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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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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证处的路上,李卫东开车,常铭坐副驾驶,独享后座的施宇又生幺蛾子:“回家。”

常铭手中的合同多了几道皱褶,李卫东赶紧道:“施总,公证处和施家不是一个方向,要不然先去了公证处再回?”

施宇难得解释道:“我需要回去取东西。”

“是。”李卫东再次替人道歉:“不好意思,常律师,可能要耽误您一点时间,我们绕一下。”

常铭上了这车就做好迎接万难的心理准备,应道:“没事。”

车经过一家便利店,施宇又道:“停车,我渴了,下去买瓶水来。”

李卫东也不敢说“车里有水”这种话,谁知道这祖宗又要干什么,只好靠边停车。李卫东问道:“施总,您要喝什么水?”

“水。”施宇吐出一个字,随后大发慈悲补充道:“六毛钱一瓶的,买不到你就不用回来了。”

李卫东原地抓瞎,维持礼数周到地问常铭:“常律师,您要喝什么吗?”

常铭举了下手中水:“我有,不用了,谢谢。”

李卫东一看见他手中廉价的塑料瓶就知道了,顿时又无语又好笑,朝常铭偷偷点头表示感谢,下车往便利店跑去。

车里只剩下两个人,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常铭看了眼从一家便利店跑向另一家便利店的李卫东,叹了口气,道:“你讨厌我,折腾他做什么?”

“我讨厌您?常律师您折煞我了。您可是连广善集团都看不上眼,从不接非诉业务的常律师,我有什么资格讨厌您。”施宇看向抱着一箱纯净水跑来的李卫东,冷笑道:“至于我的助理,我付他千万年薪,他付我任劳任怨,这不是您最熟悉的买卖吗?”

常铭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可以应对一切,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承受痛的能力。他悄悄地掐住了左手腕。后座的施宇收回视线时又看见了,这已经是常铭第二次碰那只扭伤的手腕,看他的反应并不像刻意自残,更像多年形成的习惯。施宇想起那年低头看见的掐痕,盯着那只手腕的目光沉了沉。

李卫东抱着水到了车边,施宇放下窗,李卫东问道:“施总,这箱水给您放后座?”

“嗯。”施宇心不在焉地应道。

李卫东知道他问对了,连忙打开后座门放进去,顺便取出一瓶递给施宇。施宇喝了一口,没再说什么,他看见常铭松开了手腕,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

车重新发动后施宇安静了许多,李卫东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两眼,发现施宇只是盯着副驾驶的方向发呆。终于,车驶到前门时,施宇才再次让停了车。

李卫东看见一旁的玩具店,问道:“要买玩具吗?”

施宇应了一声,道:“买个拨浪鼓。”

李卫东眼珠子一转,解开安全带故意道:“您时刻挂念着宝宝,夫人一定很高兴。”

扔下一个雷,李卫东就跑了。常铭听后浑身一僵,什么习惯都忘了。反而是施宇先一步握住了他的左胳膊,胡乱道:“我买来自己玩。”

常铭被他的大动静吓一跳,“嘭”的一声手肘怼上了施宇的脸。回过头就发现施宇双手捂着脸,蜷缩在椅子上,看上去疼极了。常铭立马慌了,赶紧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急急忙忙踩上去,压根没注意脚前矿泉水,小腿骨直接被绊住,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往前砸去。施宇的身体比眼睛脑子都反应迅速,张开手的瞬间接了个满怀。

两个人都愣住了,导致这个拥抱持续了九秒之久,久到施宇想起了多年前渝城街头的那个拥抱,他鬼迷心窍地捏了捏常铭耳垂,小声安抚道:“不怕不怕。”

常铭的眼泪又跑到了意志前面,他不敢眨眼睛,拼了命地往回收。

“玩具是买给我外甥的,两家最近在给他筹办满月宴,所以施魅带他回来了。”施宇温柔地解释给常铭听。

常铭把眼泪收完了,他撑着上身离开了施宇的怀抱,冷静地问道:“刚才打着哪儿了?”

