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乐猛地跳跃到林忆安前面,恐怕就连警察都没想到,一只猫竟然会挡在主人的面前。
他弓着腰龇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声,但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一个奶凶奶凶的猫咪。
林忆安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一把捞起为他冲锋陷阵的咪咪,温柔安抚着摸了摸他的头顶:“咪咪,乖。”
安抚好咪咪的情绪后,他才抬头看向两位警察,问道:“请问你们找我什么事情?”
警察:“是关于两个多月前的一次交通事故。”
林忆安神情一怔,是他出意外的那场事故。
他是从医生的口中知道他是因为交通事故出的意外,但他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
另一边的路回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朝着他说道:“忆安,我先出去,你就和警察先生在这里聊吧,不会有人来。”
“谢谢。”
待路回离开后,他和两位警察面对面坐着,他看见两位警察的目光落在伏在他腿上的咪咪,轻笑道:“把猫留下,没事吧。”
警察笑道:“没事,挺可爱的。”
他的话音刚落,籍乐就站起来,转了个方向,把屁股对着警察,头埋在哥哥的小腹处。
他有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个人都说他很可爱了,万一他想把他偷走,然后哥哥还不主动去找他,他就会成为一个没有家的小野猫。
喵喵喵!!!
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林忆安和两位警察看着这一幕笑了笑,随后才正襟危坐地开始说两个月前的那场交通事故。
“林先生,经过调取医院的档案,我们了解到您现在失忆了,是吗?”
他点头道:“对。”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可以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两位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着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电瓶车和一个大货车,他定睛一看,那个骑电瓶车的人分明就是他,而在过红绿灯的时候,大货车闯红灯,直接撞上了他的电瓶车,他虽然及时减速拐弯,但还是连人带车被撞飞了出去。
不知何时,埋在青年怀里的籍乐悄悄转过了头,自然看见了视频里发生的事情。
碧绿色的瞳孔骤然变成了竖瞳,神情阴郁,爪子上的指甲也悄然露出,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视频里的大货车,恨不得把这辆车里的人挫骨扬灰。
林忆安却根本不记得出事的过程,虽然视频里的人是他,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他却给自己不想骑电瓶车想到了缘由,恐怕就是因为这场车祸,导致他对骑电瓶车有了心理阴影。
即使他不记得车祸过程,但身体反应却还在。
视频里的电瓶车都摔成那样了,他怎么会又买了一辆?还是说他之前买了两辆?
籍乐如果知道哥哥脑海里想的问题,他一定可以回答出来。
很大概率是小张买的。
他之前交代过小张,只要哥哥缺了某样东西,就想办法补上。
林忆安皱眉问道:“你们抓到这个肇事者了吗?”
两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沉默片刻,道:“我们没有抓到,抱歉。”
“没有抓到?”
“我们的同事到达现场后,大货车里根本没有人,而且我们在监控里没有发现有人从驾驶室里逃出来。”
整件事情都让人匪夷所思,两位警察显然是应上级领导的要求,递给他一张名片。
“林先生可以打电话给这个名片上的电话,其他的我们不能多说。”
名片的质感很差,轻飘飘的一张纸,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它吹走。
边缘卷翘,还沾着一滴不知道是不是油的污渍。
看上去就不是很靠谱,不过警察叔叔应该不会骗人的吧。
他看了眼两人胸前的警号,默默记在脑子里。
送走两位警察之前,林忆安征求两人同意,把视频拷贝了一份。
路回一直站在门口,见人走后,他才走进来。
“忆安,没事吧?”
他笑道:“没事,对了,我同意那个治疗方案了。”
路回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同意了,神情严肃地说道:“忆安,你不用现在就告诉我,回去再想想吧,这个治疗方案还是试验阶段,你——”
“我已经决定好了,谢谢你,路医生。”
告别路回后,林忆安抱着咪咪,沉默地走出医院。
那辆大货车里突然消失的司机是不是和异种有关系。
那他又是谁派过来的呢。
这场车祸意外是针对他还是真的是意外?
太多问题充斥在他的大脑里,脑海里突然一阵疼痛,嘶了一声。
“喵喵喵?!!!”
籍乐着急地喵喵叫,急得直打转,扒拉着哥哥的袖口,想让他再进医院里检查一下。
疼痛只是一瞬间,林忆安站在原地等脑海里的疼痛消失后,才重新迈开脚。
但刚刚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一段一段的画面,不连贯但陌生又熟悉。
他站在医院门口,神情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看完那个视频后,他更不敢骑电瓶车了,不知道的时候,虽然身体在抗拒,但还是敢骑的,但现在他的手还是颤抖。
“小林老师!”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林忆安抬头看见谭蓉开着一辆电动小轿车,正停在医院门口,她探出头朝她挥了挥手。
他走过去:“谭小姐。”
“小林老师回小区吗?我正好也回家。”她指着后车门道。
林忆安自知现在的处境,没有拒绝,抿唇道:“谢谢谭小姐。”
谭蓉大手一挥:“小林老师,别这么客气。”
她看着人坐好后,才启动车子。
但她的目光却落在被抱在怀里的那只猫身上,在触碰到对方冷冰冰的眼神时,她连忙收回目光。
“我技术很好的,小林老师放心哦。”
此时,在医院对面楼顶上。
一个长相精致如银发精灵的男人低头注视着那辆车。
站在他旁边的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他盖着红色的盖头,穿着红色破旧的中式婚服,微风拂过,吹起一角。
“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男人呢喃:“这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