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奕勾唇一笑,侧过身子给徐任让路。随后他朝着的兄弟们眼神示意守在门外,黄毛本想跟上来却被泊奕推出门外。
台球厅不算热,墙面装着挂壁式风扇,空调也开得足。徐任装模作样地拿起台球杆,手掌摊开拇指稍微翘起使根部和食指并拢,修长的腿小步慢移动叉开腿,微微俯下身子眼神锁定八号球,球杆贴在自己手臂处,紧接着手臂发力清脆的撞击声传入俩人的耳朵里。
泊奕不以为然地抬眉毛,笑道:“我当你是来干什么呢,原来是来打球的。既然学弟这样,半个小时二十五,念你是新客户收你二十。”
徐任没理他,哼笑:“好啊,我不怎么会打。麻烦您叫外面那个黄毛过来,教教我。要是把我教好了…”徐任放下球杆,从兜里掏出一沓子现金甩在桌面上,“学费,意下如何?”
没想到泊奕很爽快的接受,他很快就把守在外面的黄毛叫过来。气氛逐渐压抑,整个空气似乎沾染了病毒慢慢入侵到人的心肺,让人瞬间产生畏惧感。黄毛站在筒灯下方,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徐任喊他上前来,黄毛刚走一步,徐任就又抓起球杆,冷声道:“过来摆球。”
黄毛身体僵硬的行走,脚步灌满铅每一步都是意想不到的沉重,他按照徐任的意思摆好球,有迅速退回角落里。
“让你来当助教,我有让你偷着享闲了?”徐任不满的看向他。
黄毛极力淡定地瞟了一眼徐任,又看向泊奕,发现他没有帮衬自己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上,可终究是心中不满,低声骂了句,“妈的。”
看见黄毛那副及其不耐烦的样子,徐任很是高兴。本来就是给他使套子,眼见他要顺着徐任来,打心底里乐开花,徐任让黄毛站在自己旁边示范。
但无论黄毛怎么教,徐任就摆出无所事事看不上的表情。惹得黄毛无可奈何的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到底学还是不学?!”
接下来徐任就抓起桌子上面的钱砸到黄毛脸上,冷笑:“知道什么叫杀伤力吗?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侮辱你。”
黄毛气不过恼怒使得他忘掉理智,伴随一阵风声他就握紧球杆想要照着徐任的头部敲去,可他没料到徐任侧过身子一只腿伸出来横扫,由于惯性黄毛的身体忍不住的往前倒,徐任只是脚步发力直接踹在黄毛的小腿上。
“怎么?恼羞成怒?要打顾客?”
“你妈的!!!老子跟你拼了!”黄毛重重的摔在地上,鼻子磕到地面流了不少血,他根本不管疼痛只想杀掉眼前那自以为是的人。
听到屋内的动静,门外的人也莽莽撞撞地跑进来。眼下这一幕,他们也只敢用嘴说,也不敢动手跨过来一步。
“放了我兄弟!找死是不是?”
“哪来的孬种!”
“大哥!给这小子点儿颜色瞧瞧!”
泊奕被吵得耳朵疼,大吼一声:“都他妈的给我闭嘴!!”这才悄然静下。
方才听到兄弟们这么叫,泊奕刚想出手。徐任忽然笑了一声就硬生生地踩在黄毛的后背上使劲儿拧动疼得黄毛直喊哥,尽管黄毛身体扭成蛆双腿动弹也翻不了身,慢条斯理的抽出球杆轻轻抵在后脑勺。漫不经心的单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来咬在门齿处虽然朝着泊奕露出阴狠的笑容。
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麻烦学长,借个火。”
泊奕转身抓起沙发上的打火机就向徐任丢去,徐任拿到打火机就点燃烟头,任由白烟萦绕在自己眼前模糊视线。他两根手夹着烟,“怎么?泊学长不是要叫静湘水的救兵么,现在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哥,他在哪呢。”
泊奕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到青蟒的手机。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不等泊奕说话,青蟒就开始一通大骂。
青蟒吼道:“你个混账东西!!招惹徐江的儿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我操你妈的,上个破学你倒给我整出一堆事!”
泊奕瞳孔瞪大,呼吸微颤,“表哥…表哥,你现在在哪?”
