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凌迟的感情,都知道已经到头了,他把怨气撒在她身上。
用掉一个了,那就再用一个新的。
他的在她的体内。
他搂着她垂着头浑浑噩噩说要。
她手扣在他后颈,她深深吻他,对他说,“我爱你。”
他垂眸狡黠怨恨笑了下,“爱我?你男朋友有点多吧?”
她唔了一声,神色不改立即含笑说,“不。没有别人。我只会一直爱你一个。”
他似是觉得荒唐哑然笑了笑,“...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吧。”
夜色深浓,阳台灯亮着,林兑卿正坐小阳台思考人生。
深褐色藤条圈椅浅色坐垫,玻璃围栏,能看见下面庭院回廊蜿蜒一条淡淡的光带,灯光暖黄。灌木绿植造景隐在昏黑中,天地之间一片沉寂。
藤编玻璃圆茶几,青瓷烟灰缸沿边一小片祥云,烟灰残灰点点落入烟灰缸。
木质托盘,一套青瓷茶具,也不能说那像现代工艺的汝窑,里边自带的龙井茶,茶盏余温未散。MEVIUS,深蓝色烟盒,荧黄色弧线,柠檬爆珠。
林兑卿回首瞧过去,透着玻璃里面灯火通明,解端颐一套米白色羊毛睡衣袖子卷着,在四处翻找什么东西。
她起身回去拉开阳台玻璃门,暖风瞬间涌出,她把阳台玻璃门带上。
解端颐站在书桌边上翻自己外套口袋,地毯式搜索什么东西,转来转去,连纸袋子都检查看。
林兑卿往边上躺椅沙发椅坐,看他一个侧影。
解端颐不找了,站在电视前边遥控器换台。
林兑卿歪头问,“你找什么?”
解端颐单手撑腰遥控器不停地换台,“spravato,有看见吗?”
林兑卿抿了抿唇,她起身过去,领着他去浴室,要他看空柜格里一个看起来像随便丢进去的小药瓶。
阳台。
解端颐自烟盒双指拽一根烟动作一滞,没拿出来,转而去拆药瓶。
蓝盖白瓶身的鼻喷雾小药瓶,他看一眼,林兑卿也看一眼,药瓶蓝色蓝色指托板中间一道槽一个绿色的圆点。
他窝在圈椅里,食指中指扣在药瓶指托板上,药瓶喷头抵于鼻腔,手指推了下推杆。
药瓶被他丢在茶几上茶盏打火机烟盒空隙之间。
他微微仰颈抬鼻尖,吸了下气,紧接着他就点烟。
林兑卿坐他旁边,刷着手机瞥他一眼,“我不抽了,太冷了。”
解端颐直起身望着她问她,“要不要来一根。”
林兑卿才觉得奇怪,照以往他又不喜欢她抽,打火机声音一响他就能幽幽冒出来阴阴说一句灭了。
烟燃了一半,四周万籁俱寂,烟袅袅升腾。
解端颐睨望着下面庭院,林兑卿看他是有话说。
直至那根烟燃尽,他只侧身灭烟灭在烟灰缸,也没说什么。
解端颐已经一瓶盖褪黑素喝下去。
林兑卿睡到半途似梦非梦,感觉他拽了拽她,听他恳声,“小瑜...”
周遭还是漆黑的。
她朦朦胧胧能听见阳台门被重新关上,窗帘闭合的声音,他身体带着寒气,冰冰凉的体温触在她手腕。
再后来,房门闭合的声音。
林兑卿醒的时候,摸床头手机开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
手机屏幕光往边上照,解端颐不在。
林兑卿换微信,找解端颐联系,给他发:
「去哪儿了」
她再醒的时候,被discord的通话来电铃声吵醒的。
天还没亮,解端颐也不在。
林兑卿骂着打开手机看。
是解端颐朋友,那可是个权贵家的公子,徐明徽慵懒的声线,“你忙什么呢?”
“我忙什么?我睡觉呢?” 林兑卿打着电话,四处找解端颐,厅里只有装饰灯,她把大灯全开开了。
徐明徽隔了几秒才回,“在家呢?”
听着一心二用的那种意思,林兑卿没什么好气,“没。在他那里。”
“嗯,跟他一块儿呢?” 徐明徽声调平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兑卿站在空荡荡大厅,缓下声来,“你什么事...”
“跟他在一起你怎么接的电话?” 徐明徽不解问。
林兑卿后靠至水吧台岛台,“阳台。” 她切微信,微信一片风平浪静。
“行,行,什么时候回来?” 徐明徽问。
林兑卿敷衍了下,“快了。”
“你机票还没订呢?” 徐明徽问。
林兑卿语速很快,“哎呀我爸妈也要去xxx,看是跟我一起飞还是他们忙完等我回去了他们再去,我就着他们时间。”
“叔叔阿姨来这边干嘛?” 徐明徽问。
林兑卿也没了耐心,冷声说:“睡觉了。”
“行,行,你玩儿吧。”徐明徽含笑的语气。
解端颐没回消息。
林兑卿拨他电话,运营商背景隐约梦中的婚礼。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通。
林兑卿温声问,“喂?你在哪儿?”
解端颐没回话。
林兑卿蹙眉重复问一遍,“喂?”“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 解端颐声色平平却又说得艰涩。
林兑卿愣了愣,放下手机,退出通话,又重新把手机听筒扣回耳侧,“你发个位置给我。”
“......怎么发?” 解端颐声音低沉沉的张惶像向她求助一般。
林兑卿讶然一时失语,“我你?你位置不会发??”
