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更新加起来有6w字,读起来会很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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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督学取消了霍格莫德周末。
乌姆里奇显然执意打算限制学生和外部世界的联系,试图将年轻一代男女巫师的思想和能力都牢牢掌控在手中。早在学年初,出入霍格沃茨的所有猫头鹰就开始受到法律执行司的逐一检查;飞路网也被严格地控制起来,只留下了督学和校长办公室的两处壁炉。
在学校的通信渠道都处于法律执行司监视中的情况下,霍格莫德周末原本是哈利能跟小天狼星自由交谈的唯一途径。
现在这条路也被切断了。
小天狼星只能在凤凰社召开会议时,通过霍格沃茨教授带来的只言片语了解到哈利的近况。
金斯莱来格里莫广场12号参加会议时,通常很乐意同小天狼星分享哈利练习大脑封闭术的进展,可倘若来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他绝不会主动跟任何人提起哈利·波特的名字,并相当享受小天狼星为此焦躁烦闷的阴沉表情。即使勉强提起,也总会不遗余力地强调,波特家的那个男孩和他的朋友们惹了多少祸、扣了多少分,又被关了几次禁闭。
不过斯内普很少离开学校回伦敦,小天狼星又经常为追踪食死徒而出远门,所以这两个人在凤凰社指挥部碰面,也只有那么两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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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伊薇特就开始很少在神秘事务司露面了。
她仍旧负责保管档案室和仪器的钥匙,只是将天文厅的大部分事务移交给了劳拉和几位候选继承人处理,自己则更多地投身于隐藏在格林威治的魔法天文协会。
听劳拉说,乌姆里奇曾到过神秘事务司两次,一次颐指气使地要求天文厅的主管到法律执行司“接受调查”,一次则勒令值班的缄默人交出占星记录存放室的钥匙。
但伊薇特和钥匙都无处可寻,她没一次如愿以偿。
接连两次铩羽而归的法律执行司司长,只好去查伊薇特入职时登记的住址,接着在一个周末的白天,光明正大地闯入了她在佩尔顿街的那间小公寓。
幸运的是,伊薇特已经很久都没在那儿过夜了。
法律执行司虽然没抓到人,却毫不客气地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毁坏了几件异常珍贵的、难以修复的精密仪器,还带走了她书房里全部的书籍、文件和手稿,不必要地砸碎了大部分家具和瓷器,然后在最显眼的墙面上贴了张羊皮纸手令,其上用冷酷至极的口吻写着“没收财产,配合调查”,右下角签有一个龙飞凤舞、得意洋洋的名字——“多洛雷斯·J·乌姆里奇”。
伊薇特回公寓取东西时见到了书房的惨状,气得浑身发抖。
家具和瓷器倒是用复原咒就修得好,可被损坏的仪器必须送到不来梅的妖精工坊,要花上一大笔金加隆、耗时好几个月才能恢复如初……更别提被掳走的笔记和手稿,那都是她倾注了十余年心血的成果,是不可复制的珍贵孤本。
陪她来的小天狼星死死拉着她,才没让她立刻冲去法律执行司找人索赔。
从伏地魔复活以来,食死徒就一直觊觎着神秘事务司里藏着的奥秘。预言厅和天文厅暂时都没留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伏地魔的傀儡的行动已经开始逐渐变得强硬、急躁和不择手段。
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在这么紧张的时局中,让妻子轻易踏足敌人的地盘。
在伊薇特为她那套再也见不到的十二册《神秘学经典-精装珍藏版》而伤心不已时,小天狼星敏锐地察觉到,街道上有两个麻瓜装扮的陌生人,正对这扇窗投来若无其事的注视。
显然,黑巫师留了人在这儿监视。
也许是不知内情收了钱为人通风报信的麻瓜流浪汉,也许是服用了复方汤剂伪装成普通人的食死徒;也许是为了截住孤身而来的女巫,也许是为了跟着她找到凤凰社的总部。
小天狼星于是一把拽住还在默默掉眼泪的妻子的手臂,果断在一片狼藉的公寓里幻影移形了。
