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奥察觉到了自己人间体的生理变化，它很贴心地问：“你怎么突然闻起来像黑洞散发的味道？”

这是什么鬼形容词，人类怎么可能知道黑洞散发什么味。

“是我的错，你是人类，无法靠近黑洞，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奥为自己的言辞向蝙蝠侠道歉，并且再次用贴心的语气解释所谓黑洞味是什么意思。

“黑洞什么东西都吃，它吞没一切，它没有宇宙中其他恒星或者行星的日常生活，吞没占据它生活的全部。”奥试图用自己的宇宙观解释它所感知到的人类情绪。

“你刚刚的样子很像黑洞，你在吞没什么东西，吞没这种行为让你无法做其他事情。”奥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绞尽脑汁想比喻，过了一会，它说，“正常恒星会发光发热发射各种东西，黑洞什么都没有，人类也一样，正常人类会说会笑会有各种各样的动作，黑洞味的人类看不出人类样子，你刚刚就像黑洞，现在也是，没有正常人的味道。”

奥说话真的很难懂，比刚到地球的氪星人还难懂，好吧，人家确实刚刚到地球，对地球话不熟能理解。

蝙蝠侠用自己超绝的智慧听懂了奥的话，把它那一串话总结解释：“那是焦虑。”蝙蝠侠本来就很正常人相差有点远，焦虑发作的蝙蝠侠离正常人就更远了。

一个附体式外星人，能敏锐察觉到人类的情绪变化。

该死，蝙蝠侠更焦虑了。

“啊啊啊，味道更浓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能做点什么，让你不再有这种黑洞味。”

“你不喜欢？”

“对我来说无所谓，恒星和黑洞都无法伤害我。可是，宇宙空间里，恒星身边都会有许多行星，如果它变成黑洞，首先吞没的就是自己星系里的东西。我想人类应该也差不多，普通人类身边有其他人类，焦虑症人类（奥迅速换了名称）会吞并自己身边的人类……”奥在那里絮絮叨叨，用自己的星际观类比人类关系。

有点离谱，但又有点靠谱。

蝙蝠侠想到自己那些经常闹别扭的罗宾鸟，自己家那不能说和睦，只能说鸡飞狗跳的家族关系，有那么一瞬间，思考不是因为自己黑洞味太重把这些年轻人吞没了。

哦，该死，附体式外星人就是这么不好，自己被它带到了沟里。

冷静，冷静，理性。

“你味道变了，现在像白矮星。”冷静、稳定、能一直存在很久很久，但，实际是生命末期的恒星。

蝙蝠侠对天文学颇有涉猎，听得懂奥的以星喻人，不得不说，这个对人类没那么了解的奥，歪打正着很契合蝙蝠侠的心理状态。

蝙蝠侠已经定型，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一如恒星末期的白矮星，看似冰冷，实则依旧有能把人灼烧殆尽的温度。

“好奇怪，你和梦境中前辈们的人间体都不一样。”奥发出它的疑惑。当然不一样，奥系特摄片的主角离dc现阶段蝙蝠侠差100个超人。不对，应该说把100个黑化奥叠起来提纯，所谓黑暗浓度也许可以达到蝙蝠侠1%。

现阶段蝙蝠侠就是这样，老黑暗老别扭了，大家都忘了古早年代蝙蝠侠开朗快乐的形象，一个接一个堆刻板印象，终于把蝙蝠侠变成了个“神经病”。

蝙蝠侠眯起眼睛，注视屏幕上倒影，似乎倒影里有奥的样子：“你想让我变成那样？”

“没有，我不会主动去改变谁，我做不到。我们不会影响人间体的本性，我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确实不会。”

蝙蝠焦虑稍微减少一点点。

“但我想改变你。”蝙蝠侠试着展示自己的掌控欲，他清楚地知道后果，他对自己的罗宾们说类似的话时，那些青少年总是用言语或者动作激烈的反对。

无敌的外星人难道真的能允许自己被人类改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问题。”奥痛快回答。

蝙蝠侠：？？？

奥紧接着解释：“我现在在地球，当然要按地球的规矩来，不然我可能会伤害地球，我在梦境里看到过，不懂地球的前辈明明打败了怪兽，却给人类带来难以弥补的伤害，被质问到底保护了什么，我不想那样，你是人类，你知道怎样才是人类真正需要的东西。

再说，我能活很久，如果暂时改变能让人间体高兴，我很乐意。”

蝙蝠侠沉默，蝙蝠侠火速新建文档：论外星人对人类的莫名高好感。

敲完题目，在文档里敲好几个代表急的符号。

作为患有焦虑症的人类至上主义者，不搞清楚这只外星人为什么对人类有高好感，蝙蝠侠今后的日子会一秒都睡不着。

弄清楚了奥的态度，蝙蝠侠开始试着将自己的掌控欲和改造欲更扩大一点，他对奥说：“我要了解你的全部。”

