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编辑政报
老革命老太太林青山秘书长的奶奶，这时正认真的颤巍巍地作笔记。忽然综合处大办公室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这人正是金州市政府林青山秘书长。林青山秘书长在门口一呆，看清了综合处四个人围着他奶奶老人家，正坐在长沙发茶几之间，聊天谈论得火热。
林青山从大家忽然让着分开的一个豁口，走到这老革命老太太面前，苦笑着带点撒娇的口气埋怨道，奶奶你怎么能跑到这里来呢？这是工作上班的场所，你不上班了没事干，可不能影响我们上班吧。“噢我的小山子来啦，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还是个不错的同志，不愧是老革命的后代。”林青山秘书长的奶奶拄着拐杖站起来，满脸笑容全都是皱折地说道。林青山感觉自己的奶奶不请自来，不打招呼，还背后说自己，调查自己的现实表现，弄得他很被动，很没有面子，多亏了是来在自己的下属单位，影响还不算大。
“我的先人，你饶了我吧，咱们到我办公室去说吧，不要干扰了综合处正常工作。”林青山秘书长亲妮地伏下身子，小心慢慢地搀扶起老革命的老太太，自己的老奶奶，祖孙两人，一个自豪地颤威威，一个亲爱地小心翼翼，纠结在一缓慢移动着，就出了综合处大办公室门，往林青山自己办公室去了。只听楼道里，“咚咚咚”不停地，被这位老革命的老奶奶，把水磨石地面捣得清翠而山响着。
他综合处的人们，辛辛苦苦工作了好几个月了，有正式在岗在编的，有从外单位下面借调来的，可李长龙市长还都不认识，没有正而八经地见过面。在张雪勤副秘书长的大力参谋下，李长龙市长终于同意要和他们综合处各位同事们见个面，就是在一齐吃上一顿饭。通过介绍，互相认识了解一下，不然得会让人作为笑柄，既说写材料的人写了多少年，连给谁服务，那个市长也没有见过，甚至于不认识，你给他写材料，市长根本就看不起你下苦写材料的，就成了人们取乐的笑话。市长也是一样，服务自己，给自己写材料的人，长什么样，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都不知道是谁在给自己写材料吃苦，说明你市长大人不关心下级，官僚主义严重，那说出去也是偌大的笑料。
李长龙市长要宴请给自己写材料的综合处人员，这让他们综合处一帮摇笔杆子的穷酸文人们，都心里特别的高兴，脸上十分地有光了，这也是他们除了提拔以外少有的最兴奋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了。宴请地点定在了大什字南面胜利街什字的凯旋宾馆，那是四星级酒店，是金州市政府定点的招待宾客食宿的地方，档次和规格水平都算是最高的之一了。
当他们放下手头忙碌着的材料，坐着市政府经研中心白色十二座中巴金杯面包车上，向市中心进发了。坐在车上他想起来一件事，他们经常帮助做一些后勤会务方面的事情，在主席台上摆放红纸上打印黑字写着名字的，着各位参会领导们和各部门，各单位桌签牌子。有时会不好摆，还会摆把次序和位置给摆错了，放颠倒，摆乱了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会出大问题的，里面的学问可就大着呢。
老乡张成林之前就曾经对他说过，他在槐间县委办工作时，一次全县开大会，他们办公室的搞会务，把一个县政府副县长的桌签给摆放错了，他们不知道，可是这个副县长在台下坐着，就是不上主席台就坐，他们办公室的怎么把这个副县长往主席台上请，这个副县长就是坐在台上的位子上不上主席台，他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急得在那里跳蹦子，会都要开了。
县上的一位主要领导把他们县委办公室主任喊过去，接头接耳地嘀咕了一几句，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上去，把主席台上那位副县长的桌签重新调整了一下，那个坐在台下的副县长才上去主席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们才发现，原来把这位副县长的桌签给摆到后面一位了。县上四大家领导们每个人的排名都是有次序的，在内部有严格的排名顺序的。排错了位置，排到前面去的领导无所谓，排到后面去的领导就不干了。
