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顾星棠按下回车键。
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想要了解到底直播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今天的江淮渊颈上多了一个皮制的黑色项圈，看起来十分情趣。
楚楠镜看得魔怔：“我靠好基情。”
离她最近的钟见琛连忙捂住她眼睛：“小孩子不准看。”
“什么嘛…我都25岁啦！”她不满地嘟囔。
顾星棠和齐锋往屏幕前靠了靠，看清了中间的美式轮盘。
“这是…他在进行网络赌博？”顾星棠皱眉。
齐锋：“看样子的确是，说不定冯锦那十五万就是拿去赌没了。”
象牙小球滚动起来，骨碌碌地滚进了红色沟道中。
“哦豁。”江淮渊颇有兴致地笑起来。“这次是18～”
“没有中的老板也不要灰心～说不定下一次就中了呢～？”
“所以这个是怎么赌？”顾星棠好奇地看着屏幕。
夏泠：“不知道。”
这个问题可谓是明知故问。毕竟在座的都是警察，并且也没有一位专业的网警。
钟见琛挪了挪椅子。
“看见下方的36个黑红色格没？这是代表着那36个沟道。”
“你可以把筹码压在这些格子上，进行赌博。”
“最下面这一栏上有四个格子，分别是credit、bet、win和time。就是贷款、赌注、所赌赢的钱财和时间。”
“旁边这一栏的没必要就不用问。”
顾星棠很认真地点点头。
“轮盘的玩法…简单来说，玩家可以买单一数字或赌桌上的数字组合。当所有玩家投注后庄家会放出一个小球，最后停在那个数字槽那个数字就是最后结果。”
“懂了吗？”
除齐锋外的所有人都纷纷捣蒜般狠狠点头。
“钟顾问。”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齐锋毫无笑意地一笑。
钟见琛面无表情：“这些都是最简单的知识，是之前网络赌博防骗宣传的时候知道的。”
“那么即将开启下一轮～”
江淮渊托住下巴。
“请各位老板下注吧～”
“顾警官要试一局吗？”钟见琛问道。
顾星棠：“不了不了。”
“这次是涉及网络犯罪，有必要让网警参与。”
齐锋又点了一支烟：“行，我去调人。”
“嗯。”顾星棠喝了口水。“那我们就先用冯锦帐号勘查一下案情。”
“我先出去打个电话，失陪。”
…………
“喂？顾队？”
“临安，我们这边出现了新案子，林澈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宋临安想了想。“最近半个月挺忙的，但没告诉我去做什么。会不会你们那边的案子也是他们策划的？”
“嗯…你对他们组织了解多少了？”
“林澈警惕性很高，没有透露任何信息。我之前偷偷跟踪过他，但无一例外都被跟丢了……”
“考虑过定位追踪吗？”
“考虑过，但奇怪的是他工作基本上都不带手机，所以没有办法定位。”
顾星棠觉得伤脑筋。
“行，你先别打草惊蛇。有情况立即汇报。”
她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
“澈儿，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我吗？”
林澈咬了一口苹果。
“不是什么好的工作哦。”
宋临安心里一紧。
难道真的是…？
“我去酒吧当服务生，天天对着其他男人笑。你介意吗？”
“那倒…不介意。”
林澈有些不满：“那你还真是大度。”
宋临安：“？”
说错话了…？
“啊，原本以为你听后会吃点醋。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一下靠近宋临安，几乎要挨到他的鼻尖。
“你真的喜欢我吗？安宝？”林澈紧紧注视着那双樱粉色的眼睛。
“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宋临安攥住衣角。
“当然是真心喜欢了。”他一笑。
“我怎么会骗你？”
“噢。”林澈坐到他腿上。“那你说说为什么两个月了都没跟我滚床单？”
“？？？”宋临安耳根迅速窜红。
“我喜欢你又不是馋你身子…再说了…我也不会做啊…？”
“噗哧。”林澈没忍住笑出来。
“那今天晚上要试试吗～？”
他坏笑一声。
“我家的床，真的超软～”
…………
中午12点半，顾星棠提来了盒饭。
“啊，开饭了…”夏泠颤颤巍巍打开盒盖。
楚楠镜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唔…谢谢顾队！”
基于钟见琛药效尚未痊愈，顾星棠只好给她买了一碗清汤面。
直播仍在继续，只是换成了沈琴来担任荷官。
出于不情愿的原因，她没有露脸。而是戴上了看着骇人的傩面。
“请下注。”她冷冰冰地说道。
“欸。”楚楠镜抬起头。“钟顾问，这个荷官声音跟你好像哦。”
“是吗？”钟见琛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不只是声音，从某种角度上也挺像的。