“在哪?”青蟒更气了,“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你还好奇我在哪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赶紧给我向徐家大公子道歉,你要是不道歉等我找到你,给你腿掰断!”
“还有,你手底下那个黄毛,赶快给我撇清关系!你要是不想活,你跳楼跳河都成,别搭上我!!听见没有!”
不等泊奕说,青蟒就极速地挂掉电话。泊奕紧紧握着手机怒视着徐任,徐任轻轻一笑脸上挂满了得意,脚底下的黄毛还不停的喊救命。
泊奕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对不起。”
“用不着学长跟我道歉,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人不准去骚扰蒋学玩也不准找蒋学义的麻烦。我这个人很慈悲心肠,也尊老爱幼。”徐任收起球杆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收回腿,弯腰把地上的小可怜扶起来,又抽了几张纸巾折叠按在黄毛的鼻尖装着帮他擦血的模样实则是狠狠地揪他的鼻头,轻声询问:“学长,我刚刚欺负你没?”
那双眼令人恐惧,似乎有魔力如要一直盯着那双眼看浑身不自在。黄毛小幅度的挣扎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徐任满意的收回手,将那团浸然血夜的纸扔进垃圾桶里。他来到洗手池洗了把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步离去。
刚下楼梯,徐任就接到陆延文的电话。
陆延文的语气很平淡:“刚刚我可是听说你动用了关系?”
徐任朝着街道对面那辆宾利走去,司机连忙下车给他打开车门,等到徐任系好安全带车子才发动。
“嗯,怎么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了蒋学义去找你爸。”陆延文感觉这件事出现在徐任这头倔驴上,真的很惊讶。
徐任有些诧异,“什么?”他随之笑出声,“我怎么可能会去找徐江那老狐狸,你最了解我,你都不肯去找陆国立,我怎么会破天荒的找他?”
“那你…”
徐任很自然的说:“找我小舅啊。”说到小舅,他立刻来起了精神,“你猜怎么着,前些天我打电话给我小舅,结果他人现在跟识温他哥都在温哥华。我说巧啊,我就把这事儿告诉我小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没有我小舅帮我,要是泊奕真找上麻烦,我有的办法让他在皖平待不下去。”
陆延文认真听完徐任的话,但止不住想要把心里的问题说出来,“徐任,你真的喜欢蒋学义?而不是因为岑敬和你分手,你空窗期然后正好蒋学义喜欢你,你就想着就这么过。”
一提到岑敬,徐任就烦。要不是那人的作为还有分手后的胡搅蛮缠,自己也不会被强制转到皖平,不过也要谢谢他,不然他怎么能见到儿时的玩伴又怎么能遇见蒋学义呢。
“怎么可能不喜欢?”徐任那臭脸挂上几分笑意,“少关心我的感情吧,你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爹那个私生子。”
陆延文很平静的说道:“这个星期六,我爷爷要让那个女的带着他的小孩来家里吃饭。不过这顿饭局,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吃的。到时候我会叫人去接你,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
蒋学义坐在书桌面前用平板在搜资料,准备明天去打印两份。这是手机振动两声,他以为是徐任发来的消息,结果是繁响发来的。
繁响的头像是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镜头前站在一个人。蒋学义点开聊天框,看见他发的消息。
繁响:这么晚打扰你了,你睡了吗?
繁响:高三学姐刚刚跟我发信息,说高三那边已经被摆平了。具体不清楚,总之那帮人被揍得狗血淋头。
蒋学义心脏一抽,仅仅看到“揍”的字眼,他就后背发凉,想起今天体育课徐任说自己知晓了这事儿,心里笃定这件事绝对和徐任扯得上关系。就在自己准备打电话给徐任时,或许是心有灵犀又或许是碰巧,徐任就给自己发了条信息,让他下楼。
到了单元门口,蒋学义就看见徐任牵着大黄在路灯底下等自己。
蒋学义走过去先是俯身低头摸了摸大黄圆溜溜的脑袋,这才站直身子靠近徐任。蒋学义仔仔细细地从下扫到上,确认无伤口这才放心。
徐任被蒋学义看得稍有点羞,但仍旧故作矜持,“看什么看,你快把我看穿了。”随后一只手牵扯狗绳,又伸出另一只胳膊揽着蒋学义的肩膀走,“才几个小时不见,就让你这么想念我?这么耐不住寂寞。”
蒋学义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晚上那会儿子他是不是去找泊奕了。
沉思三秒,徐任才开口:“嗯。”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谁跟你说的?”
