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到的梁淮波本来打算冷脸直接上楼,然而迎面就是某人准备好的晚餐,他动了动脚,到底还是坐在了桌子前。
袁灼反常地没有上前嘴欠,虽然言笑依旧,却总似有点局促。
但很快他手脚麻利地挑了一块鱼肉,搁在梁淮波面前的小碗里,笑着说,“清蒸鱼,特意选的少刺的鱼肉,梁总赏脸尝尝味道如何?”
梁淮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被眼巴巴盯着,他单手捂住嘴,干咳了下,“还可以。”
“醋溜土豆丝。”土豆丝有点粗,但不难吃。
“还有这个……”
“不用给我夹。”梁淮波不习惯地挡住他持筷的手。
“好,那你多吃点。”说是这么说,袁灼单手拄着下巴,一直看着他的方向,好像他一旦有少吃的倾向,就随时准备再动手。
本来想着再吃几口就借口“吃饱”离席的梁淮波,只好努力再吃些。
空虚的胃部被热腾腾的饭菜填满,若隐若现的刺痛渐渐消失。身体暖洋洋的,暖意却让他很不适应,身体不自觉僵硬起来。
袁灼观察他半天,见他面无异色,才满意地收拾残局。
x光一样炙热的视线移开,梁淮波松了口气,稍微放松下来。
“明天佣人来会收拾。”他拦住袁大少,犹豫了下,道,“你去沙发坐着。”
沙发?
脑子里立刻浮现昨天此刻香艳的场景,袁灼心跳快一拍,好在他不上脸,还能故作玩笑,“梁总这么急?”又赶紧道,“就算梁总急我也不会下手的,我绝不做禽兽。”
瞪了他一眼,梁淮波想晃干净他脑子里的废料,“需要我夸奖你品德高尚吗?——去坐着。”
袁灼收了声,乖乖坐到沙发上。
梁淮波从茶几底下拿出药箱,“袖子挽上去。”
原来是想给他上药。
不舍地想象了下梁总漂亮的手掌在自己皮肤划过的景象,袁灼艰难道,“老、我自己包扎过了。你累了一天,不用管我,去休息吧。”
梁淮波不敢相信这是袁灼这个混不吝能说出来的话,但他没多想,淡淡道,“你帮我做了晚餐,这是给你的回敬。”
“回敬?”袁灼咀嚼这个词,恍然大悟:这么客气,梁总这是置合约于不顾!
身为一名合格的合约乙方,他怎么能让重视契约的梁总主动违约呢?
他拉梁淮波坐到自己旁边,语重心长,“梁总,我们是什么关系?”
匆忙把药箱搁到桌上,梁淮波没有准备,拄了下沙发才没撞到袁灼身上,他不悦道,“你不要乱动。”
“那你回答我。”硬贴上去,袁灼左手蠢蠢欲动揽过梁总的腰,手间的实感让他心里踏实,他再次大彻大悟:爹的,还是不能要脸。羞耻心和道德感对他抱得梁总归毫无用处。
脸也得寸进尺贴到人肩膀上。
“袁灼!”梁总又双叒生气了。
“说嘛,梁总。”袁灼不要脸地亲了下梁总的耳朵。他还想舔吻几下,但梁淮波反应很大地侧身,一脸惊吓,他只好打消了想法。
嘴唇动了动,袁灼猜梁总想骂他,他肯定心里没少骂他。
真是,连这点都很可爱。
梁淮波冷笑一声,“再说几遍都行,我们只是合约关系!”
“哦,那合约怎么规定的?”袁灼语气特别像大尾巴狼,“梁总要做我的什么来着?我怎么一下子忘记了。”
梁淮波愣了下,“你不是不要当禽兽?”
