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友诚…熊友信…这么一看还真是兄弟。”顾星棠稍加思索。
齐锋皱眉：“真是太巧了。”
…………
另一边，二号审讯室。
“说说看，你半夜跑到青泰村那里去干什么？”
“我不是去青泰村，我只是要经过那里！”
“行吧。”刑警正色。“你经过那里干什么？”
苏兰娟满脸不耐烦：“我去高桥找我姑母！你们莫名其妙把我抓起来，我连死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你找你姑母干什么？”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苏女士，请您配合一下。”他不依不挠。
“啊…！”苏兰娟抓狂。“我！我继父用十五万把我卖了！我想去高桥投亲寻找帮助，半路遇见一个大哥，就和他搭路。这有什么问题！？”
“你继父叫什么名字？
“游戴。游历的游，戴上的戴！”
“那巧了。”民警不可置信。“死的那个男人也叫游戴，被人杀了还丢了十五万元。”
“死了？死了关我什么事？”
“因为有人看见凶手往青泰村那里跑了，然后我们就在路上碰到了你和另一个人。恰好你是他的继女，况且对他怀恨在心。你说我们怀不怀疑你？”
苏兰娟气得七窍生烟：“关我什么事！我是背着他跑的好吗！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呢！他是个屠夫，屠夫懂吗？我杀他？他不把我宰了就算是万幸了！”
她过于愤怒，声音提高到以至于隔壁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隔壁在审什么？声音都传到我们这边来了。”顾星棠问道。
民警回答：“是和熊友诚一起走的那个女人，叫苏兰娟。”
“熊友诚的确只像个过路的。不如去看看那个叫苏兰娟的？”
“好的顾队。”齐锋转过身。“那我去打个招呼。”
隔壁苏兰娟还在咧骂。“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说了不关我事！你们可以去掉监控，他死的时候我绝对不在场！”
“那里的监控至少十年没换过了，什么都调不出来。”他面不改色。“谁知道你是不是有意避开？”
苏兰娟气得发抖：“我要是有把刀绝对先把你给砍了！”
“嘎吱。”齐锋打开门。
“方御。”他叫住刑警。“你先去休息，让顾队她们来吧。”
方御二话不说起身离开。
顾星棠点头以表敬意，带着钟见琛坐在了审讯位上。
“你叫苏兰娟？”
“对！”苏兰娟扶额。“兰花的兰，女字旁的娟。”
“好的苏女士，能否麻烦您再次陈述一下案发过程？”
苏兰娟差点疯：“我继父用十五万把我卖了，我半夜背着他偷偷出门想去高桥找我姑母，路经青泰村遇到一个大哥就和他搭路，结果后来莫名其妙来一堆警察把我们两个带到了局子里！刚刚那个傻蛋警察说我继父在同一时间被人杀了，还抢了钱。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就觉得是我干的！”
顾星棠：“他们怎么知道你们路经青泰村？”
“你不知道？”苏兰娟震惊。“他们说有人看到凶手往青泰村那边跑了。”
“你没撒谎吧？”
“我没有撒谎！谁会开自己被继父卖的这种玩笑？”
“你继父为什么要卖你？”顾星棠询问道。
“…………”
“他晚上喝醉了，回家的时候带了十五万元…说了把我卖了，只值这么多。”
顾星棠：“…………”
“你继父这么做你妈不反对？”
“我妈死了。”
“抱歉苏女士，可能扯远了。”她深吸一口气。“目前你有怀疑对象吗？”
“那倒没有。”苏兰娟咂舌。“他拿了十五万就到处跟别人说，谁听了不眼红？我们那里小偷多，没准一堆人对那十五万虎视眈眈。”
“我明白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熊友诚么？”
“我跟他只是路人！警官，试问下你。你大半夜是愿意一个人赶路还是和另一个人搭路走？”
顾星棠不假思索：“当然是自己一个人了。对于一个不认识的路人来说我还是那点起码的警惕心。”
“再说了，大半夜赶路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我是说大多数。那些警察或许也是因为这点才觉得你们更可疑吧。”
“感谢您的配合，苏女士。”
顾星棠起身离开。
钟见琛呆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盯着苏兰娟。
苏兰娟被看得发毛：“这位警官你还有问题？”
“不是。”她面无表情摇头。“只是我觉得你挺勇的。大半夜敢一个人跑出来走那么远，还敢跟陌生人搭路。”
“现在想想要是我没逃出来…说不定就陪游戴一起死了。”苏兰娟苦笑。
“钟顾问！”顾星棠把头伸进门框。“你人呢！？”
“来了。”钟见琛慢吞吞从椅子上离开。
走出审讯室后，顾星棠悄悄把她拉到一边。
“怎么了顾警官？”
“没怎么。讨论下案情。”
钟见琛一头雾水：“不用把其他人叫过来吗？”
“怎么说呢……”
顾星棠有些别扭：“我不太习惯和别局的人分析案子，虽然她们人都很好就是了…”
