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书找到纪褚的时候他正在指挥人清点物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他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担心打扰到他。
新官上任总是带着乱七八糟的谣言,江北书多少听到了点,无非就是靠关系上位,又说什么把自己‘老婆’献给上面等等。
当然他们嘴里被献上的人就是江北书自己。
关系是有点,但是没有卖老婆!!
江北书站在不远处想等他忙完,身边突然有人靠近,他警戒的挪开距离。
看衣着绝非是普通士兵,“您是?”
那人回答:“魏宥。”
度辽将军魏宥?江北书知道他的来历规矩的行了礼。
“魏将军找我有事?”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基础,对他笑嘻嘻的,侧身让出一条路,“我想了解一下你爱人的事情。”
江北书看着他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太放心,犹豫着不肯过去。
谁知道私聊会出什么乱子,一个周枭已经让他尝到苦头了。
魏宥看出他担忧,主动开口:“我知道您和周中郎将的事情,也是旧识,也算是受人之托不会怎么样的。”
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确彬彬有礼,也没有摆什么架子。
看了看纪褚那边的忙碌情况,一时半会顾不上他,谈谈就谈谈吧,也不会少块肉。
没想到魏宥直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帐中,里面桌子上还摆放着与各方的通信和机密要件,就这么平铺在眼前。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为了避免被扣上走漏机密的事情,他主动背过身去, “魏将军想知道什么?”
“纪褚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来到这里的人来历都算不上清白,你们也一样,都是一群草包出不了几个能人,他太不寻常了。”
“虽然等级在册是流民出身,身上却一点也没有泼皮无赖的劣性,他懂的很多,有才能、懂礼节,反倒像是世家公子出身。”
他拿出调查的新信件,探查的眼神看过来,“我派人到你们住的地方查过,纪褚这个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点过去的痕迹都没有,就算是你这种隐居的人都多少有人知晓,他怎么会一点消息没有呢?难不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对于纪褚的真实身份江北书肯定不会说,面对质问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他从小和我生活在一起,就是没有下山见过人,没人知道他很正常,这个解释怎么样呢。”
魏宥看着他一言不发,俨然不相信的样子,脸上依旧挂着笑,不知道是听笑了还是在嘲讽他编个故事离谱。
“好吧”他摆手投降神秘兮兮的认真讲道:“纪褚有病。”
“哦?我瞧着他很正常,比任何人都要正常。”
江北书道:“人都是会伪装的,他喜欢杀人,我曾经把他放出去过结果险些背上一条人命回来。他杀人的模样您应该见过,别人都吓得哆嗦,他还游刃有余,大家都一样没经历过,他怎么会那么淡定。”
魏宥听到这些垂眸开始沉思,确实对纪褚的状态感到疑惑,这话听着离谱中,却莫名让人觉得可信。
“我教他礼节只是想舒服压制他内心的杀戮,没想到养成了表里不一。唉!”
江北书装作惋惜的样子,尽显无奈,“他来到这里好歹杀的是敌人,若是还在清州,等我死了他可要惹出不少乱子。”
纪褚现在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被造谣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是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对他生气吧,还不都是为了替他遮掩吗。
魏宥把手里的信件揉成一团丢到一边,面对调查出来的结果不再绝对相信。
江北书知道,两边的说辞他都不会相信,但起码要打消一部分疑虑,熬过这次试探。
魏宥道:“你说他在清州差点背了人命?”
“嗯。”他点头,这话他可一点没撒谎。
“连个审讯记录都没有?”
“魏将军您也说过了,来到这里的人不清白,更何况惹的不是寻常人,那可是周中郎将的亲人,就算不是他杀的,惹上关系还能逃得掉吗?”
魏宥将信将疑。
江北书不清楚他和周枭交易的事情魏宥知道多少,总归是有关联。
这下没理由继续查问,只能放人。
离开时魏宥问了他一个私人问题,“既然他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凭你自己的本事可以生活的很好,何必带个累赘。”
麻烦?累赘?又没麻烦到别人,真是多管闲事。
江北书黑了脸,反讽道:“魏将军的心思应该国家大事刚好,与你无关的私人事何必这么上心,若是得了空闲就请好好制定策略,免的白死那么多人。”
年年打架年年输,都不觉得丢人吗。
难道非要等人死光了自己真正上战场的时候才知道紧迫?
