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传没哭，阳钦松倒是像泪流不尽了一样。热毛巾敷上他的眼睛，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可能会肿。”杨森传站在他身前说。
阳钦松轻声“嗯”了一下，过了好久才说:“我没哭了。”
杨森传拿下毛巾，弯腰和他平视。
阳钦松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眼尾还是红的，水光闪闪。
“洗澡去吧。”杨森传说。
阳钦松起身去了卧室拿睡衣，然后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漱。
出来后他被杨森传命令上床睡觉，没一会儿，旁边的床因为重量下陷，杨森传长臂一伸，搂着他的腰靠过来。
“不哭，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阳钦松翻了个身把他抱住，头埋在他胸前，喊他:“杨树林～”
“嗯？”杨森传的尾音上扬。
阳钦松吸了吸鼻子说:“我们好好的。”
“好。”
日子过得稀松平常，有工作忙有生活享有恋爱谈，阳钦松感觉自己越过越有奔头了一样。看着手里的存款一点点增加，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只不过现在手头的钱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多，所以需要每天更忙一点，手里的外包项目再多一点。
每次因为加班回去太迟，杨森传都会不大高兴地抱着他说这个事，阳钦松只是笑，笑完了就哄，跟杨森传在一起了这么久，现在他学会了，哄人也不单纯只是嘴唇贴着嘴唇了，会更加主动点。
这里不满意那里总能让他满意，再说几句好话给他听，杨森传开心了这事就算掀过去了。
清明一放假，他陪着杨森传去给他爸妈扫墓，因为同样只放了周三一天假，所以他们也没有特别去别的什么地方玩。
附近公园里逛一逛，然后私房菜馆里吃个晚饭，牵着手在楼下小区散步，后面就直接回去休息了，第二天还要上班。
阳钦松很少会在上班时间收到杨森传的消息，一般早上两人一起出门，中午又经常一起吃饭，晚上不忙的话又一起回家，所以很少有什么特别聊天的需要。
但今天上午杨森传就弹出了新消息，阳钦松看了眼，是问他五一节假日想不想出去玩。
阳钦松想了想，打字回复。
【你想去哪里？】
杨森传:【我这不问你嘛，你想不想出去旅游？】
阳钦松对这个完全没意见。
【可以啊。】
不过他对目的地还没想出个什么特别的，杨森传说他先挑几个城市出来，再叫他一起选，或者要是他有什么突然想到的想要去的地方也可以说。
阳钦松是个能听安排的人，杨森传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对于出去玩的地儿，阳钦松自己也想了好久，爬山吧花不了五天时间，看海吧又想在冬天看，东边一线城市的玩法都差不多，翻来覆去就那破几样，西边吧，好像只去过拉萨。
一想起拉萨，他没来由地想起了林暮这个人。那份离别前的礼物也成了压箱底，没了琴后他自己也再没打开过琴谱。自那年一别后，他再也没有收到过林暮的消息，自己也不敢打扰，偶尔只能通过朋友圈得知他近期的动向，一直在旅游，一直在路上，也一直没忘记。
朋友圈的背景图仍然是他随身携带琴谱上面的那两句话，像是留恋又像是释怀。
谈了那么久的恋爱，陪了一整个青春的人，想必是很难轻易能释怀掉的，不然林暮又怎么会一个人重走他俩那些年游玩过的地方。
“想什么呢？”杨森传在他头上摸了摸，递给他一个刚削好的苹果。
阳钦松伸手接过，咬了一口说:“要不我们回拉萨吧。”
杨森传眉梢一挑:“哟。”
“我们不是在那认识的嘛，再去一次体验感会更不同。”阳钦松笑道。
“行啊，好主意。”杨森传打了个响指:“过两天我看看票。”
“好。”
与上次去的心情截然不同，这次阳钦松明显更加轻松，可能也是因为身边有个人陪伴。
短短的假期不能让他们自驾或者坐火车进藏，所以他们还是选择直飞。
住的地方还是选择了两人初遇的青旅。
“你说小叶会给我们打折吗？”杨森传问。
阳钦松笑了笑:“只要她还记得你。”
杨森传和他在路口下车，两人站在巷子口都有种仿佛回家的感觉。
“真新鲜呐。”杨森传说。
阳钦松看着他英俊的侧颜，没忍住勾了勾唇。
杨森传颇为帅气地一摆头:“走。”
阳钦松立马跟上了他的脚步。
没特别打折，小叶六亲不认。
“还特别打折？你把腿伸过来我给你特别打折。”小叶边说边伸手过来在杨森传胳膊上抽了一巴掌:“怎么回事啊？少爷又想来体恤民情了？”
杨森传“哎哟”一声:“姐，别记仇。”
小叶说着又看向他身后，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说:“诶？这不小阳嘛？”
