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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Casablanca篇·趁夜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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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残阳似血。萩原的幼驯染正背对着他,趴在桌上的侧影被夕阳镀了一层猩红的轮廓。萩原见他的手安分搭在桌边就明白过来对方在睡觉,可外套披上对方肩头盖过脊背的刹那,松田就睁开双眼,同时手腕前移,迅速握住了桌上那枚饱经风霜的解压骰子。

“哈欠。”他将萩原盖上的外套裹好,用手背贴了贴因趴在桌上打盹儿而发热的脸颊:“野中那边解决了?”

“他说是收到了‘地狱的礼物’。”萩原也靠过来,坐上桌边。都不用他挥手示意,松田就从善如流地把东西都扫到自己面前。也是一种幼驯染的默契。

“野中看门口有礼物盒就搬了进来,他以为是小石川订购来送给自己的商品,就想先拆开看看,最好能掉包换钱……”萩原单手勾开罐装咖啡的拉环,递给松田:“总之是非常无语的理由。”

“所以那家伙有经济困难啊。”松田捏着眉心啜了口咖啡——是刻在记忆里的苦味:“怪不得连地铁费都要算在分手归还项里。”

他看出来萩原试图绷紧面部肌肉,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这也要分手时向女性讨要的话,未免太逊了吧?!”

“总之他一口咬定是蓄意谋杀,并且和之前的‘生日蛋糕爆炸事件’有关,但三起以上有明显串联的案件才能并案,现在‘东都铁塔爆炸事件’已经移交给特殊搜查3系……”萩原叹了口气,眼睫垂落、肩膀也放松下来:“他认为是乙羽女士在报复他们的诽谤。”

“而且‘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大冢他们就死在“名誉损毁罪”判下来的前一天?!’”

萩原倒是把野中的腔调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而且乙羽女士也忽然决定撤诉。”

“如果按照‘名誉损毁罪’来宣判,大冢他们最多只是3年以下的刑期和50万元以下的罚款,现在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没办法为她提供不在场证明。”松田放下咖啡。罐子底部在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我也只能提供‘生日蛋糕’当天部分时间段的证明。中间我也有外出过,不能确定她的行踪;而且如果是乙羽小姐委托别人对蛋糕进行调换的话……”萩原说到这,略显无奈地笑了下:“还不知道班长那边打算怎么办呢。”

嗡。

松田低头摸出手机,是电子邮件。

“啊、书房差不多修好了。”

“……小良夜那边吗?”

“是啊。”

“……毕竟那家伙连梦里都不怎么肯来,我们只能从每月一度的水电费账单上见到他的姓氏了吧。”

更何况说起来,那也确实是有珍贵回忆的地方。望月邸距离警视厅并不算太远,空间又足够宽敞,水电设施一应俱全。当时伊达和娜塔莉早就决定好同住,降谷和诸伏也各自预定好去处,望月提出“随便住”被他们俩打趣后,就十指交织、颇为严肃地前倾身体——那副模样松田还记得:“好吧、我想好房租了。”

“你们来负责做饭。”望月用一副地主压迫劳动人民的表情说道。

彼时松田和萩原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出同一句话:“这家伙不会以为他在当坏蛋吧?”

——至于毕业后的第一个月,他们每次踏入这间房子都需要做心理斗争,那就是后话了。

望月的户头上有令人咂舌的数字——据说是这栋多灾多难的房子在他童年那场痛失双亲的火灾里第一次被摧毁时得到的巨额赔偿金。

望月良夜倒是有留下遗嘱,但其实是真心话大冒险他认输的产物。他玩笑话般地写下一句“不动产请转交给我的同期”,还认认真真写下他们五人的名字、后面再接一句:“如果全都来见我了的话那就上交国家吧。”

话是这么说,下笔撰写的口吻可足够严肃,严格符合法规要求——不愧是理论课接近满分的职业组学员——所以这份游戏产物被认定为亲笔遗嘱,之后望月邸的不动产登记权利情报上,户主那一栏多了五个新名字,没一个和它同姓。

