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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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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干什么!”受到惊吓的护士飙出脏话,因为她手中的针头正垂直扎进施宇手掌。

“是你自己瞎凑上来的,跟我可没关系!”

护士急躁的甩锅声中,挤进一句同样急切的担忧声:“你还好吗?”

声音的主人紧张地抓起酒精里棉球按住他的伤口,毛茸茸的脑袋正抵着施宇的下巴,他低头时对方也正抬头,嘴唇飞速划过清凉的额头。施宇眼里的怒火瞬间被凝结,他仿佛三魂出窍,愣住了。

他缓缓地目光下移,对上了那双略显惊慌的眼睛,突然很着急地想和他说一声“没事”。这时,一双洁白的纤纤玉手伴着惊呼声从右边伸来。

“大宇,你的手!”

这双手挤进来的时候,那双手就松开了,施宇下意识追着它走,没抓着。因为他的手却被金银银拽向了护士。

“你怎么抽的血,针都扎肉里了!”

“你别血口喷人啊!”护士双手抱胸,身体后仰,一副生怕被碰瓷的模样,“大家可都瞧见啦,是这位同学自己把手往针头里扎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外面还排着队,但里头已经有人围观,护士连忙拍着胸口,夸张喘气道:“我还没怪他要吓死我呢,你们看,我血压这会还有一百四呢!”

护士举起电子手表,将数字展现给周围人看,见有几人点头,便自觉已占领道德制高点,竟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教训起施宇来,“我说这位同学,你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要不是我技术精湛,经验丰富,反应够快,别人可就把这针扎进你眼睛里!”

“所以你遇见我应该感到庆幸。”她重新坐回椅子,清理着桌面,一副大忙人模样,“好了好了,别在这碍事,我还要给这位同学抽血呢!”

金银银看了眼那条胳膊的主人,眼珠转了圈,转头好心劝施宇道:“好啦,想必护士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常铭往旁边让了让,目光轻轻地落在施宇的手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金银银不满地瘪了下嘴,竟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同学,耽误你抽血了,还请你不要怪我们。”

常铭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施宇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莫名察觉到他有些无措。

常铭重新坐回抽血台,再次伸出右手。护士嫌弃地“啧”了一声,粗暴地绑紧压脉带,正当她拍都没拍血管,打算碰运气地直接扎进去的时候,另一只手直接拨开了她的手。

“你技术精湛?”施宇突然发问。

“你要做什么?”护士警戒道。

他扎着针的手像感觉不到疼痛,想要解开压脉带,却发现这个女人绑得死紧,他必须两只手才解得开。

输液管轻轻地在皮肤上摩擦,压脉带解开的那一瞬间,常铭感觉冰冷的胳膊瞬间回暖。他听见一道冷漠的声音,“你经验丰富?”

护士气得跳脚,“我说过的话不需要你重复。”

施宇用手指轻轻地搓了搓被压脉带勒红的地方,语速不快不慢地说道:“那就看看你反应有多快。”

话音未落,带着针头的拳头突然直冲护士面门。

“施宇!”

“啊!”

惊恐的尖叫声和冷静的制止声同时响起,拳头被一双手紧紧包住,停在护士眼球前方一厘米的位置。

施宇非常不合时宜地开小差了,因为他的骨节处传来奇怪的触感。

怎么会有人手心都硌手?

刚才他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

还没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护士已经挥手打散了包住的两只手。这一下,护士的手拨到输液管,直接拽出了针头。那一瞬,鲜血像喷泉般龇出。常铭反应迅速地用纱布按住出血口,但出针那一瞬间带出来的血一滴不少地,全喷在了护士脸上。

这名护士就像没见过血一样,吓得尖叫连连,歇斯底喊叫道:“你他妈敢打我!你还喷我!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一个穷酸学生竟然敢骑到我头上来!你完蛋了我告诉你,你休想从京大毕业!”

常铭皱眉,想提醒她赶紧处理伤口。却见施宇突然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您老公哪位?”

他表情木木的,语气客气仿佛真的诚恳发问。护士听着却以为他不以为然,更加生气,“少他妈狗眼不识泰山,听好了,我老公是京大附院……”

这时,闻声赶来的护士长急忙截断她的话,把人往后拽,道:“你别嚎了!在这些学生面前,你老公什么都不是!”

说完,护士长看了施宇一眼,又把护士拉到跟前道:“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失职,我们向二位道歉。”

“二位?”一直没说话的金银银抱胸问道。

护士长连忙改口:“向你们三位道歉。”

金银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没再说话。

常铭刚要开口,那名护士又跳了出来:“我没失职,是他自己冲上来的,大伙都能作证,这人还打了我,我这一脸血就是他打的!要道歉也该他向我道歉!”

施宇还是头回见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好奇地打量着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不知前因后果的,内心偏信白衣天使。偏偏施宇比护士高两三个头,看人的时候目光过于向下,在外人看来很是嚣张,于是有人开始小声替护士抱不平。

“我看见了,是这个男生突然冒出来吓了护士姐姐一跳。”

“而且他刚才确实要打护士姐姐的。”

“没打吗?我明明看见他打了,不然护士姐姐脸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打了,我亲眼看见他打了。”

“切,不管打没打,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打女人,真没素质。”

“我竟然跟这种人一起上京大,太屈辱了。”

“……”

施宇听到了这些煞有其事的“证词”和义愤填膺的斥责,先是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后来大约是想通了又觉得很有意思,竟歪嘴笑着看了眼最后说话那人。

那人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声音大了起来:“你们看,他还想打我!”

“我靠,这人不会是精神病吧!”