“你无需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你等下知道那个人是谁,你又要生气。”蒋学义停顿几秒,“受伤没?”
“没有。”
“凡事你要小心点,如果说是对方动手…还是上报比较好,我上次就是一个教训。”
徐任沉声道:“你要知道,如要陷入困境。暴力则战胜暴力,有人教你礼貌仁爱,但没有人告诉你受到伤害要如何以绝后患。既然解决不了的,就采用最原始的方法。”
“你以后会明白…这个世界没那么容易存活。你要庆幸你被你妈养得很好,祖国的栋梁,家里的脊柱。但社会阴狠险恶的一面,迟早会有人给你上这一堂课。”
“……”
俩个人的皮肤紧紧挨着,许是从体内散发出的热、滚烫,蒋学义想要脱离开奈何被徐任的胳膊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徐任抿了一口抿嘴,神色不悦,“那就让我猜猜,是繁响?他不是对你挺关心的么。”
猜的真准,蒋学义内心有些无奈。早知道就不问了,问了又是这样。
蒋学义:“同学之间的关心,也不可以?”
“可以。”徐任撇撇嘴,阴阳怪气道:“前提是他有把你当同学吗?有哪个直男能对兄弟关心入微?”
又在胡说些什么…蒋学义头都大了,怎么真的有人在无时无刻的吃醋,怎么就!又吃上醋了呢!蒋学义一下子就揪住徐任的衣领,微微扬起脸朝着对方的嘴唇亲上去,可他万万没想到徐任直接揽住自己的腰,托住自己的后脑勺强型撬开蒋学义的唇齿任由自己的侵略那温热的口腔。
接吻持续了一分钟,蒋学义被弄得大口喘气,眼角也渗出一滴眼泪。
徐任在他耳边戏谑道:“怎么办呐宝贝儿,你这幅样子要是被班上的同学撞见,高冷人设不攻自破。”说着他就掀起蒋学义的短袖,一只手恰住腰手指不安分的摸索,他低头看看声音微哑,“我倒是没问你的伤,嗯?还疼吗?”
“够了!够…够了,可以了。”蒋学义使劲的摇头,“我的伤快好了,松开我吧。”
“那不行,我要自己检查。”说着,徐任的手指就轻轻刮碰那处微微泛紫的伤口,“宝贝儿,你看…大黄在瞅着我们呢,你猜猜他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蒋学义气不敢大喘只敢用手抵在徐任的胸口推搡,只能用蚊子般的音量断断续续地说:“可以了,你检查过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啊,不知道挺好的。它会以为我要欺负你了,懂了吗?”说完,他就解开狗绳,大黄一得到解放就往草坪上跑。徐任撇开脸咬过蒋学义的耳垂,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颇有意味的眼神盯着他看,“好纯情,看过片儿吗?”
蒋学义立刻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就疆在那。他想否认,可是那天晚上他的确在好奇心和好胜心的驱使下,去搜了。他耳朵根发红,整个人都跟熟透的虾一样,红彤彤的一片眼睛里藏不住任何事情。
徐任笑了笑,“这有什么的,是男的都看过。”他牵过蒋学义的手,“你脸红什么…还是说你想跟我试试。”
不过他又赶快说了一句,“我倒不是管不住自己,你还要上学做功课。”深邃的眼睛随着灯光在自己脸上的照耀,慢慢游走,“你承受不起呢。”
男人都自信心就此打破,蒋学义惨找羞辱,他一拳捶到徐任的胸口用力过猛直接让徐任疼得青筋暴起,他一下子就松懈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蒋学义垂眸冷眼,表情有些不满,“你想上我?”
听到这句话的徐任突然直起身子,对着蒋学义的疑问,他不假思索的说:“你要是想上我,那你也要上得起。”
“公平起见,都是男的。有本事咱们比比?谁小谁在下面。”
蒋学义直接否决,“不要!”
“那你就是不敢。”徐任可得意了,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着强调假装安慰蒋学义那受伤的小心灵道:“小就是小,我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