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默就在徽州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行人就出发回千湖了。桑子默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除了头发花白，容颜也老了不少。不再是以前意气风发的中年人。他和溪菲看上去就像父女了。

徽州到千湖要五天。那时龙儿已经失踪超过一个月了。如果真的怀上了可以验出来了，龙儿就想去医馆确认。

龙儿吃饭的时候问阿昌：“阿昌哥哥……”

阿昌停住筷子，伸手摸摸龙儿的额头，说：“你是不是一孕傻三年？你比我大五岁，怎么叫我哥哥？”

龙儿心想不好了要穿帮。又惊讶阿昌和阿元竟然是年长几岁的那个生孩子……天下夫夫果然无奇不有。

“哦哦，我迷糊了，话说阿昌，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

“医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哪里不舒服？”阿昌放下碗急道。

“小事小事，我最近吃太多，有点滞食，我想去开点山楂汤吃，”

“是我不好，心急给你开奶，给你做得太油腻，我明天就给你做清淡的，”

“啊？你给我吃的都是开奶的菜！”龙儿大惊，捂住胸口！

“一部分，一部分，例如这个猪骨通草汤，

昨天的米酒蛋花羹你还说好吃来着，还有前天的猪蹄黄豆汤……话说，你觉得效果如何？奶水有多吗？”

“哎呀！”龙儿脸红了，捂着胸口说：“够了够了，不要再开奶了。”

“好好好，明天给你做清淡的，我明天陪你去，”

龙儿心想阿昌陪着不容易被人怀疑也好。

因为医馆其实很近，龙儿就说服他别带那个“孩子”，这真的被人当失心疯也是显眼包容易引人注意。阿昌就把“孩子”放在摇篮里。

他们出门的时候，龙儿拿了一块布把自己的头和口鼻包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阿昌问。

“你没听说月子里不能吹风吗？”龙儿说，走出去，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看路上有没有熟人。

“当然听过，可是……你好像出月子挺久了，”阿昌挠挠头。

“你说什么啊？你记错日子了吧，我才出月子，”龙儿看他是失心疯就驴他。

“好像是，前段时间你不在家，我最近精神不太好，好像是过迷糊了，那你要小心吹到头，”

阿昌就扶着他去一个街区以外的医馆。

到了医馆，龙儿打发阿昌去买糖炒栗子，自己去看诊。

“怎样？大夫，我是不是有孕？”龙儿问。

“是喜脉，可是……”实习医生雷格说。

“真的是喜脉？！”龙儿惊喜，因为他其实还没什么不舒服。

“可是……”实习医生雷格皱眉。

“所以到底是不是喜脉？”龙儿急问。

“确实是喜脉，可是……”

“可是什么啊？”龙儿心想这人说话真累。

“可是你的心脉……”雷格面露惋惜。

“哦，你说这个啊，我有心症我知道，我有服药的，所以我真的有孩子了？”

“嗯，是喜脉没错，可是你这心脉……”雷格看着这个高兴的孕夫，实在说不出口，他已经心脉显出终绝之相，命不久矣，这种脉象，老师在课堂说过，可能不出三五个月……

“你……”雷格想问他要不要孩子，可是他现在这个脉象如果打掉，估计受了刺激更不好，他就又说不出来，他只能说：“你下个月的今日一定要来复诊。我给你开点有助心脉的药，你要坚持吃。”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用不用，我自己专门看心症的大夫，有吃心症的药，我吃别的吃不好的，你给我开点安胎药，孩子比较重要，”孕夫高兴地摸摸肚子。

“哦，那个，你……”雷格想说他身量不足，一看就骨盆狭小不适合生育，就算没有心病估计也会难产，他想让他常锻炼一些姿势有助于扩开盆骨，但是，但是他极大概率撑不到生产……除非六七个月就催产，但是六七个月是他命终最弱之时，催产意味着……他不敢想。他就没说，摇摇头，违心地写了一味平和的保胎药。

龙儿嘟嘟嘴觉得这个医生话都说不全，弱爆了。

那边，阿昌拿着新鲜出炉的糖炒栗子回来的路上，和手持一个画卷去报官的桑子默和溪菲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