女子在待嫁之前如何的千娇百宠,一旦嫁入婆家,这荣辱生死,便皆系于他人之手了。即便她贵为神女,只要一脚踏进我九重天的门,便不再是那西天宫的小殿下。到时候,我儿想要如何磋磨于她,可全凭心意。”

轩辕昊阳心头猛地一动,暗暗思忖:好哇,臭丫头,但凡你落到本殿下手里,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百里倾瑶见他似有所悟,心下满意,便带着青鸾朝着凤仪宫的方向悠悠而去。

待天后离去之后,轩辕昊阳竭力使自己面容保持平静,他缓缓在桌边坐下,将那茶盏紧紧地握于手中,似要将那茶盏捏碎一般。

不多时,只听“咔嚓”一声,茶盏应声而碎,水渍缓缓晕染开来。他随即招来一名小仙侍,吩咐道:

“从今日起,每隔两三日便给月神殿送去些衣物和首饰。且告知仙衣司,让那些织女好生制作,月神她不喜奢华,独好素雅寡淡之色。”

“是,奴婢遵命。”

那小仙侍见他脸色铁青,模样甚是吓人,忙不迭地领命退了下去。

轩辕昊阳起身,缓缓走出殿外,径直来到白柔姬的墓前,静静地站立良久。

清冷的月光如霜般洒在他身上,映出他那落寞孤寂的身影。

自此之后,他便成为一个不喜倾诉之人,渐渐习惯了将所有的心事,都堆积在心底。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便会来到白柔姬的墓前,在那一片静谧之中,慢慢地筹谋着一切。

...................

昭华殿里,上官澜正与灵均一同商议着如何修复两大神器之事。

上官澜凝眉道:

“据《六界神器录》所记载,那观天镜乃是由数片昆仑镜的碎片炼化而成的神器。昆仑虚本是祖神的宫殿,自从祖神应劫之后,昆仑虚便被封闭了起来。只是法器有灵,说不定那昆仑虚之中,还藏着一番机缘也未可知。”

灵均亦是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本《六界十大神器录》递给上官澜,道:“本君也在藏经阁中查到了关于鸿蒙熔炉的记载。”

上官澜接过那书,只见上面写道:“天地混沌,鸿蒙开辟,南极海极致之冰,章尾山之北烈焰熔岩,虞渊汤谷,清浊难澄,黄泉水,碧落泉,阴阳汇聚,万魔皆熔。”

上官澜阅罢,抬眸道:“这本书里所记载的,应当就是祖神当初炼化鸿蒙熔炉的方法了。如今这两大神器的修复之法虽都有迹可循,但本君觉得,还是先查清招摇山被焚烧的真相要紧些。”

灵均微微一笑,道:“好,本君也正有此意,咱们即刻便出发前往昆仑虚,一探究竟吧。”

昆仑之墟,广袤方八千里,其高万仞,面有九门,气势恢宏,透着一股神秘莫测之感。

昆仑之巅的祖神殿,乃是祖神盘古的道场,相传往昔唯有五大真神以及一名神秘女子曾在此居住过。

后来祖神应劫,祖神殿亦随之关闭。再后来,五大真神来到九重天,于天宫建立了五大神殿,历经十数万年,却逐渐分崩离析,最终便以天河为界,分管六界诸事。

若要前往昆仑虚,需先寻得登天的建木,而后再历经十万八千道登天梯,方可抵达昆仑虚。

昆仑山脚下,那十万八千道天梯蜿蜒盘旋而上,宛若一条巨龙盘踞于山脉之上,白雪茫茫,云雾缭绕,更添几分神秘幽远的色彩。

每登上一阶台阶,灵均便感觉好似有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他双腿不住地打颤,却仍是紧咬牙关,苦苦坚持着。

反观上官澜,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闲庭信步间,仿佛是回归故乡一般,心头莫名涌起一股熟悉亲切之感。

终于,一口鲜血自灵均的口中喷射而出,上官澜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一脸关切地问道:

“灵均,此处有禁制,你感觉如何?”

