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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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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子已经挟持着雍庆帝退到了屋里。

许铓站在屋门口,一副守卫的架势。

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件事物,正是跟沈淮安手中一模一样的兵符。

他老奸巨猾地道:“不巧,这兵符我一直是随身携带,请问世子的兵符到底是从何处偷的呢?”

太子了然,狞笑一声,高呼道:“平西王世子私造兵符,意图谋反,其心可诛。乌衣卫还不快快将他拿下!”

在场的乌衣卫动也没动。

许衍之今日带来的乌衣卫全部是自己的亲信,除了他这个老大的命令,他们谁的话都不听。

别说是区区太子了,就是皇上亲自下令也不行。

许衍之没有说话,沈淮安“啧”了一声,讥讽道:“太子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了得。现下是谁意图谋反,大家心里清清楚楚。我奉劝太子殿下束手就擒吧,别等我们的人动手。”

“哼,动手,你们敢吗?”太子仗着自己手里握着雍庆帝这个王牌,越发的疯狂乖张。

他将手中的长刀抵近雍庆帝的脖子,在他那老树皮一样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口子。

太子叫嚣着:“你们动一下试试?”

果然,院子中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呵,不敢动?那就别怪我了。”太子得意的一笑,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动手。”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混迹在宾客中的杀手们,闻风而动,直直都朝着许衍之与沈淮安扑了过了。

沈淮安刚要拉着许衍之躲到自己身后,却被许衍之反手一推,他成了躲在别人身后的那个人。

许衍之一脚踹翻了扑过来的江湖杀手,还有时间回首在沈淮安耳边小声提醒:“皇帝要活着,你就不能在人前暴露你会武功的事情。”

“麻烦。”沈淮安暗骂一声,拍了拍许衍之的手背:“那你小心点。”

自从十四岁那年大病一场后,沈淮安就开始掩藏自己的锋芒。

在全京都的人的眼中,沈淮安就是个手不能提的废物病秧子,这才有许多王公贵族跑来与其称兄道弟。

于是,沈淮安将自己即将要踹出去的腿,生生给憋了回去。他站在许衍之身后后退了几步,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院中打得火热,许铓便趁人不注意,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号火筒。

就在他要对着天空打出信号似的,斜刺里突然伸-出来一只脚,稳准狠的将他手中的火筒踢了出去。

“岳父大人,知道您为我和月白成亲高兴,可您想给我们助兴就大方一点啊,弄这么个小小的火筒还不嫌丢人,说出去还得让人笑话我们平西王府呢。”

说着,沈淮安便走过去,一脚踩了上去,将扔在地上的火筒踩碎了。

许铓凶恶的目光盯在沈淮安脸上。

虽说太子发话要留沈淮安一命,但没说不可以伤他。先让他把这小子打残了,踩在脚下,看他还怎么嚣张。

许铓面色森然,阴恻恻道:“沈淮安,这是你自己找上门的,休要怪我。”

说着,便持刀砍向了沈淮安的双腿。

沈淮安惊呼一声,往前一步直直踢在了许铓的手腕上。

许铓吃痛,刀尖歪了个方向,才让沈淮安堪堪躲过他的攻击。

许铓皱眉看着近在眼前的沈淮安,一时没想起来,他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病秧子,是如何近到自己身边的。

沈淮安倒没有许铓那般凝重的神色,他只挑眉一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在许铓眼前晃了晃,道:“岳父大人,您贴身收着的兵符我拿到手了。”

许铓下意识摸了下胸口,贴身的兵符果然不见了。

他抬手就要去抢,却被沈淮安躲了开去。

许铓暗暗沉思,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没有那么巧合了。

这个沈淮安一直在装病示弱,恐怕连皇帝都被他骗了。

“世子好身手!”

许铓不敢怠慢,突然发动。

此时他早已将太子的嘱托抛之脑后,招招都奔着沈淮安的死穴而去。

沈淮安不知躲过了许铓的第几次攻击,余光看见许衍之刚刚将一个杀手的胸口开了花,便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推了许铓一把。

同时大喊一声:“不好啦,许太尉要弑君啦!”

许铓不知沈淮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大意地后退几步,便又见沈淮安步步紧逼,一脚踹了上来。

腹背受敌,许铓早已汗流浃背。他要提防着身前沈淮安出阴招,还要留意的身后的许衍之,以防他从背后给他一刀。

就在许铓分神的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听到“噗——”的一声,好似是长刀插|进肉里的声音。

许铓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热,紧接着又是一凉,好似破了个洞似的。

他慢慢低下头,便看到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多插了一把刀。

他缓缓缓缓抬头,便看到沈淮安不知何时已欺近到他身前。

而沈淮安手上,正握着那把没入自己胸口的长刀。

沈淮安露-出的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岳父大人,这一刀是替我那早逝的岳母捅的,她在下边等着跟你算账呢!你的血不值得脏了月白的手,你下去之后,要在阎王面前告状,也是告我沈淮安的状,别告错人才好。”

紧接着,沈淮安毫不犹豫的拔出长刀。

许铓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许铓捂着涓涓冒血的伤口,痛苦地倒在地上直抽抽,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许衍之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淮安:“承澜……”

沈淮安站在那里,直直看向许衍之,眼中一片赤诚。

只听他道:“佛经里说,弑父之人死后会堕入无间地狱,永无解脱之日。我舍不得你去受那般苦楚,所以,我代替你去。”

“傻子!”许衍之骂他:“你知道的,我不信神佛的。”

沈淮安眼神暗了暗,道:“可是我信。”

许衍之还要说什么,余光中却见一人鬼鬼祟祟的从沈淮安身后而来。

他抬手甩出长刀,长刀的刀尖直直向着沈淮安而去。

沈淮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长刀从他脸侧越过,直直向着他身后扎去,将他身后的魏德钉在了地上。

魏德本来想偷袭沈淮安,却被许衍之的长刀直直截断了,他甚至还来不及哀嚎一声,便被削去了半块脑袋,头骨嵌在长刀上,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太子见自己的两名得力干将双双死于沈、许二人之手,自己带来的杀手已经尽数伏诛,院中被自己胁迫的文武大臣,也纷纷倒戈。

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自以为十分缜密的夺位大计,就如此轻易的被许衍之和沈淮安给破坏了。

只差一点!