她看看手机通话界面,贴回耳边,想说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短暂一分钟,林兑卿回溯过这半年所有和解端颐有关的记忆,回忆过她目前所见过的解端颐家中的所有人。
她开软件,开备忘录,复制粘贴解端颐手机卡imei号。
林兑卿看着手机,从地图界面切回软件,看解端颐位置变更了。
夜间空气湿润,曲曲折折的走廊,倒有几分正气,一个人也没有。
偌大一个园子,没什么光,右拐再右拐,右侧参天的大树树枝裸露,自下往上打着灰白色的灯光,左侧湖对面湖堤一排华灯璀璨,波面平静。
左侧有小门,过桥是大路。
大路两侧树木明亮暖黄色的路灯,零星有车驶过。
她从人行道穿过马路,马路边上一条石板小径通进去,石板路。
石板路两边又是高大的树木,她就对照着开地图依着石板路走。
走了一段,那没有灯,距离马路有点距离,微弱一点月光路灯光照在石板路上反光。
两边全是树,左边透过树干缝隙能看见是一片湖。
走到后面该左拐,换更靠湖的路走,继续走下去石板桥。
林兑卿站在无栏杆石板桥,看着手机,往左侧看,依着月光一片湖,右前方湖里大片的芦苇丛,湖对面远山,丛树,一圈芦苇,草棚瓦廊桥。
她再看解端颐的位置,再开导航左右转着对位置,看软件上解端颐的位置更新到更远处。
湖对面草棚廊桥,里面一片幽黑,能望见栏杆都很简陋四个柱子,横条木头栏杆。
林兑卿往石板桥边沿靠,什么也望不见,所以解端颐应该就在那里。
她往石板桥边沿靠,隐隐约约能望见廊桥里面一个人影,一点点白色的反光。
林兑卿拨解端颐电话。
背景音梦中的婚礼,属实有点诡异,阴间的婚礼。
林兑卿没等接通赶紧把电话挂了,换微信电话打,她边走边打,那没能被接通。
走到后面,看位置该左拐,桔梗稻草地,月光,白色的桔梗稻草地,水声,像有瀑布。
一点光没有,微弱一点淡淡的月光,高瑜遥遥望见廊桥里面,模模糊糊一个黑色人影。
有点瘆人,她倒也不至于很害怕,她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的另有其事。
水声巨大,廊桥前边有个小型瀑布,水流湍急,甚至有些吵。
她上了廊桥,木质地板,是解端颐,他那里靠着廊住坐着。
解端颐就像不认识她一样,她站在他身前,手里手机屏幕光亮着,他过了几秒目光才聚焦惶惑瞧着她。
林兑卿疑惑凝视着他,“我天真的很吓人啊...”“你不是鬼吧?”“你都不害怕吗?”
她再往他身前近一步,她的腿贴着他冰冷冷的裤腿,她听他微喘出一息,她把手搭在他肩上。
解端颐垂着头,缓缓抬手握上她左臂小臂。
林兑卿要去扣他的手,冷冰冰的体温,她牵着他的手牵他起来走。
下了廊桥,走得很慢。
阴间桔梗地,漆黑一片石板路,高瑜浑身一颤,听见身后谁手机关机嗡的一长声。
林兑卿走着侧头瞧他,他只看着地面路,她颤颤说,“...你说句话?我不至于把鬼牵回家吧?”
她单手开手机手电筒照路。
直到过桥快到横杆,林兑卿被他一把扯住,她回头看他,他双肩一起一伏蹙眉低着头说,“晕。”
林兑卿没松手,边走手机单手开外卖看,“晕那走慢点儿。”
灯全亮着,林兑卿把他往卧套书桌边牵,他面色苍白犹疑魂不守舍的。
她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推给他。
解端颐胳膊撑在桌面上,勉强支撑着身躯,他发梢两三缕微微翘着,高领外套带帽子,领口拉链没完全拉上去,里面白色的t恤。
林兑卿看看他,他那个脸色原来真的可以达到和白纸一个颜色,他眼下皮肤毛细血管红丝她都能瞧得见,他垂眸眼皮可见毛细血管青色的纹络。
桌面支撑着他,他看起来能就晕在这张桌子上。
林兑卿默声惶恐盯着他,转而无语一声叹,“喝一点吧,怪冷了,再睡会儿嘛,天还没亮。”
解端颐微微凝眉垂头看那玻璃杯,喉结上下一滚动,无声一声叹。
林兑卿凑在他身侧,环臂在身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拾起来那玻璃杯,自己喝了两口。
好大的安慰,哇那个宋庭庸有没有告诉她不要让解端颐到处乱跑,他要是躺尸了变成沉默的尸体了还好,他要在宁古塔躺尸躺好了起来到处乱跑他要被冻死的。
她把他往床边牵,要他睡她那一侧。
林兑卿屈膝仔细瞧他,她直起身,双手捂着捏了捏他耳朵,“耳朵都冻红了...”
解端颐身体微微往后侧,林兑卿低头看他。
她越向他示好,他好像就越退缩。
林兑卿照顾他,把他外套拆下来丢到边上,都丢到椅子上,觉出重量里面有手机,掏出来手机开不开机,没电。
一杯褪黑素,两杯褪黑素,她要他喝。
林兑卿窝在被子里看外卖,转眼去瞧他,他两个枕头叠着枕着已经阖眼了。
她把眼罩给他戴上,她趴在他身侧,轻轻揪出来他头发。
隔一会儿她才关灯,耳边好像还回荡着那个诡异的梦中的婚礼,她又爬起来把灯打开。
打开她戴上眼罩,戴上又觉得亮,扭床头灯,只留她床头一盏大台灯暖色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