沈琴大抵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即使遮住了脸部也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清冷的气质。
她不怎么说话，只是必要时开两句口。比起江淮渊和林澈，既没有太多的互动也没有过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端坐在那里，甚至连一抹笑容都没有。
“钟顾问。”顾星棠突然站起身。
她琥珀色的眼里多了一丝深邃：“能陪我上个厕所吗？”
…………
“顾警官想到了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荷官有点熟悉？”
“是吗？”钟见琛想想。“倒是没有见过。”
“之前在俞清欢案里王寒不是说是有个戴面具的女人袭击了黄林吗？”
顾星棠：“这个世上喜欢戴面具的女人可不多。我觉得…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他所说的那个。”
“那这么说这个网络赌博很可能就是「梨园」干的了。”
“伤脑筋。”顾星棠叹口气。
“这种团伙性的网络犯罪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抓住的，况且我们现在对他们的了解也比较低…麻烦。”
钟见琛勾唇：“那就先打入敌人内部吧。对了，宋警官那边怎么样了？”
顾星棠扶额：“不怎么样……”
“唉，至少现在确定我们的敌人是谁了。也算一件好事。”
…………
等到两人再次回到电脑桌前时，夏泠和楚楠镜的脑袋完全挨到了一起，死死地盯着屏幕。
“干嘛呢？”她凑到两个脑袋上。
“哇靠！”楚楠镜吓一激灵。
荷官又换成了江淮渊，挂着迷人的笑容。
“是顾队啊。”夏泠往左挪了挪。“为了不让他们产生怀疑，我和楚楠镜用冯锦的号押了两把。”
楚楠镜有点心虚：“顾顾顾队…我我我们都是用的自己钱…”
钟见琛坐了下来。
“所以呢？你们押注赢了没？”
夏泠笑笑：“两个人凑不出一份运气。”
顾星棠笑出了声：“那可真霉死了。”
“倒也不是。”钟见琛看向屏幕。“一般来说美式轮盘的庄家优势只有5.26%。”
“要再来一次吗？”
“把你们刚刚输的赢回来。”
楚楠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想倒是想…但是网络赌博毕竟是犯法的…”夏泠叹气。
钟见琛挪到最前方：“没事，破例一次。”
她点击鼠标，把筹码押到了36号红色数字格上。
“三倍赌金，应该能赚100块？”
小球开始滚动，在众人的目光中滚进了数字27沟道。
“可惜了。”顾星棠托腮。
“没事。”钟见琛翘了翘二郎腿。“顾警官，可以再赌一次吗？”
顾星棠和她对视一眼。
“下不为例。”
“谢谢顾警官。”钟见琛勾唇。
“我运气不好。这样，我来说你来押。怎么样？”
顾星棠犹豫：“这…好吧。”
“押哪个？”她把手按在鼠标上。
钟见琛思考良久，把指尖覆到她的手上。
“押零。”她移动手指。“你点吧。”
顾星棠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
“那么我要开始了哦？”江淮渊不怀好意地一笑。
象牙小球再次开始打转，飞速在轮盘边缘沟道滚动。
“为什么押零？”她问道。
钟见琛淡淡一笑：“押零可以直接获得35倍赌金。反正都赌了，不如赌票大的。”
小球速度逐渐变慢，眼看就要停下来。
“这叫，孤注一掷。”
“骨碌。”小球停止滚动。
“让我们看看。”江淮渊转过头去。
“哦哟，这次居然停在了零上！？”
顾星棠心里泛起一层惊讶。
“我靠！”楚楠镜一脸懵逼。“这这这…这么准的！？”
钟见琛把手搭在顾星棠肩上：“这还得全靠我们顾警官运气好。”
她有些傲然地笑起来，眼底的笑意融没在翠湖之中。
“不过啊，这种东西还是少碰。刚才那种情况纯属偶然。”
说话隙间，齐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警察。
“顾队张，钟顾问，夏警官，楚警官。这是我们的网警，王愈。”
“各、各位好！”他弯了弯腰。
齐锋倚上椅背：“我已经跟他大致说明了情况，具体的就由他来操作吧。”
“那边的备案情况还等着我去察看，就先失陪了。”
顾星棠端来一张椅子：“别紧张，来坐。”
他连忙道谢。
“介绍一下。我左边这位是钟顾问，我右边的是楚警官，钟顾问左边的是夏警官。”
王愈一一问好。
“欸，你也是刑警学院毕业的嘛？”楚楠镜好奇地凑过头。
“是的！”王愈点头。“我是技术侦查学专业。”
“哦，那看来我可以教你一声师弟了，嘿嘿。”
“楚警官也是这科毕业的？”
“是的，不过学艺不精。”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王愈，你看这个可以追踪到具体的IP地址嘛？”
“我试试…应该几分钟就可以了。”他打开自己的电脑。
“那你加油。”
五分钟后，面色有些铁青的王愈摸了把汗。
“顾队，这个…他们设了反跟，可能要上点时间。”
“没事。”顾星棠递给他一瓶水。“不着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