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恋综呢？怎么开口就是离婚？】
【我们塑料夫夫是这样的。】
【难怪岳父大人亲临现场。】
【好好好，贵综一瓜接一瓜是吧。】
……
季玉山如此问出口。
季停下意识想跑，陆永言把人阻截下来，笑着打圆场，“爸，是我惹小停生气了。”
季玉山眯起眼盯着自己儿子，“你们这是？”
陆永言：“现在是我在追求小停。”
“如果我没记错。”季玉山慢条斯理地问，“二位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补药一脸严肃说这种话啊！】
【我现在知道了季老师语言天赋是从哪来的了。】
【所以这综艺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要离婚？】
【新来的观众们可以往前瞧前面几天的录像哈！】
“季停？”
来自亲爹的连名带姓。
“哎。”季停虚虚抬起手。
“你在节目上倒是和家里不一样啊。”季玉山接过助理递来的外套，准备动身离开，“天天扒窗户偷看小言家，现在拉手还会脸红。”
季玉山被簇拥着离开，轻飘飘地撂下一句，“真稀奇。”
陆永言挑眉看向季停。
季停涨红脸，连着好几下甩开陆永言扯着自己的手。
【等等，这俩住隔壁？】
【对对对！给新来的朋友们科普一下，他们是竹马来的。】
【爸爸！憋走！请爆更多料！】
【要是陆哥这样的长相住我隔壁，我能把他家玻璃舔穿！】
【盆友，网上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
嘉宾们各自在剧组做了登记，又因为今天的恋综涉及报案，所以事件结束之后，《你动》全组取消了晚上的流程，先配合有关部门调查。
大家自由活动，个摄依然开到了十一点。
季停也就保持红温状态到了摄像头关闭。
陆永言眼瞧着这个人实在窘迫，所以在摄像头前面配合着沉默，没有再打趣。
直到摄像头那个录制功能关闭，季停才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偷看你。”
陆永言靠在床头看书，好笑地说：“我可没提啊。”
季停笃定地说：“你在想。”
陆永言目光在人脸上停留，唇角微扬，“我的思想吵到你了？”
季停：“……”
他提醒：“直播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
“陆永言。”
“嗯？”
“我好像……”季停咬了咬唇，话也咬停了。
“你说。”
“我不行，我没法和你演这种暧昧的戏。”季停抓着衣角，“我演不出来。”
陆永言盯着他手指发白的骨节，轻声说：“季停，我来就好。”
季停猛地抬脸看过去。
陆永言就是在此时开口，他说：“我追你就好。”
“那你，你不管那个人了？”季停问得很小心。
陆永言侧头看他，“你好像比我还关心他。”
“没有的事儿。”季停慌忙否认。
陆永言沉默地盯着人看了半天，把书放到一边，慢慢地靠过来。
他注意到季停脚踝有一处颜色和周围的皮肤不一样，蹲下身查看。
季停把脚指头全部蜷缩起来，活像一堆捂住脑袋的小仓鼠，连带着脚背都弓了起来。
陆永言看得失笑，“你干嘛？”
“你，你干嘛？”季停磕磕巴巴地反问。
陆永言用手背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处淤青，“磕到了，自己不知道？”
他仰起头，双唇徐徐送出问候，“疼吗？”
季停没回答，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陆永言起身去找药膏，没几秒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再回头看，季停玩家已不在卧室地图之中。
*
季停面红耳赤地冲下楼，想喝杯水自我冷静，却发现白见羽也在厨房。
虽然身为同一档节目的嘉宾，但季停和这位白导目前除了友好寒暄之外的沟通为零。
白见羽眉眼舒淡，连同他略显苍白的肤色，构造了一个生人勿近的形象。
他此时穿着随意，手袖挽到手肘，正在水池前清洗水杯。
季停注意到他手肘处有一大块环绕着手臂的伤疤，似是因为重力拉扯所致。
他这才想起来这位白导演似乎在所有出镜的环节里，都穿衬衣，而且从不把手臂露出来。
季停只是很快地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并且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白见羽转过来对着人点了点头，放好自己的杯子，从容地把衣袖拉下来。
他似乎不太习惯和人闲聊，但态度算得上平和。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各自散去，季停端着水杯踌躇自己要不要回房间，忽而想起今天是某颗星星出现的日子。
此刻在海边，是个不错的观察位，说不定能瞧清。
他找到通往屋顶露台的楼梯，推开门，海风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涛声渐序响起，季停挪到露台边缘，找了个能避开光污染的角落。
楼下有人推开了阳台的门。
季停回想着节目组分配的房间，他和陆永言住在双人间，周见桓和于星澜在二楼，许明旭在一楼储物间，白见羽去了地下室。
听动静是两个人在说话，周见桓和许明旭。
季停立时蹲下身，周见桓走到阳台上，说话时带着刻意压抑的愤怒。
“是不是你？”他冷声问，“视频是不是你剪的？”
许明旭好似为这句话很受伤，连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见桓，我们都在一起三个月了，你不让我碰，你现在还这么怀疑我？”
“许明旭，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许明旭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你对我那么忌惮，我辛苦找来的物料厂商，人家就想签你下张专辑的合作，你不也拒绝了？你拒绝的时候考虑过我的面子吗？”
