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阳春三月,早上起床也不冷,王连越小心地掀开被子,下床前跟睡的不省人事的夫郎偷了个香。
将自己打理干净,又将昨日的烂摊子规整好,转身去了灶房开始烧火。
王连越想,平时看人还挺有肉的,昨天夜里床上一摸才知道,人瘦成那样,日后可得好好补补。
灶房生了好大的烟,王连越才将火引着。
清哥儿睡醒,不顾腰酸背痛,急匆匆跑了出来,看见是王连越在烧火,悬着的心才放下。
“大早起我还以为家里着火了,吓了一大跳。”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王连越有点尴尬,解释道:“本来想熬个粥的,可这火怎么着也点不着。”
“这木头昨天在院子里着了水汽,能烧火就怪了,”清哥儿撤出来湿的柴火,叹了口气,“去我那边拿点干柴吧。”
王连越应了声,转头就往隔壁院里走,清哥儿皱着眉头,摸不清人怎么这么冷淡。
“我不该睡过头的,”清哥儿追上去,抓住王连越的袖子,“以后你起床,早饭我都会做好的。”
被拉住的王连越也拧着眉看他,一对新婚夫夫大清早的就这么僵住了。
“咱家就咱俩,不用讲究什么男主外郎主内,做饭谁做都一样,而且昨晚你累到了,就该多睡会才是,我可舍不得你折腾。”
清哥儿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那你怎么不跟我多说说话,昨天晚上你可热情了,今天话就这么少,我不习惯。”
“我、我害羞着呢,不好意思跟你面对面,”王连越没想到他这么想,“咋就不爱理你了,活了小半辈子第一次得了个宝贝夫郎,我惦记得不行。”
“也就嘴上说说而已,”清哥儿松开手,捂着腰往回走,“昨天夜里都说了停你不停,腰疼的厉害呢。”
“男人第一次都忍不住,原谅我吧,”王连越臊得脸红,也就是他脸黑看不出来罢了,“我给你揉揉?”
“别揉了,饿着肚子呢!”
王连越这才火急火燎的去拿柴火,回来的时候顺便把两窝兔子抱了回来,兔子下崽快,这才几个月,已经有八只那么多了,不过都挺瘦小的,王连越直接用盆端了过来。
“这兔子你还留着呢,我当你早就杀了吃了。”
清哥儿见他端了盆兔子乐的不行,连忙帮他把兔子放下来。
“我不敢杀,就留着养了,谁知道这玩意下崽这么快,都快喂不起了。”
王连越摸了把兔子爸,吓得兔子爸尿到了他孩子头上。
“春天草快长起来了,我割草喂,想养几只都行。”
“对喔!咱们可以养兔子卖钱啊!”
这可比他绣花挣钱来的快,清哥儿笑,王连越跟着他一起笑。
“成,那一会我领你去山坡割草去,向阳的地方草早长出来了。”
清哥儿抱着干柴,美滋滋的做饭去了,王连越本来想跟在他屁股后面,被使唤着去给兔子垒窝了。
王连越家比清哥儿家大多了,而且是正经盖的房子,不像清哥儿住的茅草屋,三间屋子,只有一间打扫干净了他们住着,其余两间,王连越回家半年了也没打开过门。
院子还有两间偏房,一间做了灶房,另一间被王连越拿来放打到了猎物,这会王连越正在那给兔子垒窝呢。
早饭清哥儿没做什么费劲的,热了热昨天的剩菜,烙了几张油饼,便招呼王连越来吃饭。
“还是娶了夫郎好,平时我都吃不上热乎饭。”王连越咬了口烙饼,差点留出眼泪来。
“嘶,我怎么记得早上有人跟我说,谁做饭都一样,看来这话是哄我的啊?”
清哥儿盯着他笑,他这一早上快把前半生的笑都笑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高兴。
“好你个哥儿,数落我!”王连越三两口吃了饼,也擦手就要去挠清哥儿的痒。
“你莫摸我!手脏!”
穿着新衣裳的清哥儿连忙躲,这一躲可不得了,王连越特别来劲,直接绕过桌子堵住了他的路。
“还嫌弃上我了,成了亲可就退不了货了!再嫌弃也是不成的!”
“别,别,好相公,快吃饭吧,我可不想换衣裳。”
清哥儿被他抓住,连忙求饶,刚才拉扯间,他领口都敞开了,露出星星点点的红痕来,落在雪白的肌肤上,让王连越盯得口干。
王连越一把扣住清哥儿的腰,抱在怀里提着就走了,清哥儿轻的很,他一只手都拎得动。
“好夫郎,为夫帮你换,不费劲。”
任凭清哥儿怎么求饶,门还是关上了,这一关便到了晌午才打开,王连越一个人出来,去了灶房热了热饭菜,端着进了房间,有了干柴火他还是生的起来的。
清哥儿只穿了里衣,躺在床上吃了饭,边吃还边跟王连越瞪眼。
“好了好了,不气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王连越给他擦了嘴,放下碗,去柜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袱,扔给清哥儿。
“什么啊,这么沉。”
清哥儿解开绳子,发现是一块块银锭子,数了数颠了颠,不下二十两。
“你哪来这多钱?”