阳钦松一怔，没想到她还能记得自己。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小叶笑道:“我这个当老板的不一定能记住全名，但肯定能把每张客人的脸记住，你那年来的时候住的四楼的大床房，对不对？”
阳钦松惊讶地点了点头。
“好了，先别叙旧了，快给我俩开一间大床房。”杨森传说。
小叶看了眼他，惊讶道:“还真被你追上了？”
阳钦松更是惊讶地看了眼小叶，怎么连她也知道了？
小叶指了指他旁边的人:“这小子，从你住进来起就对你别有用心啊，你不知道吧。”
阳钦松腼腆地笑了笑:“当时也没人和我说啊。”
小叶拿了他俩的身份证给他们办理登机入住，嘴上继续说:“他当时说的口气跟开玩笑似的，我们也没人当真啊。”
“我们这青旅客人又多，晚上活动也多。有女生跑来搭讪他的时候，他指着你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就问你说这话听着假不假？”
“啊？”阳钦松看了眼杨森传:“真没听说过啊。”
“那时候也没机会说啊。”杨森传耸了耸肩。
“后来也没说。”阳钦松说。
“只是没说完。”杨森传说。
阳钦松回想了一下那晚，好像是的。
“最开始没人当真，后面我们就发现苗头不对劲了。之前主唱和他玩得来，叫他上台唱一首，硬是死活不愿意，你一来他就孔雀开屏了，直接唱了那首什么来着？我一下把歌名忘了还……”
“一定要爱你。”杨森传说。
“哎对对对。”小叶拍了一下头，又伸手把房卡递过去:“真没想到，你俩现在还真在一起了。”
这谁能想到啊？阳钦松自己都没想到。
和小叶多聊了一会儿，阳钦松才上楼回房间。
杨森传给他倒了杯热水，问他感觉身体怎么样。
拉萨这地方还是怪能折腾人的，上次来他躺了几天，这次倒是还好，可能是身边有人在就心安，所以也没觉得哪里有不适。
“不舒服就说。”杨森传叉着腰站在他身前看他喝那杯热水。
“我真没事，你看我上回不也还好嘛。”
杨森传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和神情，在他旁边坐下:“那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后出去逛逛？”
“好啊。我上回来都没什么机会好好逛一下。”
“这回有我呢，市里的各大景点我都熟透了，出市的景点我也跟着跑过两趟，我们可以租车自驾去纳金山挂经幡，或者去那三大圣湖周边看看。”
“如果都想去的话可能时间有点赶。”
阳钦松笑了笑:“没事，来日方长嘛，我们又不会只来这一次。”
“说得对。”杨森传点点头:“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或者什么想做的事？祈福这种？”
阳钦松眼珠一转，脑子仔细想了想，突然偏头说:“要不你陪我去拍一组藏式写真吧。”
杨森传伸手过去捏着他的耳垂玩:“好啊，说起来我们好像都没什么合照吧。”
阳钦松笑眯了眼。
他和杨森传每天睁眼闭眼都能看见，加上两人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拍照的习惯，如果没人提起这个事，他们自己也压根想不到要拍一张照片。
好在这次可以用写真打开他俩正儿八经的第一张正式的合照了。
“到时候就把手机屏保换掉。”杨森传说。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怎么还在用那张图？”
“那也没别的图用了啊。”
两人一对视，莫名其妙地笑了。
被人拉着倒在床上的时候，杨森传突然喊他的名字。
阳钦松一偏头，杨森传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阳阳大宝贝儿～”
杨森传支起来上半身俯视他，两眼直勾勾的，看得人心跳加速。
阳钦松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试探性地问:“要亲？”
杨森传没说话，阳钦松主动贴上去吻了吻。
舌尖从齿缝间探入，主动挑逗，没两下就变成杨森传主导了，细细密密的吻，吸吮着对方的舌根。
阳钦松紧闭着双眼，耳边只剩下他俩逐渐加重的喘息声。
亲了好一会儿，杨森传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小声说:“你喜不喜欢我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嗯？”阳钦松眨了眨眼:“你说林老板的吗？”
“对。”杨森传说:“住得舒适吗？”
“还可以啊，主要是上班近。”阳钦松笑。
“那我回去找他买下来吧。”杨森传说。
阳钦松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买下来就是我们俩的房子了，好不好？”杨森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