周见桓疲惫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缺钱，我帮你开店，你要上恋综拿通告费我也来了，我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在努力写新专了，但许明旭，我们人在娱乐圈，挣钱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粉丝，那几首歌现在还只有DEMO，我怎么能拿半成品去卖物料？”
许明旭约莫是觉得自己不占理，声音忽而软下来，“你就是嫌弃我吧，不肯和我做，我知道这道疤很丑。”
他顿了顿，甚至哽咽起来，“见桓，我不后悔那天救了你。”
屋顶上的季停：！
许明旭真救过周见桓的命啊！
等等，疤？
季停捕捉到关键词，小心翼翼地从露台探出半个脑袋。
他瞧见周见桓痛苦地揉着头，许明旭则是故作夸张地拉起了自己的袖子。
“你知道的，要不是我受伤，我也能去参加弹唱比赛出道。”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臂往周见桓面前凑，后者看到那道疤之后，缓缓垂下了揉头的手。
“我不是要你愧疚。”许明旭还在输出，“可是见桓，我什么都为你想，我想挣钱，也是因为我想要给你更好的未来，难道我这样的想法有错吗？”
“许明旭。”周见桓痛苦地闭上眼，“如果是你做的，你去自首，有什么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你看，你就是在嫌弃我。”许明旭面上划过一丝狠戾，但很快被委屈替代，“你是不是觉得，我一无是处？我身子还有残缺。”
季停听得头皮发麻。
好一个人类高质量PUA现场——先激起愧疚，再制造负罪感，虚张声势的自我牺牲。
等他俩离开阳台，季停一鼓作气冲回房间。
他此刻热血澎湃，全然忘了之前是因为害羞而逃之夭夭，扑进陆永言怀里，一双眼兴奋得发光！
陆永言低头看着投怀送抱而来的人，“……过年了？”
“什么跟什么啊！”季停捶了他一下，“周见桓！”
陆永言笑容消失。
“季老师，你这么经常提别的男人，是一种没有营业精神的行为。”
“别打岔。”季停严肃地问，“周见桓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他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内容，“事故？上过新闻的事故有没有？”
陆永言虽然有疑惑，但也认真回想了会，配合着回答：“一年前吧，他出过车祸，车子悬在桥边。”
“是不是有人救了他！”季停大声问。
陆永言被他这音量吓一跳，下意识地扶住季停肩膀，免得这个人从自己怀里摔出去。
“对，当时的视频是有个人把他从驾驶室里拉出来，这件事当时挺轰动，但视频没拍到那个人长什么样。你要是想了解，现在应该也不难找那个视频。”
陆永言趁机拢住季停，问，“季老师这是上哪冒险去了？怎么突然关心这件事？”
“我就说！”季停一脸兴奋地摇晃着陆永言手臂，“我刚才在白见羽手臂上看到一道疤！是那种肌肉被拉扯出来的伤痕，你知道吧，我是学画画的！”
人体结构，肌肉，骨骼和血管走向都是有迹可循的。
白见羽那道疤正好在肱二头肌末端延伸向肘关节的位置，形状狰狞，是肌肉承受巨大外力而导致撕裂形成的。
至于许明旭手上那个，也有撕扯痕迹，但还有一道斜向切割痕迹，很明显的一大条。
季停一双眼睛越说越亮，像是终于调出了理想的颜色，所有细节在脑海中拼凑，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这种抽丝剥茧之后豁然开朗的快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分享，又怕声音太大惊动别人，只好凑得更近了些，在陆永言耳边急切地分析着。
陆永言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这人因为激动而乱跳的心，还有说话时喷洒在耳边的温热气息，这些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环在季停腰间的手。
直到季停喊他：“陆永言，你觉得呢？”
陆永言沉吟片刻，哑声说：“你觉得救了周见桓的是白见羽，而周见桓本人不知道这件事，白见羽又心悦周见桓而上这个节目？”
“十有八九！”季停拍巴掌说，“你看，白见羽从不在镜头面前露出手臂！不管怎么看，许明旭那道疤就是被割出来的。”
他激动完，又开始沉思。
“为什么白见羽不说呢？”季停问。
陆永言答：“可能是因为之前不想打扰吧。”
季停又问：“那为什么又要上恋综呢。”
陆永言答：“可能因为受不了吧。”
季停：“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陆永言：“……你猜？”
陆永言期待这个人听出自己话里有话。
事实上，季停也确实展开了思考，最终得出结果：“不行，搞走许明旭之前，我俩得帮周见桓！”
陆永言：“……”
“可是，要怎么让周见桓看到那道疤呢？”季停激动地抓着陆永言的衣领提议，“要不咱们搞个游泳比赛？”
陆永言当即摇头：“不行，上节目的时候，制作组收到嘉宾报备说白见羽不会游泳。还有，季老师，你也不会游泳。”
作为出品人之一，他专业且负责地如此说道。
“也是哦。”
同样作为综艺出品人，季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疏漏，他只是苦恼地揉着脑袋。
陆永言看着这个人的样子，低声问：“你很关心他们？”
“你不觉得白见羽那个人，看起来就是款深情的人类吗？”季停如此概括。
陆永言好笑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哎。”季停垂着脑袋叹气说，“要喜欢正确的人啊。”
陆永言压低声音：“……原来你知道啊。”
季停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陆永言说，“既然是在海边，打水仗吧，水枪？”
“这个好！”季停振奋起来，但随即摇了摇头，“你说周见桓也是，怎么就瞧不出真心呢？”
陆永言幽幽地看着他。
“是啊，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