会议结束后，县委办公室主任召集他们一帮秘书们开会，追查这次会议上领导的桌签是谁摆的，没有一个人敢承认是自己摆的，其实大家也不是很清楚，他摆好了，你认为不对，就调整一下，调来调去，就调乱了，不知道是谁摆的了，大家都跟着挨领导批评了。县委办公室主任很生气，严厉地批评他们工作马马虎虎，不认真，不负责任，以后要确定专人负责摆桌签牌子，熟悉四大家领导的排名次序，防治推诿扯皮。
他们市政府办公厅综合处秦文德（秘书处）副处长，就对他们煞有介事地说过，你们都是搞行政工作的，在仕途上混的人，搞政治就是为了排名，就是为了争取把自己的名字排到前面去，越往前排你的官职就越大，地位就越高，不然，我们来这里下苦写材料干什么呢，不是在白忙乎吗。虽然秦文德处长话说得很直白，很露骨，但话丑理端，人们都不明说，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车一停，把他从沉思给拉回了现实中，中巴面包车已经把他们一车人拉到觊旋宾馆了。车上的人们全部下来，上了宾馆楼上的餐馆，进了一间包厢。这是一个大包厢，而且是特别大的豪华包厢，有一般的三个包厢大。里面装璜得富丽堂煌，窗帘窗纱都是稍有点暗色的花丽的高货色，墙壁上贴着与窗帘相配套得的豪华壁布。墙壁中间悬挂着三幅外国印象派画家的油画，抽象得内容他也看不懂好在那里，名贵在什么地方。近看像红红绿绿的剁到画布上的乱泥巴，远看才能看出是一幅画面来。
大包厢四角和空闲得地方，不是摆放着大屏幕超薄彩色电视机，就是沙发茶几，高大的盆景花卉。大包厢地上全铺满了真羊毛的织花地毯，走在上面松软得他提不出脚来，好像陷进了烂泥中一样。包厢中有单独的洗手间供顾客方便地使用。中间摆放着一个有一间房子大的特大号大圆桌，估计在全金州市，甚至于在全陇原省都是最大的一张圆桌。周边能放下十八个座位，还是宽敞不挤的。特大圆桌中是一个不小的花卉盆景，但是那种很低的小桥流水，匍匐地上的低矮的花草，根本就不会影响桌周坐着的人们的视线。
他们鱼贯在入，他挑捡坐在了正好对门口的最下首。看见高低和一般饭店和人家里的圆桌一样，特大圆桌的首席位置上，坐着李长龙市长，两边坐着市政府林青山秘书长，还有张雪勤副秘书长，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兼李长龙市长的生活秘书，市政府办公厅秘书处处长，工作人员小满，李满宁处长，秦文德和朱才福副处长，张诚，张成林和他，还有李长龙市长和林青山秘书长司机，市政府经研中心司机小高。坐了这那多人，还撤走了三把带扶手高靠背豪华座椅。
特大圆桌中间自动旋转着的圆桌上，周围一圈摆上了十六个不同形状碟子的小凉菜。他和桌上综合处的人们，静悄悄地听着李长龙市长和林青山秘书长，张雪勤副秘书长们小声说着话，旋转到面前的凉菜碟里捡上一筷子菜品尝着吃下去。凉早上齐了，李长龙市长是个写材料出身文人，喜欢安静谦和，给大家先敬酒了一杯酒，后面热菜十二道，就马上一齐都上来了，等全都上完后，李长龙市长对每个上来的菜品，都很优雅地品尝一样的捡上一筷子，在坐的大家才开始捡着吃这道菜。
他正准备开始好好吃些热菜时，李长龙市长就要走了，李长龙市长的生活秘书兼办公厅副主任给大家笑着解释，市长很忙，对不起不能陪大家了，就帮李长龙市长在墙角衣架上取大衣，饭桌上端了真空保温茶杯，跟着李长龙市长出了包厢们。他们一桌其他人，都全体齐刷刷站了起来，按职位大小跟在李长龙市长和市长生活秘书兼办公厅副主任后面，送到了这层楼的电梯口，等李长龙市长两个人进了电梯，电梯门关闭后，大家才跟着林青山秘书长和张雪勤副秘书长回了刚才吃饭的大包厢里。
这天，李满宁处长来到了他和张成林办公食宿的小办公室里，张成林不在，李满宁就笑着对他说，小孔你是我们综合处的编外人员，现在你去编这个月的《金州政报》，好的，他赶紧答应了领导安排他的工作。《金州政报》原来主编是张雪勤副秘书长，执行副主编是李满宁处长，编辑由秦文德和朱才福转流担任，一人一搞期，也就是一人编一个月。上一期就变了，李满宁安排他老乡张成林编了一期，不知怎么回事，李满宁又让他去编这个月的《金州政报》。他猜想，是李满宁处长对于他和张成林写材料不太满意，所以就安排他们干一些其他的工作。这也是对他们工作的检验和考查，老乡张成林很认真，很细心，也能吃苦，上一期的编辑挂了他的名字，办得好不好，李满宁处长始终也没有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