太子狠狠地瞪向不远处的二人,发誓有朝一日,这笔账一定要跟他们算清楚。

院中暂时安定下来,沈淮安和许衍之站在廊下,看着还在持刀胁迫着雍庆帝的太子。

沈淮安毫无诚意地劝说道:“太子殿下,您的左膀右臂都已伏法,您看您是不是放下屠刀,束手就擒呢?”

太子闻言,愣了一瞬,眼神渐渐变得无辜又恐惧。

他先是将视线放在自己手中的刀上,再缓缓抬头,对上了雍庆帝冰冷的视线。

紧接着,“哐啷”一声,太子手中的长刀落地。

太子惊恐万分地将雍庆帝护在身后:“父皇,我保护你!你们要谋反,要杀害父皇,就先从孤的尸体上踩过去!”

雍庆帝:“……”

许衍之:“……”

沈淮安:“……”

沈淮安覆在许衍之耳边悄悄问他:“你猜太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许衍之拧眉思索着,道:“装疯卖傻?”

沈淮安点点头,又问他:“你说他能混过去吗?”

许衍之跟着点点头:“能。”

这次沈淮安不赞成了,摇头道:“我猜他不能。”

许衍之看他一眼,提醒他道:“别那么早下结论,他还没搬出自己的杀手锏呢。”

沈淮安挑挑眉:“他还有杀手锏?”

果然,太子看到魏德的尸体倒在门口,突然像恶鬼扑食一样跑了过去:“我好饿!好香的食物!”

紧接着,他便一口下去,咬下了魏德的耳朵。

沈淮安:“……”

许衍之:“……”

要不是他们两个定力异于常人,近距离观看太子食尸画面,早就吐得昏天暗地了。

就见太子一边咀嚼魏德的耳朵,一边招呼雍庆帝:“父皇快来,这里有好吃的。”

说到这里,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起身道:“有好吃的不能忘了母后,我要去叫母后来吃。”

太子口中的母后,是他的生母,已故的孝慈仁皇后。

那是雍庆帝的发妻,陪伴雍庆帝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果然,听到太子口中的“母后”两个字,雍庆帝用力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才道:“来啊,太子失心疯了,快将他带下去。”

许衍之转头看向沈淮安,挑了挑眉,小声道:“你看吧,杀手锏就是杀手锏。”

沈淮安挑了挑眉。不以为意。

许衍之只抬手点了两下,立马有乌衣卫上前,将太子带了下去。

雍庆帝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满院的尸体,和那些瑟瑟发-抖的朝臣,顿时觉得无力。

“你看着办吧。”

这话是对许衍之说的。

紧接着,雍庆帝抬手唤道:“魏德,回宫。”

一阵冷风吹过,整个院落寂静无声。

雍庆帝突然反应过来,放下了手,只又重复了两个字:“回宫。”

说完,便独自一人,率先走出的平西王府。

许衍之派了几名乌衣卫护送着皇帝回去了。

接下来一个月,许衍之都没有进过平西王府半步。

此次太子谋逆一案,牵连甚多,朝堂上几近一半的朝臣都牵连其中。

这些人该革职的革职,该流放的流放。

一时间朝廷空缺大半,雍庆帝下令,今年增开恩科,广纳人才。

许铓已死,太尉府也被抄了家,九族里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许衍之护驾有功,并不在其列。

许夫人崔氏本来要带着许青山躲进皇后宫里去避难的,可在他们出发之前,许衍之先一步找到了他们。

崔氏和许青山都死了。

只是崔氏临死前说了一句话:“不是我容不下刘氏,是大乾容不下她。”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直直扎进了许衍之的心口里。

什么叫大乾容不下她?

许衍之在今后的每一天里,都在寻找真相。

至于太子,那日他直接被乌衣卫带进了诏狱。

可许衍之还来不及审问,雍庆帝一纸诏书,就将太子提了出去,幽禁在了宫中。

雍庆帝只下旨说太子是得了失心疯,才受人蛊惑做出此等谋逆之事,错不在太子。

诏书中甚至只字不提废太子之事。

太子在离开诏狱之前,曾放下狠话:“你和沈淮安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着点,不定什么时候孤要送你们上天呢。”

许衍之“唔”了一声,挑眉道:“太子殿下指的可是那些埋在平西王府的炸药?微臣还没多谢太子,给乌衣卫提供如此多的火药,给北镇抚司省了不少的开支。”

太子被气得说脸红脖子粗:“连炸药你们也知道?你们还收起来了?”

“嗯。”许衍之点点头,为避免暴露沈淮安,许衍之只说是自己将炸药收回来了。

“多谢太子殿下。如果今后太子还能坐上高位的话,希望不管是要奉例还是要军饷,太子都不吝提供才好。”

太子离开诏狱,直到进了皇宫,脸上被气出来的红晕还没消散。

雍庆帝见状,无甚表情地道:“太子红光满面,看来诏狱的生活不错。”

太子立马低下头去,道:“多亏许指挥使照拂有加。”

雍庆帝只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自己过去吧,先把病养好了,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

没人看见的是,太子隐藏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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