他们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丧心病狂之徒秘密入室,撬开书房的门锁,用一场爆炸将望月良夜留下来的重要的一部分付之一炬。从此以后有些物理意义上的、他留下的痕迹就永远消失了。警报得的确及时,但蔓延的火焰还是烧至隔壁的主卧,把挂在衣柜里那件始终没有被穿过的、那天在暴雨前收回的制服化成了灰烬。

望月良夜大概自带能让人气得跳脚的天赋吧。明明每次都已经赶上了,但到底还是来不及。

书房的惨状萩原没太仔细去看。陈设大部分都只剩下残渣,包括那面被称作“秘密”的镜柜也在爆发的高温下瞬间融化。

“他们说全部完成,只待验收。以及、”松田顿了顿,翻转手机屏幕让萩原看,“还有一个保险箱。”

……

保险箱造型精致,体型迷你,看起来最多能放下一本书,难怪他们之前没发现。

其质量实在过硬,抹布擦过后银光锃亮,一尘不染,表面只有轻微的划痕,从前恐怕被望月藏在深处,所以才无一人找到。

松田掂了掂,还挺沉。密码轮盘做工相当精细,不是能被随意拆解的对象;箱门和箱体严丝合缝,浑然一体,他连个缝隙都摸不出来。

打开看看?他们又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样的疑问。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在望月邸的书房。他们站在垂下帷幕的镜柜面前,最终还是一同摇了摇头,只放下合影就离开,就此落锁封存了属于望月良夜的一切。

萩原看松田的食指在骰子的一面来回滑行,开关咔嗒咔嗒地起伏就看出他心绪不宁:“……试试看吧。”

“这种保险箱应该有固定的错误次数……多次错误的话可能会远程警报哦。”

只有这么两次机会,一人一次。如果失败,那也再无探寻的必要。那人已故去太久了,安息或是他所追求的。

“那萩先来。”松田让开位置。

六位数字密码。

萩原在保险箱前站定。

小良夜会选用什么呢?最常见的应该是日期,年月日,通常具有唯一性、纪念意义。

他微微弯下腰,指腹触上密码键,越过保险箱上方的视野,他看见了浅蓝色的半袖制服和裸露在外的小臂;制服主人手腕的内侧还有一道墨痕;尾指处是长期抵在画板上磨出的薄茧。

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几乎不敢抬头,只为让那位幻觉先生停留得更久一些。这个角度他明明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觉得望月好像露出了带有鼓励意味的笑——一如既往的。

他轻轻拨动命运的轮盘。

是22岁警校入学的那一天,是他们所有人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咔嗒。

保险箱门向外弹开。

“不愧是萩……?”松田俯身凑过来轻巧而小心地将保险箱门向外拉开。陈年的气味像是铁锈涌入室内,两人皆是一滞。

松田隔着手帕捏出一张信笺,展开后发现上面写的是花体英文,稍微有点让人头大。

“我亲爱的孩子……”他低声念道:“……这是我送给你的22岁生日礼物。”

“希望你永远铭记哪里才是你真正的故乡,什么才是你应得的结局;永远不要忘却谁才是你的生命的主宰者、掌控你的全部,谁才能驱使你奔赴死亡,鞭策你残喘至今。”

“愿绝望能令你更加坚韧,一路向前,为我所用。”

他隔着手帕摸到信纸一角凹凸不平的印花,把手移开。

一轮纯黑的太阳图案正对应着正常寄信者落款的位置。

萩原说:“信纸上的暗纹像是百合……保险箱里还有东西。”

松田俯身如法炮制再次取出。

是一张警官证。尽管已过多年,它所沾染的鲜血早已干涸乃至氧化变色,但文字依然能透过深褐色血迹勉强辨认。

连嵌在上方的相片都同样渗入了溅射状的血迹——黑发蓝眼的年轻警官长相是一种极富攻击性的漂亮,甚至到几乎能模糊性别特征的程度。那双眼睛尤其摄人,能立刻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轮廓内勾外翘,眼睫细密纤长,而眼尾自然延伸、微微上挑——略显熟悉了——一时间他竟然想到诸伏景光、不过诸伏的眼部线条可比这位柔和太多。

萩原在这位警官冷冷的注视下目光偏移,看向别处。手册编号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出姓名和警衔。

“望月涉……警视。”

萩原抬起头,那个身着警校制服的身影倏然融入暗下来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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