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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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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村上纪夫被抓,他对自己杀人栽赃给本乡和音的罪行供认不讳。

村上纪夫,原名三岛纪夫,是三岛大助的儿子。因母亲改嫁跟了继父村上的姓氏。他对当年的判决耿耿于怀,认为他们官官相护,发誓要为父报仇。三岛纪夫蛰伏多年成为食堂的帮厨,制定了周密的杀人计划,不仅本乡和音还有当初为其辩护的律师田中正义都得以报复。他故意在田中泷川的咳嗽药里掺入安眠药,将本乡和音约到教室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事后,他辞去工作却依旧留在东京只为亲眼看到仇人被处决。

可终究棋差一步。

本乡和音坐在廊上,这是他被释放回家休假的第二天。

“上はあなたができるだけ早く人選を決定して、国家のためにもう1人の武蔵宗一郎のような優秀な人材を育成することを望んでいます。(上面希望你尽快决定人选,为国家再培养出一个像武藏总一郎一样优秀的人才)”出狱时候井上大将亲自前来,将此消息传达给他。

走出看守所,本乡和音看到早已等候的武藏苍介,井上告诉他多亏了这个孩子找到凶手他才能无罪释放。对着武藏苍介一顿夸奖,认为是个难得的人才。

本乡和音看出井上有意将武藏苍介引荐给自己,可他只是礼貌表示到时会送上一份厚礼感谢。

井上流露出惊喜,以为本乡和音已想通便告诉了他一个更令其意外的信息:“武蔵蒼介は武蔵総一郎の弟である。兄があんなに優秀なら、弟はきっと悪くないだろう。(武藏苍介是武藏总一郎的弟弟。哥哥那么优秀,弟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

樱奈上前,将一杯茶递到本乡手中。

本乡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抬头望向妻子:“そんな瞬間があって、いっそこのままにしておこうと思った。当初の過ちを償うこと。(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就这样吧,当是为当初的过错赎罪)”

“あなた。(亲爱的)”樱奈伸手轻搭他的膝盖,眼神流露出担忧。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她和本乡知道,他当时是为了救那对母女才失手杀人。

“でも結局あなたを放すことはできません。だから最後の一抹の生気が現れた時、私は力を尽くしてそれを捕まえました(但终究是放心不下你啊!所以当最后一丝生机出现的时候,我还是奋力抓住了它)”本乡握住她冰凉的手。

“武蔵という子ですか。(是那名叫武藏的孩子吗)”

“いいえ。(不是)”

樱奈思索了一下,想到了一个人。

“宮城君です。(是宫城)”

本乡点了点头。

樱奈想到那晚的拜访,由衷地替丈夫感谢这个孩子。

被母亲告知本乡和音的夫人来过,亲自送了谢礼。

武藏苍介激动地回屋拆开礼物,打开后却令他倍感失望。

仅仅是一份普通的回礼。

“宫城,我说功劳全给武藏苍介占了。你亏不亏啊?一点好处没捞着对不对得起我挨那一下?”陈寅亥说着抛起一颗花生,伸嘴去接可惜没接到,花生直接掉到了顾笑庸身上被他一顿数落。

“好好吃,吃没吃相!”顾笑庸拍了拍掉身上的花生皮。

“人苏阳不也一样,你倒讨起债来了?”许汗青笑话他。

见宫城只顾埋头剥花生不说话,众人担心宫城该不会是心里憋着,可别憋出个好歹来。

“宫城?”张启明试探着推了推他。

“嗯?”宫城抬头。

“我们刚问你呢?你听没听见?要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别憋着……”张启明看着他。

“你刚问我什么?”宫城眨着眼睛,完全不像有事的神情,是真没注意。他正剥花生剥得起劲儿。

众人傻眼,宫城这是真心大!既然宫城都不在乎,他们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宫城,你剥那么多吃得完吗?”顾笑庸见他面前盛了一手帕花生米,也没见他吃。

“你们不吃吗?”

