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兑卿带解端颐走,那是昨夜的路,解端颐一点不记得。
时间还早,路上光线不敞亮,也几乎没有人。
解端颐开自己手机,打开他和他爸的聊天记录,随后他把手机递给林兑卿。
林兑卿拿过去看他和他爸的聊天记录。
他和他爸聊天记录不多,
林兑卿越看越疑惑,
大体内容,
他家里人禁止他再出国念书。
他这次回来,就不让再走了。
他家里禁止他继续留洋,让他进国内大学读书。
他家里人说,国外读医md文凭就不要了,要求他把本科文凭结算出来。
如果他以后要回来,他确实不应该在外面留那么长时间。
他高中开始就在外面,意味着他再不赶紧回来以后就不好办了。
林兑卿讶异盯着他。
解端颐只笑着没停步。
林兑卿一把扯住他,
“你...?!你下学期不读了?”
“你就留在国内不回xxx了?”
解端颐淡然的笑容,取过自己手机,切到他和他妈妈的聊天记录。
林兑卿怔滞接过他手机。
他和他妈妈这几天几乎没有聊天记录。
她继续往上翻,翻过头,从一大片绿开始,
他妈妈说要是有他爸的人抓他,一定要他给他妈妈打电话。
他妈妈让他不要听他爸的。
他妈妈说他要是回国,就别认她这个妈。
他妈妈让他早点回去好好把医读完,让他以后就留在外面。
他妈妈还问小瑜不是给你办好身份了吗。
他妈妈还已经找到人了,让他回去乖乖听话把身份办了。
他妈妈问他有没有钱买机票,问他卡要是已经被停了,他妈妈给他买。
航班信息截图。他妈妈给他机票买好了。
林兑卿将视线移回前路,难以想象他妈妈受过什么刺激。
总结为,
解端颐家的男性成员安排解端颐回国,且勒令解端颐回国。
解端颐家的女性成员安排解端颐千万别回国,不然死给他看。
林兑卿反复来回翻解端颐和他爹妈的聊天记录,
“你自己想回来吗??”
解端颐笑着说:
“没想好。”
林兑卿紧紧看着他问:
“那你这次回来,就不回xxx了吗?”
解端颐恬然一笑,
“看你对我好不好,哈哈。”
林兑卿对他这种半开玩笑的态度实感困惑。
林兑卿神色一松,想也没想就说:
“我对你好。”
“我只爱你。”
“我们一起回去可以嘛?”
“陪我读书可以嘛?”
那倒令解端颐一时有些无所适从,解端颐睫毛颤了颤,偶有动容。
他心里开心,语气轻快许多,
“我不是回xxx就回不了国了,我也不是这次回来了就走不了了。”
“回xxx可以,以后不好弄,对以后整体有点影响。”
林兑卿听见那句整体有点影响,林兑卿回去重新看他和他爸爸的聊天记录。
解端颐牵着林兑卿走,声色低沉,
“他们都想着我,都想我好,也没逼我。”
林兑卿来回翻他和他爸的聊天记录。
林兑卿开言话锋一转,
“那你还是听你爸的吧,回来了就别走了,你就留在这里读书吧。”
解端颐才要说话,眸光暗淡。
林兑卿犹疑拿着他的手机看,跟着他走。
林兑卿思索了下,
可是他为什么要回来。
他家里让他把国外的文凭结算出来,让他进国内大学读硕士,那更匪夷所思。
他家就差一个做生意的,只差一个做生意的,他根本就不用做,公司每一步发展都将会比商人做生意顺利得多。
他家关联人做的是跨国的生意,他医生文凭照他妈妈那安排,照非得抢宋庭庸家的主业盘子,那就正好合适做生意,而且是国内外一起做生意。
创业就赔钱的是富二代。创业就赚钱的是x二代。
业他不用创,生意他不用做,那个钱,它只会自动聚拢,何必突然勒止改道回国。
林兑卿疑惑问,
“不。”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干嘛?”
“你回去把md读完。”
“你还以为你读医真要去做大夫?”
“人就是读个pt人都是回自己国家开诊所。”
“就算你家在外边真没有钱,你这种情况,让人给你开公司不得了吗?”