“你看他的眼神,好可怕。”

“精神病打人不犯法的吧?”

“天呐,好可怕!”

议论声越来越大,护士满脸小人得志:“你们可小心点,免得那天走在路上被这人打了没得赔!”

“你少说点!”护士长呵斥一声,向施宇再次道歉,但她也不确定施宇到底有没有打人,只好和稀泥道:“不管是不是您打的,我们先把地方空出来,让同学们体检吧?”

施宇看了她一眼,没有为自己辩解,确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方才若不是被人拦下,那一拳会不会停下来。

他垂眼看着已经在帮他缠绕纱布的人,然后他听见这个人以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他没有打人。”

施宇缓缓眨了眨眼睛,他看见这个人用胶带轻轻地粘住纱布尾,轻轻地又补充了一句。

“也不会打人。”

这个人贴好后,把手往前送了送,示意让他自己按着出血点。但施宇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常铭身上,没有给他反应。常铭只好继续帮他按着。

“你俩是一对儿,你当然帮他说话。”

跑进来吃瓜的甄巢一进门就听到了猛料,刚想问这人在说谁和谁,就看见这个男生指着他兄弟厌恶道:“你俩都手拉手半天了!”

甄巢被这话雷得外焦里嫩,因为他看见了话题中心人物正是他那傻白甜的兄弟,无脑反驳道:“手拉手就是一对儿了?”

护士长连忙解释道:“这位同学是在帮这位同学处理伤口。”

“这伤又不是他弄的,他俩要不是一对他为什么要帮他包扎?”男生诡辩道。

护士长无语,甄巢拍手反驳:“哇,你这逻辑真令人拍案叫绝,你的话让我想起了那句经典判词:不是你撞的为什么要扶?兄弟,你可千万别又是个学法的!”

男生听懂了他的含沙射影,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刚好是法学院新生。

这时又有人开口了:“可是,刚才打人这个好像就是为了跑过来找他才害护士姐姐扎错人的。”

另一人确定道:“什么好像啊,他就是。”

“哎,我可没有扎错人,你们话要讲清楚。”护士及时“纠正”。

说“错”话的那个人看了眼护士,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前因后果都没搞懂的甄巢终于有些懵逼,看向施宇用口型问道:“什么情况?”

常铭不愿他们为难,道:“这件事起因在我,我向您道……”

“道歉”二字没说完被截断了。

施宇终于开口:“你们,看全了吗?”

“看全了吗?”甄巢懵逼也不耽误他给兄弟助威。

施宇的语气听上去凿凿有据,在场看热闹的一时间竟有些动摇,但也有固执己见者,出言反驳道:“就算没看见全,部分事实也是事实!”

“对,部分加起来就是整体,我们每个人看见一点点就足够还原真相!”

还有人直接道:“护士姐姐脸上的血足够证明你的暴行!”

施宇听见“部分和整体”,脑子里想的是这俩大概率是文科生。就在他神游时,常铭无声叹了口气,将帮他按住伤口的手换成右手,然后,缓缓举起左手。

护士先声夺人:“你还想打我?”

拥护者们群起激愤,正要冲他口诛笔伐,一旁的护士却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指向他的左肘内壁。人群中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那人看见后难掩惊呼:“天呐,他的手怎么回事?”

“是刚才被那个人打的吗?”

“不是吧,这种伤有点眼熟,好像是……”

女生没有说话,护士长替她补充了:“是扎针导致。”

这话让护士心虚,也让看热闹的人沉默了。他们都刚被扎完,低头就可以看见手臂上的红点,其中最夸张的也不过三指宽的青色,而常铭三分之一的手臂都是,连手背也没能幸存。

部分已经看见,权威也已发话,常铭将手放了下来,他不喜欢展现软弱。

果然,有人嗤之以鼻:“至于吗,不就是扎个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面积的伤痕!”

“还是个男生,有必要这么矫情吗?”

“我就是扎二百针,也不带哼哼的。”

“这才是男子汉,那种扎两下就哭鼻子的,肯定是那啥……嘿嘿。”

话说得越来越猥琐,施宇目光骤冷,常铭却置若罔闻,小心翼翼托着他的手向护士长道:“麻烦再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哦,好。”护士长连忙伸手。

施宇见他半点不在意,心口有点堵,闷声拒绝:“不用。”

说完觉得过于生硬,又补充道:“这样就可以。”

“不行。”常铭坚持道。

甄巢也道:“大宇,还是让护士长帮忙看看,以防感染。”

甄巢这话没别的意思,但有心人听了却开始大做文章。

“我去,别是有什么传染病吧!”

“你看他脸白得发青,人也瘦得跟骷髅一样。”

“而且他手上那些东西,跟我在纪录片里面看见的那种人身上长得一模一样。”

“闭嘴!”施宇突然提高了音量,甄巢被惊地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施宇情绪波动这么大。

护士长也赶紧在恐慌蔓延前制止:“大家别担心,这位同学手臂上的伤是我们护士操作不当导致,我再次向这位同学道歉。”

那位护士还想辩驳,护士长看完常铭的手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讲话也不再客气:“你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医务室有监控,事情闹大了谁也没好果子吃!”

护士闭了嘴,但仍有个别自诩匡扶正义的热血之士出言:“可我就是在二号抽血台抽的血,胳膊也没事啊!”

“我也是。”

“还有我。”

这些人纷纷伸出胳膊,护士长看了眼发现确实没有问题,她有些动摇,为难道:“可能这位同学的血管比较细。”

常铭手上的血管已经看不清,因此这个说法无从考究。

“是这样吗?”有人怀疑。

“可能吧。”也有人接受。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别耽误大家体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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