在那之后,直到战争彻底结束,他们都没有再回过佩尔顿街的那间小公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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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伊薇特开始主持编纂一份为期十年的太阳历。
每过十年,不列颠的魔法天文协会都会向英国皇室的巫师护卫队提供一份特殊的太阳历。以君主为中心,以运势为基点,精准地标注出十年中每一个幸运或不详的征兆。这个传统至今已持续了上百年。
从金雀花王朝时起,协会一直同护卫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在玫瑰战争期间曾短暂地陷入沉寂,直到伊丽莎白一世继位才有了复苏的迹象。
光荣革命之后,魔法部为了达成与麻瓜首相的合作,颁布法律限制了巫师界与皇室之间的交流,不仅削减了巫师护卫队的人数、降低了供给魔药的配额,甚至遣散了自征服者威廉一世以来就效力于皇室的妖精工匠团。
协会与皇室之间的联系也同时受到了削弱,不再能够通过推演星相影响其统治方式或联姻对象,也不再需要预测不列颠国土内可能存在的灾祸,但每十年仍然需要向皇室提供这样一份精准而完整的特殊太阳历,以确保无论在多么动荡不安的局面中,君主仍然能够维持最低限度的从容和稳定。
伊薇特为此加了两个月班。
她几乎只是往返于布莱克老宅与格林威治之间,连拉文克劳河原都没回去过几次。除了小天狼星,其他人都很少见得到她。
她不再公开露面,而位于格林威治的魔法天文协会总部的位置又格外隐蔽,食死徒们总是找不到人,似乎也暂时放弃了对她的追踪围堵。
小天狼星因此出远门出得很放心,从杜伦的女巫游行回来又跟莱姆斯潜入了兰卡斯特的狼人集市,在那儿停驻了两个月圆的周期,替凤凰社完全摸清了芬里尔·克雷伯格的动向。
分隔两地的这段时间,他和妻子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通过两个人长袍间相连通的口袋传递的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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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圣芒戈接收了两位预言厅的缄默人入院治疗。
哈利被邓布利多保护在霍格沃茨的围墙内,连神秘人也无法穿透他在金斯莱的训练下使用得愈发纯熟的大脑封闭术。另一边,握有占星记录室钥匙的伊薇特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破绽,无计可施而又急不可耐的食死徒们,终于把视线直接投向了藏有预言球的神秘房间。
这是穷途末路的无奈之举,所以他们几乎不择手段。
预言厅虽然处在凤凰社的监视之中,但在法律执行司的干扰下,连魔法部部长博恩斯都不能保证其缄默人无法被腐蚀渗透。
最危险的一次,伏地魔的那条大蛇被发现盘踞在第67排与第68排架子之间的石柱上,正在试图绞死一位前来存档的缄默人,所幸被凤凰社的人及时发现了,这才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被及时送往圣芒戈的这位缄默人,仍然没能免除被神秘人杀害的命运——他在一个深夜被病床边伪装成普通盆栽的魔鬼网缠住,最终窒息而亡。
这一局,凤凰社没能推测出纳吉尼潜入预言厅的途径,食死徒也没真正接触到被伏地魔视作武器的那个预言球。在某种意义上,双方至此达成了一个危险而微妙的平衡。
无论是凤凰社还是食死徒,都不希望己方的举措成为发动战争的导火索。敌对的双方因此默契地维持着风平浪静的假象,暗地里则都在为最终的战斗积蓄力量。
在如此胶着而紧绷的形势中,谁也不再贸然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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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小天狼星受邓布利多委托前往诺丁汉郡,寻求与矮人族的合作。
矮人族曾经和妖精一样,拥有相当繁荣的社会文化和独特的魔法体系。
但同狡猾而精明的妖精不同,矮人天性顽固寡言,很难融入巫师的社会,也常常成为统治者们征服和打压的首要对象。另一方面,矮人们无法适应迅速恶化的环境和空气,数量从英国第一次进入工业革命开始就大幅减少,两个世纪以来趋于灭绝。现今的英国大约只剩下了三百多个矮人,以家族为单位零零散散分布于各地的深林中,躲避着麻瓜和巫师们隐秘生活。