施宇慢吞吞地收回手,往左偏过头道:“哪儿没打着。”

常铭握紧手心,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手掰过了施宇的脸,看见了他明显红了的左眼,急地问道:“疼感如何?视力有没有变模糊?”

施宇终于在他脸上看见了别的表情,莫名有些高兴,嘴角上扬了都没察觉,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我没事,这点撞击算什么,当年登K……”

脑子紧急上线,施宇连忙刹车:“总之,不养不疼,视力正常,你放心,不会找你索赔。”

常铭见他还有心情耍口舌,松开了他的脸。熟门熟路地从副驾驶取出一块新毛巾,重新拧开一瓶水正要倒在毛巾上时,施宇在后面喊道:“哎哎哎,这是我要喝的水,你不能作他用。”

常铭回头白了他一眼:“我等下给你六毛钱。”

施宇又拿乔:“我不要钱,就要水,要一模一样的水。”

常铭的水已经倒出半瓶,他拧着冰得手疼的毛巾,轻声道:“覆水难收,收回来也不可能一模一样,您难道不懂?”

施宇的小表情淡去:“我当然懂,我是怕你不懂。”

常铭的手像被冻住了,他把毛巾放在了那箱水上,关上了后座的门,没回副驾驶。施宇的脸也像被冷空气凝结出了一层霜,没碰那条毛巾。

李卫东回来,见常铭在路边站着,问道:“常律师,怎么不在车上等?外头多冷啊!”

常铭摇头:“麻烦您载施总回家,我就在这边等你们。”

李卫东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啥,常铭确实不太适合去施家:“那行,您可以去玩具店里等会儿,我出来之前给您发信息。”

“谢谢。”常铭说了,却依然没动。

李卫东多少也了解常铭的脾气,不再劝说。坐上驾驶座把手中玩具递给施宇:“不好意思,少爷,那家玩具店没有拨浪鼓。我记得外甥小少爷喜欢颜色多的,我就买了这个风车,还需要再去买点别的吗?”

施宇看了眼路边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杨树:“这个就挺好,走吧。”

“好的。”李卫东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一点也不突兀地闲聊道:“天真冷,今天好像是大雪。”

施宇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李卫东还在聊:“天气预报说今天将迎来入冬第一场大雪,我上午还不信,那么大太阳哪像要下雪的样子。结果这一眨眼功夫云层就厚了起来,估计一时半刻雪也该下下来了。”

施宇的眉毛果然皱了皱,眼神也有意无意地往后视镜瞟,李卫东见铺垫得差不多,提及敏感人物:“常同学也没穿个羽绒服,就这样站路边回头再冻感冒了。”

施宇看了眼李卫东,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卫东小心试探:“我那有件旧羽绒服,一会儿能不能带给常同学?”

施宇扭过头:“想带就带,这是你的私事没必要问我。”

“行。”李卫东没敢松懈,因为更要命的在后头。

但他看见施宇拿起那块湿毛巾敷了敷眼睛,突然又觉得他的小命可能比想象中安全。

车开得很快,直接停在了家门口,两人下车后各奔各的房间,施宇把风车放下也没跟家人多寒暄,取了东西就回了车内。反倒李卫东比他慢了些,等了大约三分钟李卫东才拎着一个有些眼熟的黑色纸袋过来。等他走近后,施宇彻底认了出来。

那一瞬间的眼神,吓得李卫东不敢上前。但到了这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李卫东决定为他下半生的职场幸福赌一把,硬着头皮坐上驾驶座。

施宇握紧了手中物件,他想:如果常铭重新穿上这件羽绒服,他手中这些就不拿出了。

但常铭不愧是师父,心比他狠多了。

李卫东将那件白色羽绒服递给常铭时,他脸上的冷漠一丝都没有崩裂,就像看一件陌生衣服一样,推还给李卫东,还假模假式地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工作穿白色不方便,容易弄脏,到时候洗不干净我赔不起您一件一模一样的。”

施宇脸一沉,李卫东不断向常铭眨眼睛使眼色,希望他能救自己狗命,急道:“常同学,这就是路边捡的一件旧衣服,我也不穿,您就当替我解决一份负担。”

常铭看着衣服上的红色小像,用冻得发青的手推回去:“谢谢,但我不冷。”

“常同学……”李卫东哭丧着脸喊道。

“行了。”施宇冷声道:“一件垃圾,扔了就是。”

李卫东噤声,老实坐回驾驶座,决定曲线救国:“常律师,这暂时放您那边一下,我拿着影响驾驶安全?”