宫城言下之意,是剥了大伙儿吃的。

空气凝结了一秒,下一秒陈寅亥眼疾手快拎起手帕的四个角要独吞被顾笑庸喝住:“放中间,见者有份。”

屠苏阳回来见他们窝一处,满地花生壳,刚要说,见宫城也在只好憋回去。

“苏阳,过来吃花生。”陈寅亥招呼。

“你们吃吧,记得等会儿收拾干净!”说完,脱了鞋就要上床。

“宫城,你别剥了。苏阳他不吃,再剥我们也吃不完。”顾笑庸边说边搓着花生皮。

“哦!”宫城应声,手里依旧剥着花生。

一听宫城剥的,屠苏阳瞬间反悔。边走边道:“这花生米啊就要热油爆炒,再撒上点盐,来上那么一壶小酒,那叫一个潇洒。”屠苏阳说着已经在宫城边上挤出了空儿。

“回你北京潇洒去,就这你爱吃不吃。”顾笑庸不惯着他。

“我也没说不吃。”屠苏阳一看,还真是宫城剥的,拿了一撮花生米在手里看宫城剥得可起劲儿了。

“宫城,你怎么还在剥啊?”顾笑庸喊道,“寅亥,把宫城边上那堆收回来,别让他剥了。”

被人抢了花生,宫城反倒有些不乐意。顺势抢了一枚剥完才罢休。

“宫城,你怎么跟松鼠似的?”许汗青调侃。

“你剥的你怎么不吃啊?”屠苏阳怕他吃亏,抓了一把塞他手里。

“我刚吃过了,我平时都吃盐水的。”宫城将花生放了回去只留了两三颗。

原来宫城喜欢盐水口味的,屠苏阳记下了。

“可盐水的吃着没这香,吃多了嘴燥得慌。”陈寅亥觉得。

“可我觉得盐水的吃着有味儿。”说归说,宫城捡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日本明治维新后改用公历,因此日本的新年是将每一年的第一天也就是中国人认为的元旦作为新年。

二人带着礼物前去本乡家,遇到刚拜完年出来的武藏苍介。三人站在门口,气氛比冬天气温还冷。

武藏苍介瞬间明白了樱奈夫人口中的客人是谁。邀请宫城就算了,还请了屠苏阳这个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屠苏阳是因为本乡和音邀请宫城时他恰好在旁边顺便被邀请的。

他做了这么多,也就收到了本乡和音送来的一份谢礼,宫城凭什么能受到对方如此厚邀。嫉妒的火苗在武藏苍介内心燃起,他握紧拳头佯装微笑向二人拜了年。接着宣战道:“宫城,一切都没有改变。希望你认清这个事实。”害怕对方听不明白,他特意用了中文。

屠苏阳刚想说你小子找抽呢?也不想想之前谁帮你的忙,到头来把功劳全抢了不说还敢当宫城面叫嚣。宫城赶紧拦住屠苏阳,眼神示意他自己来处理。

宫城盯着武藏苍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简单而轻巧地点头“嗯”了一声。

武藏没想到宫城会给予如此轻巧的回复,有些意外。不过他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宫城,你怎么不骂他?”屠苏阳咽不下这口气。

“大过年的,在人家门口,吵架多不好。”宫城绷了绷嘴角,拍了拍屠苏阳。

“宫城!”屠苏阳冲他皱眉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不是喜欢装吗,就该骂得让人知道他虚伪的嘴脸。

宫城不回他,走在前面。

屠苏阳只得作罢。

日本的年夜饭吃的是提前准备好的御节料理,食材很丰富,但因为是提前准备的因此都是凉菜和中国人热乎的年夜饭存在明显差异令宫城和屠苏阳难以适应。

腌章鱼、腌鲱鱼子、腌萝卜丝,宫城还能直接吃,可生鱼片逃不了蘸芥末。

为追求新鲜,樱奈夫人拿出新鲜的山葵当场切成三段,取了中段磨成酱。

由于对芥末有可怕的阴影,宫城盯着碟子里的芥末迟迟不敢下筷。

樱奈夫人问道:“どうしたの。(怎么了)”

宫城不想驳了对方好意,抿了抿唇,微笑道:“ない。(没事)”夹起一块生鱼片蘸了少许送入口中,惊讶的是没有上次难以承受的辛辣。味道十分柔和,刚刚好。

“どうですか。(怎么样?)”樱奈夫人询问宫城是否合心意。

“これは……前に食べたのと違って美味しかった(这个……和之前吃的不一样,很美味。)”