“对天发誓不是指这个。”袁灼伸出四指。
梁淮波先是疑惑,反应过来后脸色难看。
“想起来了?”袁灼笑着抬起他的手,在梁总手背“啾”了下。
梁淮波手一抖,整个人都弹了下。
袁灼得寸进尺,“老婆。”
“砰”
“咚”
“嘶——”
猛地甩开袁灼,梁淮波跌在沙发上,撑着往后挪。
袁灼手撞在沙发背,伤口一阵刺痛。但他昨天包扎得严实,一点事没有。只是看梁淮波那么激动,又开始觉得人家可爱了。
像无辜豹豹原地蹦起,惊地叼住尾巴。
“我以为我们都知道重点是……x生活?”梁淮波咬牙。
甚至还规定了天数!
恋爱关系只是委婉说法,直说“跑友”梁淮波接受不了。
他受到的教育比较老派。有些事情做可以,但说不行。
袁灼当然知道圈里人的作风。那份合约很大胆,但多少还有点虚饰。
不过他才不管,“嗯哼,但合约明文规定,我现在是你合理合法合规的正牌恋人,你要履行恋人义务。”
他大马金刀一坐,非常嚣张,“比如,先叫声老公听听?”
老公?
梁淮波青筋直跳,怒极反笑,“好啊,恋人义务?老公?”
“老公,我给你上药吧。这是我身为恋人应尽的义务。”一字一句咬得极重,梁淮波单手打开药箱,掏出药品和绑带,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脸上一片冷怒。
“我一定会很温柔的。”
完蛋了,真生气了。
袁灼乖觉地合拢双腿,直面梁淮波恐怖的压力,迟疑了0.1秒,毫不犹豫,“好哦,谢谢老婆。”
“咯嘣”
脑子里弦断掉的声音。
梁淮波将沾药的棉签狠狠摁在伤口上。
“嘶——”倒抽一口凉气,袁灼坚强道,“爱你老婆。”
梁淮波面无表情,加重了力道。
“呃、好辣哦老婆。”
“闭嘴!”
-
袁灼搬进了梁淮波旁边的房间,并为没法登室上床表示了深深的遗憾。
第二天早上他还想继续给梁总做爱心早餐。但经过昨晚一通闹,梁淮波面对他时放松不少,干脆直接说不需要他抢厨师的工作。
明白他的意思,袁灼也没强求。毕竟他现在的厨艺还没有厨师好,但他坚持勤学苦练,总有一天会超越厨师,惊艳他梁总。
来日方长。
既然给自己争取到了恋人的名义,袁灼趁热打铁,立即和梁总预约约会。但刚提出,就被铁石心肠的工作狂梁总拒绝。
当时他冷哼一声,就差说出“你知道我分分钟几百万,你能给我多少钱?”这样的经典台词。
袁灼当即把挣钱提上日程,他搞出的那几个公司不能再放养长草了。
为了约会自由!起码要能支付起梁总的时薪。
外出约会不成,袁灼选择死皮赖脸跟去公司。
梁淮波又不能把他扔出去,只好臭着脸任由他蹭上车,严肃警告他,“不许动手动脚,也不许在办公场所乱来。”
袁灼双手双脚保证,“一言为定。”
梁淮波勉强信他。
同行的张凉闭上张大的嘴,飞快移开看向后视镜的目光。
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可恶的袁大少可能会占梁总便宜,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袁少在,梁总光顾着警惕和生气,反而情绪活泼很多?
昨晚还因为苏青低落的情绪,今早就看不出半点痕迹。这在往日是绝对没有的事。
他半纠结半期待,也许袁少真能把梁总拉出苏青这个坑。
后又叹气,可掉进袁少这个坑里,也不一定是好事。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烂桃花能不能离梁总远一点,烦。
一路走专用通道到达顶楼办公室,梁淮波再次开始繁忙的工作。令他惊讶的是,袁灼真的保持安静没有打扰他。只是笑眯眯倚着沙发,看他之余间或回几条消息。
见他看他,作势起身,“怎么?想我了?”
梁淮波瞬间收回视线,“坐你的。”
耸耸肩,袁灼老实坐回去,看了梁总一会儿后,随手给杨博发了条消息。
[yuan:查查苏青昨天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