灵均摇了摇头,虚弱地道:“看来祖神并不允许我来到此地呀。”

上官澜微微摇头,微笑着道:“每个人皆有属于自己的机缘,不若灵均你先去南极海寻找极致之冰,待我处理完此处之事,再与你汇合可好。”

“也好。”灵均应了一声,两人相互施礼之后,灵均便腾身而起,朝着南极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昆仑山巅,祖神殿前。

皑皑白雪,云雾弥漫,眼前那建筑高大巍峨,庄重肃穆,通体皆由汉白玉筑成,与整座山脉浑然一体。

正门高达十丈,门上刻着开天辟地的图案,古朴敦实,正门上方,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祖神殿,处处透着一份守护六界的恢宏超然之感。

上官澜缓缓伸出右手,轻轻一推,那庞大的石门便缓缓开启。

踏入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院子,再往前走去,方才是那高大的石质建筑,处处皆彰显着古朴与厚重之感。

上官澜的脑海中不时地浮现出诸多画面:

五个年幼的少年时而在院子中比试武艺,刀光剑影间尽显少年意气风发;时而追逐嬉戏,欢声笑语回荡在这庭院之中;时而在殿中读书写字,墨香四溢,满是书卷气;时而在窗下下棋手谈,落子有声,尽显睿智……

不时有欢快的笑声传来:

“暮渊,看剑,我这招凤啸九天如何?”

“暮渊,这个“渊”字写的极好。”

“暮渊,吃饭了,快来!”

“暮渊,快来,大师兄摆的玲珑局你可能解?”

“暮渊,暮渊,你终于回来了!”

.....................

他神情略显迷茫地穿过那宽阔的庭院,朝着主建筑——祖神殿缓缓走去。

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祖神殿的建筑,那便是——恢宏。巍峨高大的祖神殿,毫无装饰的超然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一股巨大的崇敬之情瞬间便笼罩在了上官澜的身上。

他缓缓跪在地上,朝着那空荡荡的祖神宝座恭敬地磕了三下。

一团蓝色的淡淡光芒从祖神宝座上缓缓浮现出来,而后轻轻飘落在上官澜的身旁。

他缓缓伸手,将那团蓝色光芒接住,定睛一看,却是一片残破的昆仑镜片。蓝色光芒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他的魂识瞬间便被那道光芒带到了一处秘境之中。

周身被白雾弥漫着,在他身旁有无数道蓝色旋涡,仿若光影机一般,记录着他的前世今生:

一百万年前,它是须弥之海最深的海底里的一块琉璃冰晶石,每日吸收日月水灵之气,静静地看着鱼儿在它身边游来游去……

三十万年前,他还未修出人形,便被祖神带到了昆仑虚……

他同叶宸他们一起修炼,一起除魔卫道,渐渐地,他喜欢上了人淡如菊的林师姐……

三万年前,神魔大战,他被姜妩一剑贯穿心肺,他的一缕魂识飘飘荡荡地回到了须弥之海……

两万年前,他的神识刚刚幻化成一个水灵,便遇到了一个明媚的小女孩……

后来的沐泽为了救那个小女孩,被横公鱼玉衡吞到腹中,成了她的孩儿——上官澜……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紧紧地攫住了他,令他在这弥漫的雾气中,渐渐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难怪她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女……

怪不得他总觉得那个小女孩如此的熟悉,怪不得他第一次看到须弥之海岸边的梨花树,就心生欢喜……

一股强大的灵力从昆仑镜的残片中喷涌而出,汇聚在他体内,随着强大的灵力汇聚,他的灵力再次提升了十万年,与之而来的前世回忆也深深地烙印在他脑海之中。

他都记起来了,前世的他,是赫赫有名的五大真神之一,水神——水暮渊,他看似逍遥洒脱,不喜虚华,却心悦木神林宛白,如今的他,同样身为水神,而那个心尖上的女孩,却是故人之女,强大的伦理道德与他心中纯粹的感情,在他心间久久地天人交战起来……

他在那大雪纷飞的雪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脸上满是绝望的苍白之色。

上官澜又去了柏崖村,他在柏崖村的上空,静静地望着那一处茅屋,独自站立了一夜。

夜晚,更深露重,他的心里仿佛落了一场雨,好似那桃花纷纷而落,美丽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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