“现在还有谁在外面读医是为了做大夫啊?”
“你家资源到底留给谁用的?”
林兑卿语罢反应过来,刹时缄言。
林兑卿手里拿着解端颐的手机,没锁屏。
林兑卿说:“不用说了。我不该说。”
解端颐平平淡淡的神色,
“所以不知道。所以没想好。”
那听起来根本不是解端颐没想好,解端颐像早就选好了。
所有人给他铺路,其实每条路都没有那么好铺,但是对于他来说,路已经非常好走。
可他还是觉得难走,他自己换一条走。
所有人再把板子拆了给他重新铺。
路重新铺好了,他又觉得都不好走,他直接不走了。
谁知人生大事,国奖十五大创二十发刊九十,谁知人生大事,美金宁古塔刀华人公司,
最后都落在他一句,
“读医我多一秒钟都读不下去。”
“我不适合读那东西。”
那听上去解端颐确实读出应激,都读出怨气来,实在多一秒钟都读不下去。
就算读出应激,林兑卿也大为不解,
“读什么不是读?”
“你说我爸要是让我读艺术,让私生女去读商管,那我能乐意吗?”
“你以为我就爱读金融读商管?你可以让我读艺术啊?那你不能让我读艺术让她去读金融。”
“有什么爱读不爱读的。”
“你也没其它爱好吧?”
“你得先有锦人才能给你锦上添花吧?”
两个人静静坐石板路边椅子上。
无人路过。
寒冬微风轻拂过树梢。
林兑卿轻一声笑,
“让宋庭庸给你买个md文凭。”
解端颐笑了下,眼眸微微抬起,
“他自己文凭都买不出来他还给我买文凭?”
林兑卿说:
“pennsylvania录他了。”
解端颐闻言笑着回:
“pennsylvania一定录,三点八gpa,pennsylvania不录他谁录。”
林兑卿的手随意搭在椅子,指尖不经意地轻叩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就看着吧,男人都是要事业的,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你现在是没感觉,过两年你再看看。”
林兑卿微微偏过头,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解端颐身上,神情淡然,几分端详。
解端颐侧着头,目光落在对面树枝树干。
林兑卿看着他问:
“你也不享受,你也不纸醉金迷,那你是来干嘛的呢?”
那解端颐纸醉金迷的时候也没让林兑卿看见,解端颐不需要钱就能纸醉金迷,解端颐能不能casinoxxxxx白金vip卡拿出来,解端颐怎么家里还有会员联附送礼物。
廖伯昭能拿美金拿出来给解端颐去赌,赌输了那就宋庭庸第二次就亏掉一台法拉利,那还不算什么,隔壁越南人这头割韭菜,那头亏更狠,亏得像在漂钱,宋庭庸也可以不赌,宋庭庸光买基金买了忘了打开一看,亏掉一台法拉利。
那点法拉利钱在廖伯昭面前算得什么事,解端颐要赌廖伯昭能开酒庆祝。
林兑卿凑在他身侧,低声呢喃问他,
“你是来干嘛的呢?”
解端颐想了半晌,好似也没想出来个结果。
解端颐蔫蔫的,
“爹要退的。”
“大哥还有孩子呢,大哥也会退的。“
“我哥还有孩子呢,我哥要怎么退?”
说到最后,解端颐说,
“没意思。”
林兑卿觉着意外,她声似寒霜,
“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和你没关系。”
林兑卿微微仰颈,疏松了下肩颈,
“xx也录他了。”
解端颐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一字一句地问,
“他被mit拒了然后被xx给录了??”
宋庭庸一天天哭天抢地说自己爹没人脉,说一千几百万美金保录费交不出来。
解端颐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像在想什么。
要是美金一千几百万都能交得出去,宋庭庸家国外又不是没公司,宋庭庸家不是没有退出去的老底,多半还很丰厚。
过了好一会儿,解端颐说:“xx录他他肯定要去了。”
林兑卿神色自若,她不当回事。
解端颐隐隐阴怒笑了笑,手指指尖拽着手机在座椅上一抵平。他恢复如常的神色,讽笑着说,“没有小瑜了,也没有卡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