清哥儿瞪大双眼,要知道上门提亲那天,王连越已经给了他八两礼钱了,加上采买彩礼,置办酒席,他都做好了嫁过来就把礼钱还他的准备了。
“娶你之前,我进了躺山,逮了两只墨狐卖了皮,换了二十多两,家里的地卖了十两,采买东西办酒席花了几两出去,加上原来的钱,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王连越跟他解释,说着还做到床边,抓着清哥儿的一缕头发把玩。
“你把钱都给我了,是让我管家的意思?”
“昂,我花钱大手大脚的,怕养不好你,”王连越不以为然,“给你了你就拿着花,我接着挣,肯定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王连越。”
刚喊了一声,清哥儿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给王连越吓了一跳,他连忙抱着哄。
“别哭了,别哭了,我又没说养到过年就杀了吃,哭啥啊。”
清哥儿憋不住笑了,举着手锤他肩膀,“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我家可就咱俩人啊,我是猪你也是猪。”王连越也就说了这一句,后面可不敢再接着逗了,连忙转移话说,“好了好了,不说了,不是说去山坡上吗,咱们还出门吗。”
“你这么折腾我,还想要我出门去,你还是人吗。”
清哥儿带着哭腔吼他,吼出声他就感觉是撒娇,羞得他将头藏进他怀中,掩盖住了他通红的眼眶。
“那咱们明天去?”王连越轻轻揉着他的腰,轻声哄他,“今天好好休息,行不行?”
“嗯,明天去,”过了会,清哥儿在他怀里摇摇头,又说,“我不去,你得去,兔子还要吃草呢。”
“去去去,一会你睡了我就去,饿不着它们的。”
过了晌午,王连越趁着清哥儿休息,将大门锁了去了山上,没敢多逗留,割了半篓子青草就要下山去,路过下了套子的地方,顺便一看,竟然套住了两只野鸡。
王连越回来,先去给隔壁兰玲姐家送了只鸡,没多说话就赶紧回家了,回家清哥儿已经起床了,正蹲在院子里洗床单呢。
“留着给我洗吧,你别凉着了。”
王连越赶紧放下东西,帮他洗,洗衣服的水是他从村里井里打回来的,深井水,特别凉。
“你去喂兔子吧,我把草割回来了。”
清哥儿摆摆手,连忙站起来,这凳子可硬,坐的他那那都疼,尤其那个被充分使用过的地方,更疼。
“那我喂了兔子做饭去,呀还有只鸡,这鸡是留着卖还是留着吃啊!”
“吃了呗,今天晚上就吃,等会我洗了衣服就杀去啊。”
清哥儿喂了兔子出来,王连越也洗完床单了,清哥儿过来帮他一起晾。
“山上花是不是开了?”
山上的花都开的早,村里的花骨朵还含苞待放的时候,人在山下望半山腰的花都开了。
“开了,杏花桃花都开了,还有好多我都叫不上名字的,挺好看的。”
“那明天你带我去呗?我想采点花回来。”清哥儿央求道。
王连越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两个人凑近了,清哥儿抬起下巴亲了他一口。
王连越这才满意的同意了。
“你晚上给我炖鸡吃,我明天就带你去。”
“成交!”
晚饭果然是蘑菇炖野鸡,蘑菇是从清哥儿茅草屋拿的,他冬天捡了晒成的蘑菇干,用水泡开了,等鸡块在铁锅里炖软了,将蘑菇放进去,鸡块沾了蘑菇香,别提多好吃了。
最后收汤之前将泡发的红薯粉放入锅里,小火慢炖至粉丝熟透,即可出锅装盆。
王连越将盆端到桌子上,清哥儿将主食馒头也拿上了桌,清哥儿刚坐下,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鸡腿。
他愣了愣,看向王连越,王连越早就低着头吃了起来,夹菜间隙看他愣着还说他。
“赶紧吃啊,太好吃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值了。”
清哥儿举着鸡腿,就问了他一句话,“你是不是没洗手?”
王连越一顿,突然想起来年夜饭那天,清哥儿也让他洗了手才上桌吃饭。
“我忘了,现在就去洗。”王连越放下馒头,站起身,“你手里那鸡腿给我,你拿另一个。”
“我不是嫌弃你,我就是,毛病。”清哥儿小声解释,他还是有点怕王连越嫌他烦,生他气的。
王连越洗干净手走过来,他知道他那小夫郎又开始瞎想了,赶紧哄。
“你就是爱干净,怪不得浑身香香的,我就是糙汉子一个,一个人过活惯了,以后不这样了,都听你的,洗干净吃饭上床。”
“你最听我话了?”清哥儿问。
王连越咬了口鸡腿肉,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哪个汉子不敢听夫郎的话,这种汉子干啥事啥不成我跟你说。”
“那今天晚上不做了,我要好好休息,明天要去山里呢。”
“成!”
王连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