不列颠境内最后一个大型完整的矮人族聚居部落,就存在于诺丁汉郡的舍伍德森林中的某处。
被矮人特有的隐蔽魔法所保护着,这个部落同霍格沃茨一样难以被外人发现。
他们平等地排斥和敌视一切外来生物——巫师、妖精、马人、麻瓜。在矮人的聚居地,你甚至看不到一只地精或仙子。巫师战争以来,无论是食死徒的招揽还是凤凰社的橄榄枝,都没能穿过矮人的隐蔽魔法,靠近部落一步。
凑巧的是,矮人族恰好很亲近动物。
小天狼星因此差不多以阿尼马格斯的形态在舍伍德森林里漫无目的地兜圈打转了十五天,终于凭借灵敏出众的嗅觉挖出了矮人部落的入口,完成了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使命。
等到他终于从诺丁汉回到了伦敦,伊薇特已经在为六月份的O.W.Ls和N.E.W.Ts准备天文学考试的试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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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伊薇特将敲定的试题交给主考官审核之后,就没什么要忙的了。
凤凰社和食死徒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养精蓄锐,很久都没再起风波,小天狼星也难得清闲下来。
这两三个月都聚少离多,夫妻俩趁着这段还算和平的短暂空闲去了趟希腊。
为了不惊动神秘人的势力,他们没去做魔法部的出入境魔杖登记,而是通过蒙顿格斯的关系网联系到了偷渡人,在温彻斯特被一枚门钥匙送到了雅典。
他们在爱琴海逗留了几天,去了雅典卫城、沉船湾和阿波罗神庙,吃了麻瓜炖菜、漂浮皮塔饼和东马其顿有名的闪光奶酪,晚上就躺在露台上看星星。
不用精密巧妙的观测仪器,也不去辨认天体和星座。他们并肩躺着,就像世界上任何一对平凡而幸福的新婚夫妇,并不对星辰间潜藏的阴影投去格外忧虑的视线。仿佛无论是火星还是冥王星,都只是深蓝色天鹅绒般深沉夜空的点缀,是水钻的碎光,是爱人的眼波,是世间一切美好而纯粹事物的凝华——而非某种预示着战争或死亡的不详征兆。
在小天狼星躺在卡马利黑沙滩上晒太阳的时候,伊薇特去拜访了在希腊的魔法学院进修时的导师和同期。等她傍晚从雅典回到圣托里尼岛,在镇上闲逛的小天狼星已经找到了一栋心仪的小房子,并且不容拒绝地宣称,“我看咱们退休之后就住在这儿好了。”
对此,伊薇特的意见是:
“随便你想住在哪儿,我反正是要回拉文克劳河原的。”
六月十八日,伊薇特说,该回去了。
因为火星和月亮已经形成了某个令人警惕的角度,还因为冥王星在摩羯座和天蝎座之间制造出某种不容被忽视的阴影……总而言之,这天一定有事发生。
于是他们收拾行李,用门钥匙偷渡回了英国,再带着行李幻影移形回到伦敦,像离开时一样,谁都没有惊动。
象征着“有事发生”的、来自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天文厅的信函,几乎和他们是前后脚抵达了格里莫广场12号。
伊薇特的旅行斗篷还没换下来,就先用小刀拆开了用深蓝色火漆封着的信。
她读信的时候,小天狼星嘴里叼着根希腊风味的甘草糖,趿拉着从希腊麻瓜小贩那儿买来的便宜塑料拖鞋,啪嗒啪嗒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拆行李。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妻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有麻烦事吗?”小天狼星问。
“法律执行司带走了劳拉。”伊薇特说,把信搁在一边,开始动手解开旅行斗篷的扣子,露出底下的黑色长袍,“我现在必须去一趟魔法部。”
小天狼星将嘴里还剩一多半的甘草糖吐出来:“给我两分钟换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他迅速扯下自己的花衬衫和亚麻短裤,摘掉买来之后就爱不释手的巴拿马草帽和帽檐上架着的墨镜,踢掉还沾满白色沙子的拖鞋。伊薇特则去浴室里简单梳洗了一下,洗去了眉目间风尘仆仆的疲惫。
“我就在大厅等着你,”小天狼星从长袍领口里钻出头时含糊地说,“如果乌姆里奇不放你们回来,我就去找凤凰社。”
伊薇特从浴室里走出来,倚着门框等他换完衣服。
她在希腊的这几天休息得还不错,脸颊被南欧的灿烂阳光晒得多了些富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