奥的回答另蝙蝠侠惊讶，但又十分符合它的人设，它说：“没问题，你想怎么做，我不知道人类具体想了解什么，我对自己的了解并不多，如果你能让我更了解自己，那很好。”

蝙蝠侠噎住，没见过这种上赶着要求被研究的“人”，被研究不气恼不说还感谢，你人是不是太好了点。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这只突然降临地球的奥，确实是个铁好人，比超人还好那种，超人要是被人研究，脾气再好也会生气或者心里有不爽，可这位，几乎是欢呼着开始被研究。

“这是什么仪器，我该怎么做，我会不会弄坏，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用多大的力道。”

“你问我的本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似乎有两种形态，我能变成光，也能变成50米高的高大巨人，后面一种我现在没有办法显现出来，到达地球后，我需要有人间体的配合才能表露原型，而且你的蝙蝠洞还不够大，装不下我。”

第一次有人说蝙蝠侠的蝙蝠洞不够大，好吧，对于50米高的巨人来说，确实不够大。

“不好意思，我弄坏了你的仪器，不过你刚刚说的方法我似乎有了思路，再试几次，我或许能让你看见我的样子，不是50米巨人形态那种。”

蝙蝠侠：“不用担心仪器，我有钱。”

“哇哦哦哦，你一定是很聪明的人类，我好像快要成功了，你看到我的样子后能给我取名字吗，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以互相称呼名字。”

在蝙蝠侠的聪明才智下，奥发现了许多自己以前都不知道的能力，毕竟它一个野生奥，一直以来野蛮生长，唯一的学习机会是在梦里看前辈们冒险，但那些冒险醒来后就会忘记得差不多，它只能从中学到基础常识，再深一点的根本学不到。

现在，蝙蝠侠给奥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原来，我还可以那么做。

“我做到了，看，这就是我的样子，我们的样子！”奥在蝙蝠侠的指导下顺利变身，不是50米高大巨人那种，而是和人类差不多大小的等身奥形象。

镜子里，蝙蝠侠看着自己新形象，金属质感身躯，银底蓝纹，纹路左右对称，显露出符合人类审美的构图，眼睛烨烨生辉如钻石，耳朵尖尖朝上，看构造似乎可以摘下来。如此外表，除去最基础的人形，与人类完全不一样。

是比超人还要外星人的存在，蝙蝠侠想。

等身奥形态还不熟练，只存续了短短两秒钟，奥在脑子里喊累，同时也很兴奋，而蝙蝠侠，蝙蝠侠已经将形象牢牢记在心里，并且蝙蝠洞里的录像自动开启，今后的日子，这两秒影像能研究很久。

因为只有两秒，蝙蝠侠没来得操控奥形态，但是短暂的时间他还是记住了身为奥时的感受，他捏了捏拳头，对比方才的感受，问奥：“你说50米本体时你的体重是五万吨，人类大小时体重多少？”不可能是五万吨，蝙蝠洞的地板没那么大承受力。

奥：“不知道。”

第一次有人间体，第一次变身，哪里知道这么详实的信息，这种研究细节，当然是交给人间体去做。

蝙蝠侠依靠感觉预估了一下等身奥的密度，再次觉得自己的科学观被扭曲了，奥的现身形态根本就不符合质量守恒定律，如果它能变成50米高巨人，那它人类高度时，那些质量去哪了？

他想不明白，他直接问本人。

奥特回答：“以可见光形态存在于我们附近。”

“光。”

“对，我能变成光，但似乎也不是纯粹的光，因为我能跑得比光还快，不知道是怎样的存在，希望你能研究明白，哈哈。”

在奥的笑声中，蝙蝠侠心里升起一个名字，他对奥说：“我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

“是名字吗，是什么？”

“Apollo（阿波罗）。”太阳神。

蝙蝠侠不信神，但既然这位外星人坦诚对待被研究，蝙蝠侠不介意用个含义贴切的好名字哄哄它。

果然，当蝙蝠侠把阿波罗的含义对奥说清楚时，它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热情和喜悦。

有那么瞬间，蝙蝠侠感觉蝙蝠洞里的光照都莫名亮了好几度，明明光源没有变化，但就是亮了。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名字代表你认同了我。”

蝙蝠侠：我没有，你别瞎说。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蝙蝠侠停顿片刻，告诉奥：“bat，你可以叫我bat。”

“很高兴认识你，bat！”

蝙蝠洞里的光，又又又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