“噢。”钟见琛意味深长的笑笑。“这么说我也算是顾警官的人？”
“差不多。”她肯定道。
“那么来说说吧。”顾星棠话锋一转。“我觉得这个案子肯定也跟「梨园」那帮人脱不了干系。不说具体案情，案发嫌疑人与上一案人员有关系不说，连案发地点都离得如此近。”
“最重要的是那十五万元。在上一起案里我们就是通过这十五万来摸清了他们背后的勾当，这一起又恰好也有这十五万，并且还是案发动机。”
钟见琛思索片刻：“这十五万就像是「线索」，一步步指引我们？”
“线索？”顾星棠沉思。“这倒不可能。”
“现状是我们正在抓捕他们，给我们线索只会自投罗网。钟顾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到底是怎样一群人。古时有句俗语，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顾队！”楚楠镜小跑过来。
“刚从…刚从熊友诚身上搜出了十五万元整！说是找到凶手了！”
两人相视一眼。
“走，去看看。”
…………
凌晨，床头的手机叮铃铃响起铃声，一下把人从梦中抽离出来。
宋临安率先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了看。
两人的手机放在了一块儿，夜里黑黢黢得几乎分不清谁是谁的。
他把手伸到床头柜上，把亮着的手机往眼前凑了凑。一看是林澈就赶紧拍了拍他的肩。
“澈儿…澈儿！你电话！”
林澈闷哼一声，用力扯了扯被子。
宋临安用力捏了捏他的脸：“喂！林澈！”
林澈无动于衷，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电话铃仍然烦人地吵嚷着，宋临安无奈只好接通过去。
“喂？”
电话那头传来江淮渊的声音：“林澈，9月三…”
“等下？”对方听出不对劲。“你谁？林澈呢？”
“我是他男朋友，澈儿在睡觉。”
“男朋友？哈！”他没忍住笑出声。“林澈居然有男朋友…噗哈哈哈哈！”
宋临安一脸懵逼：“…这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当然有事。不过既然他在睡觉…嘿嘿…要不要我给你说说林狐狸之前的情史？”
“情史？什么情史？”
“他不会想听的。”林澈拿走手机并打了个哈欠。“哈啊…找我什么事？”
“悄悄话。”
宋临安一听便很识趣地走向卫生间上厕所。
半夜打电话肯定是什么要紧事，并且还是悄悄话…说不定是什么组织机密……
宋临安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倾听着两人的对话。
很可惜，林澈像故意压低声音般根本让他听不见丝毫言语，一切都是徒劳。
宋临安打开马桶盖，脱下裤子。半夜起来很难不想上厕所。
他有些困意未消，冲水的时候一不小心重重碰到了一旁的柜子。
“哗啦啦。”柜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倾了下来。
宋临安蹲下身子把物品一件件捡起来，无意中看见了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小瓶子。好奇心驱使他打开小瓶，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小瓶的盖上连接着黑色小刷子，里面的红色液体有股淡淡的刺鼻味，让他皱了皱眉。
指甲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临安看着有些眼熟的红色指甲油，第一反应想到了王志华案里出现过的黑发女人。
那天晚上那个女人的指甲涂的跟这个颜色还挺像的…？
“安宝？什么东西倒了？”林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噢，没什么。”他将小瓶塞到柜子里。“不小心把柜子里的东西碰倒了。”
他推开卫生间门，被站在门口的林澈吓了一跳。
“安宝。”他一脸严肃。
“怎…怎么了？”
“你半夜起来上厕所，还上这么久……”
林澈的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会是…生理需求吧～？”
宋临安缓缓叹气，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到了床上。
“是不是是不是～？”林澈坏笑。
“要不要我帮你～？”
宋临安把他裹到被子里：“睡觉！”
“可是我睡不着了，怎么办？”
宋临安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他给铐起来，最终一忍再忍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谁啊？”他问道。
林澈挤到他怀里：“你吃醋了？”
“算了。”宋临安翻了翻身。
“不问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