常铭还没说话,后方传来怒吼:“我让你扔了没听见吗?”

李卫东小声抱怨:“这路边也没个旧衣物回收箱。”

常铭道:“给我吧。”

“谢谢。”李卫东旗开得胜,虽然胜利的果实夹生。

李卫东安心当起司机,常铭沉默地抱着纸袋。突然,后方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两样物品,常铭疑惑回头,施宇怒目看着他,说了两个字:“还你。”

常铭低头,看见了他六年前在威尔玛酒店遗失的手机,还有……

他送给施宇的泥塑超人。

就算是它,也没能让常铭的目光为之停留,他简短地“嗯”了一声,就继续看向前方的路况。

只是抱着纸袋的两只手,慢慢地合拢,右手拢住左手,停在手腕的位置,死死掐住了。

施宇的目光暗了暗,他十指交错着互相压制,忍着不去管,却无法不去看。

他总算得偿所愿地摆高了姿态,但发现自己早就卑微到了尘埃。

只是冰山上小小的一个裂痕,他就恨不得粉身碎骨地挤进去。

他无药可救了。

常铭掐了一路手腕,施宇夹了一路手指。下车时,常铭用衣袖挡住了手腕,施宇双手插进了裤兜,身后跟俩保镖,像一位莅临检查的老干部,走进了公证处,吓得里面工作人员噤若寒蝉。

直到两人坐到群众的位置,掏出相关材料,大家才相信他们是来办事的。对着两张严肃的面孔,公证员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很快就到最后的确认笔录环节。

“常铭先生,请问您愿意将属于您的海心区京大路122号909室房产无偿赠与施宇先生吗?”公证员问道。

“我愿意。”常铭道。

公证员看向施宇:“施宇先生,请问您愿意接受常铭先生的无偿赠与吗?”

施宇总觉得这对话有些怪异,他本来没那么想要回这房子,但就在常铭说了“我愿意”之后,他也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我愿意。”

“好,现在我宣布,您二人之间的赠与关系正式确定。”

施宇听着有些懵,直到公证员喊了他两声才回过神,问道:“什么?”

公证员赘述道:“先生,麻烦您这边缴费。”

施宇摸不着头脑:“缴什么费?”

“就是公证……”

工作人员正要解释,常铭打断道:“不是他,是我缴费。”

工作人员疑惑道:“一般不是受赠人缴吗?”

常铭指了下合同:“我们约定的是甲方。”

“什么约定?”施宇俯身眼睛都几乎快贴上常铭手。

常铭皱了皱眉,将合同递给了工作人员,施宇的眼睛又跟了过去,直到被桌子挡住才坐回来,又问了一遍常铭:“什么约定?”

常铭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对面工作人员核对了一遍,才道:“不好意思,那就按照合同约定的来,您这边请。”

“嗯。”

常铭正要起身,被施宇一把拉住,他问工作人员道:“得缴多少钱?”

工作人员解释道:“您这套房目前估价一千零五十万左右,因已经超过最高标准一千万,就按照一千万的千分之一收费,只需缴费一万元。”

施宇皱眉:“这么多?”

工作人员见过太多像他这样的富豪,腰缠万贯但一毛不拔,工作人员露出营业微笑:“先生,一万元的公证费其实并不多,您这房子,税费才是巨款。”

施宇追问道:“大概多少?”

工作人员已经没有了耐心:“这您恐怕需要咨询一下税务机关。”

常铭挣开了施宇的手,跟工作人员走向缴费处。

李卫东赶紧提醒施宇道:“您和常律师不是三代直系亲属或配偶,只能按最高标准来算。其中个人所得税、契税和印花税分别是市场价的20%、3%、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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