他从魏宥住处出来的正是时候,刚好碰上纪褚,不过看上去脸色不太好,遇到难事了?
没等他问,纪褚率先开口:“魏将军找你做什么?”
江北书如实回答:“问我关于你的事情,我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但是可能在他心里你的名声不太好了。”
“造谣我了?”纪褚轻笑,毫不在意。
“嗯...算是吧。”
纪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北书想起还有正事没问,在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把他逼到了角落里。
“先和我说说你自己都提议了什么?又想怎么祸害你这条顽强的小生命?”
纪褚背后靠在一棵树上,偏着头不敢看他,耳朵红了一片。
长高了之后也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纪褚害羞的时候总是习惯的低头,反而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个神情变化。
江北书撑在两侧的手摩擦着后面粗糙的树皮,有点疼,拿起来的时候印上了纹理。
纪褚看到后握着他的手给按摩,思索怎么开口解释那件事情。
看他那表情,江北书知道盛荀说的是真的。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想要官职、权利,明明可以选择另一条稳妥的道路。
纪褚只轻轻说了一句:“太慢了。”
知道他想复仇,知道他想要爬到高处,但是江北书担心他一味地冒险有没有命活下来都是问题。
“没有万一,我一定会没事的。”纪褚倔强道。
他叹了口气,彻底没了办法,纪褚对他看似无微不至,好像什么都以他为重一样,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他从来没有改变的权利。
或许从经有过,现在已经脱离掌控。
在他思索的时候,纪褚捏着他的时候放在眼前自己观察着什么。
指腹上在缝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扎了几个针眼,现在还能看出来,吓得他立刻缩回来。
“好了好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回去我给你准备了东西。”思来想去还是让纪褚把衣服先穿上再说。
他们那批人作为先锋说不定要轻装提前出发,他还想问要不要准备点干粮,军营里的给的东西在他眼里都是吃不下去的,更别说只是提前制作出来的凉食。
回头看向纪褚的时候,他正两只手拿着一件‘短款’里衣大眼瞪小眼。
在他胸前这么对比一看,好像确实小了点。
江北书看着这个场景有些尴尬,可是修改已经来不及了,“你先讲究着穿,关键时刻能护你性命的,这样我也放心点。”
看见纪褚没有动作,他放低姿态:“你会想看着我整天担心吃不下睡不着吧?”
“我...会穿的。”
江北书见他要收起来,弱弱的提要求,“要不现在试试?”
纪褚转身就往门口走,江北书以为他这是被拒绝了,没想到关了个门又回来了。
面对着他就开始脱衣服。
少年的身体蜕变了很多,之前只是薄肌现在肌肉线条明显不少。
衣服穿在身上紧紧地包裹着身体,变得让人垂涎。
紧点就紧点吧,他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夸着“合适”。
纪褚难以置信,皱着眉头看自己:“合适?”
江北书违背良心点头,手还不自觉的摸上去,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力量感。
不错不错,不愧是他看上的好苗子,等以后稳定了就可以放心‘享用’了。
最后纪褚还是听了他的话,没把衣服脱下来,穿着去参加了军营里的宴请。
纪褚想带着他一起,“那边可以带家眷的,就坐在我旁边。”
“我去能做什么,谁都不认识。”
“...就是...带出去让他们知道一下。”
江北书:“知道什么?”
纪褚:“我们的关系。”
“之前都只是被他们猜测,还没有这样心意相通后正式出现在别人面前。”
江北书出他眼里的期待,不打算拒绝,但是也不该是现在,“约定一下,等你这次平安回来,我们风光一点出现在他们面前。”
“想要名分的话,你就要好好地回来。”
纪褚把头抵在他身上,深吸了两口,鼻息闷闷的“嗯”了一声。
江北书目送着他离开,不过是去吃顿饭,怎么出来了生离死的感觉。
他不知道的是,纪褚离开后去见的第一个人是早已等待多时的盛荀。
盛荀:“东西拿到了?”
纪褚没搭理他,盛荀就跟在后面自言自语。
“你是吃准了他会帮你,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吧,说到底还是利用,和以前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