仔细问清缘由后本乡和音忍不住大笑起来。

“きっと誰かがわざと宮城君をからかって、山葵の尾をつけダレにしました。(一定是有人故意捉弄宫城你,把山葵尾部作为蘸料了)”樱奈夫人解释,“山葵の尾が一番辛いので、頭部が最も薄い。私たちは一般的に中部を取って使用しています。ヘッドとテールのブレンド。(山葵的尾部最辣,头部最淡,我们通常取中部使用。头部和尾部混合使用)”

“那个人是谁,下次逮到他一定要按着他全部吃下才是。”本乡和音避免樱奈数落,刻意用中文跟宫城开玩笑。

要不是樱奈夫人告诉他,他至今被蒙在鼓里。

屠苏阳看了看,冷不防问了一句:“お子さんは帰らないのですか。(令郎不回来吗)”

夫妇二人沉默了,樱奈夫人默默地低下头。

本乡和音看了看妻子,重新拾起笑容:“私たちには子供がいません。(我们没有孩子)。”

屠苏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尴尬地低头。

宫城夹了一块卷成花状的生鱼片塞进屠苏阳嘴里。

辛辣的味道如同海啸瞬间席卷屠苏阳的味蕾,鼻窍全通。屠苏阳捂着嘴难以置信地冲宫城瞪眼,背过身捂着喉咙艰难咽下宫城恶作剧蘸满芥末的生鱼片,张着嘴斯哈斯哈吐舌头。

屠苏阳也不是吃素的,回头就靠着宫城的肩膀把鼻涕眼泪蹭他衣服上。

“屠苏阳,你走开。”宫城嫌弃地推搡他的刺头。

这滑稽的画面逗得对面大笑,樱奈夫人嗔怪:“宮城にも意地悪な時があるなんて。(宫城居然也有坏心眼的时候)”

本乡和音询问起宫城求学的收获,两人对此发表各自见地。

樱奈夫人借故去了厨房。

“我认为日本在军事上确实远胜于其他亚洲国家,源于他吸取了西方安全保障体系,奉行‘专守防卫’政策,实施‘渐进建军’原则……可一个国家一旦对他的邻国产生了觊觎之心我无法认同。”

本乡和音的目光豁然通明,他是反战党,追求和平,世界大同一直是他的理念。当初日本占领朝鲜半岛,不光掠夺资源更是强迫朝鲜百姓学习日语,对学生施行奴化教育令他看到了日本军国主义不断膨胀和与日俱增的野心。

本乡和音朝宫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这是我非常认同的世界。”

本乡和音举起酒杯向二人致意。

宫城和屠苏阳感慨对方是个日本人却能有如此见的,亦举起酒杯与其碰杯,一同饮下这杯清酒。

“但愿那一天不会来得太晚。”

喝完热乎的红豆年糕汤,宫城感觉肚子里充实不少。

告别时,本乡和音送了一份礼物给宫城,“这是我读书用过的或许你会需要。”

宫城感谢他的馈赠,和屠苏阳一起鞠躬拜别。

“宫城,你说他俩怎么没要个孩子?”屠苏阳纳闷本乡夫妇这年纪,要有孩子怎么着儿也上大学了。

“这是别人的家事。”宫城瞟了他一眼,言下之意你少管。

“我就好奇。”屠苏阳撇撇嘴,忽然道:“我记得你不是不吃红豆吗?刚那年糕汤里有红豆也没见你挑。”

“我不吃红豆沙,但红豆可以。”

“这俩不一样吗?红豆碾碎了就成沙了。”在屠苏阳看来就是形状不一样。

“不一样。”宫城强调。

屠苏阳算看明白了,宫城说的不爱吃,吃不吃完全看他心情,他乐意了都好吃。

见他脸颊粉扑扑的,屠苏阳诚心想捉弄他。突然叫住宫城,谁承想宫城还真停下回头看他。屠苏阳将冰手“啪”拍宫城两颊,龇着一口大白牙冲他咧嘴笑。

宫城被拍懵,瞪着眼,撅起嘴活像一条金鱼。

屠苏阳松手没来得及躲,宫城抬腿就踢。

“让你戏弄我,让你戏弄我……”宫城边踢边骂。

屠苏阳用手挡着,嘴里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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