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秋还不知道一团跟自己有关的八卦风团正在酝酿。

看起来虽然不耐烦，但实际上很耐心的真希同学将他送到寝室以后，就回去继续训练了。

刚和对方认识，江云秋没什么话题好找；再加上他现在也不是咒术高专的学生，问起别的东西似乎也不太好，只能道谢以后看着她离开。

“……”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开门进了房间。

咒术高专的宿舍是一个独立的单间。

入门处一侧是洗手间，对面是玄关和鞋柜；换了鞋进去后，江云秋大概扫了一眼，鞋柜侧延伸过去的架子大概是书柜一类的，下面或许是储物柜，但他也没打算打开看看。走进去以后有一个小的隔断，可以从门看见更里面是床和衣柜，而外面看起来像一个小型的会客室，有餐桌和一套简单的沙发。

“……咒术高专待遇这么好？”

江云秋可耻地心动了一秒，因为自己空荡荡的钱包；但很快他就想起某个白毛，这点点心动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

反正现在也是住在友杰大佬的驻地里，待遇也不差。

没有过多探索的意思。江云秋进卧室看了看床上用品都很齐全，人往床上一摊就打算直接下线了。

他才刚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打开系统面板选择下线，忽然就收到了一条通知。

【您有一条游戏外语音通话。是否 接通？】

“咦？”江云秋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夏友杰打过来的，更加疑惑了。

在下线和在线接听的选项里犹豫了还没一秒钟，他就选择了在线接听。

大佬很少去现实找他。

江云秋虽然从之前的‘死缓室’出来了，但游戏私信的功能还没恢复；之前夏友杰给他在游戏里配的终端他还试着用过，只是里面没有信号，只能挂系统内网去上游戏外的游戏官方论坛。

不过他出来以后终端就不在他身上，江云秋觉得应该是被收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对方才会进行现实通话的？

江云秋猜测着。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对面的人反而先开口了：“秋子，你游戏内那个终端是不是被悟拿走了。”

“额。”江云秋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梗，没搞清楚对方的回路，只能讪讪开口，“我也不太清楚现在在谁手上，今天我上线以后，发现我已经不在那个房间里，终端也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通讯对面的夏友杰‘啧’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我就知道’。

“你出来了就好。”夏友杰先安慰了他一句，接着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刚我看到你终端上的定位忽然有信号了。”

虽然他这简单的一句话信息量有些巨大，江云秋正在努力地理解。

夏友杰倒是没有等他理解的意思，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根据我对咒术界那群人的了解，由于是和我有关的事情，就算你被认定没有嫌疑放出来，也起码会有三到六个月的观察期，在观察期里你的终端应该会还给你才是。

“但是我看定位的位置一直在移动，甚至还有几次短时间内的远距离变化，一看就不是你该有的行动轨迹，我就知道应该不是还给你了。

“估计是被悟拿走了。”

“……”

江云秋听到这话沉默了两秒，随后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有些不明白，他拿走我的终端有什么用？”

毕竟他和夏友杰都是游戏玩家，基本上不用游戏内这个终端交流，对于玩家来说，私信可比这个落后型号的移动终端好用多了。这个终端如果不是江云秋还和小兰同学那几个NPC交换了联系方式，简直可以称得上宛如新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对面夏友杰的语气也有些怪。

听见这话的江云秋在床上翻了个身，从仰天躺着变成了趴在床上，他也严肃了自己的表情：“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感觉……”夏友杰说到这里，语气更加奇怪了，“悟他可以读到系统私信。”

“？”

每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江云秋第一次觉得这句话或许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所以他很想对着那边说出这句话的夏友杰扣出一个问号来。但是由于游戏跨现实没开放视频窗口，所以在语音通话里，江云秋的问号只能自己感受了。

“不是那种意思。”似乎知道江云秋会误会，夏友杰的解释也过来的很快，“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咒术师的术式都有特殊的能力吧？”

“嗯。”虽然江云秋的术式还没显现出来，但之前夏友杰跟他进行的简单科普他还是没忘记。

“咒术界御三家，是加茂、禅院还有五条家。他们除了代代传承的秘密术式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夏友杰又给他说了一定补充设定，“而五条家每隔几百年，都会出现一位获得了特殊能力的、名为‘六眼’的眼睛。

“拥有‘六眼’的术士，拥有360度远距离视觉，背后也能看到，隔着很远也能看到，阻挡视线也不会妨碍视觉。直接分辨对方是否为术师，看穿对方的术式，可以对咒力轨迹进行直接追踪/预测。可以让持有者进行精细的咒力操作。”※

说到这里，夏友杰停顿了一下，然后似乎是为了江云秋更好理解，换了一个更加游戏的名称：“换句话来说就是，‘六眼’可以在游戏里读指令。”

“好的，我明白了。”这个形容词虽然有点年代久远，但是江云秋当场就搞懂了意思。然后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所以说……额……该不会，这个‘六眼’现在就是……”

通讯对面的夏友杰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是的，悟是现代社会里唯一一位拥有‘六眼’的术士。”

“在咒术界，也有人直接叫他‘六眼的神子’。”

听到这个称呼，江云秋这会儿才想起来，之前在春服的时候，他似乎也听说过类似的名词。

春服里，隔壁霓虹的‘六眼暴君’，毫无疑问的天花板。

以顶级的实力镇压整个霓虹超凡能力界，视世间所有人、事、物于无物，仅以自身喜好来定夺任何事情。

他准备离开春服的时候，正好听说霓虹那边发生了很多事；似乎有玩家联合一位什么不知道叫什么，但头上有缝合线的NPC，正试图将这位‘六眼暴君’镇压；在江云秋离开春服时，整个霓虹乱成了一锅粥，正打的不可开交。

“……”

江云秋代入了一下目前从夏友杰透露出的消息，再想了想隔壁的情况，默默地为春服的玩家们点了一颗蜡烛。

“所以你感觉上他能读到私信，就是因为‘六眼’的效果似乎是读指令？”

“嗯。”对面的友杰大佬给与了肯定的答复，“虽然说系统私信应该不会被别人知道，但考虑到整个游戏都是游戏公司的数据，我感觉如果他们给NPC安装了这样的技能，读取一下私信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我有个疑问。”听完江云秋虚空举手，非常好学生的提问。

“你说。”

“杰佬你和白毛是满好感的话，应该相处了很长时间，他有表现出读到系统私信的那种状态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夏友杰，却忽然地沉默了。

江云秋等了好一会，发现对面还没声，但看通讯还没被挂断，只能试探性地开口叫了几声：“大佬？……杰哥？……老夏？”

几个称呼连着换了一遍，那边才传来夏友杰的声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之前我说的是我感觉。”

“额，那他平时对信息这方面表现的会很敏锐吗？”江云秋想了想，决定细致地问一问。

“如果是说个人信息的话，悟确实很敏锐。”夏友杰说话的语调变得毫无波澜起来，“和他在一起那两年我像透明的，感觉已经没有了隐私。”

“……嗯，这个呢，嗯、别的方面呢。”

听了这些，江云秋换了个方向。

“我也不清楚。”夏友杰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逐渐变得有些烦躁起来，“说他不知道，但有的时候他又能一语中的戳中要害；但是要说他知道，他在很多时候又好像什么都不清楚。”

“……额……比、比如？”

“比如他会在你连打游戏三天三夜，为了游戏剧情很emo本来想跟人说的时候，问你是不是凉面吃多了。”

“……”

语言通讯上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