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城的警方带人去到路浣景西他们短暂停留的民宅时,早已人去楼空。
毕竟技术部攻关,沟通警方,警方在派人查探是需要时间。
“这是这段时间内出入丽和小区的全部车辆的监控视频,在我们发现信号的前后十分钟,大概有三辆车出入丽和小区,这三辆车的车主我们也已经找到了,只有这辆车的司机与车主不匹配,所以我们现在重点跟踪这辆车,从对方的行车轨迹来说,它现在的方向是——东唐山。”
“王sir,你们能截住这辆车吗?”景海兰的秘书问道。
“放心,我已经派了人过去了。”
杨秘书看着那辆车,忍不住提了口气,他仔细观察着画面,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sir,你有没有觉得前后车上不是一个人。”他皱眉道,“你看从监控录像中,这个男人比之前的身体要胖一些,身体的姿态似乎也更加随意。”
“你是说这是他们金蝉脱壳的把戏。”
“我觉得很有可能,你能不能把这辆车全程的录像给我调出来,我想知道他们是在哪里换的人。”
杨秘书仔细对比了视频后,总算锁定了大概的位置。
“不过只锁定位置有什么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怎么找人。”王sir有些不耐烦地道。
杨秘书却摇了摇头,“离境的通道只有那么多,不是海港就是机场,其次是东唐山,以他们现在被警方全面通缉的状态,肯定没办法大摇大摆地打车离开,所以应该有人或是车辆接应她们,而且附近的这条公路向南可以到机场,向北可以去港口,查查这段时间有没有车辆去港口或是码头的,重点可以关注货运车。”
“这可是个大工程,怕是要点时间。”王sir皱眉道。
“你要尽快,不然董事长责怪下来,我们谁也担不起责任。”
王sir陪笑着点头,心里却嗤之以鼻,高高在上的景氏掌舵人,多高贵啊!不照样跟出来卖的鸡一样搔首弄姿,人家卖的也玩不出姐弟乱.伦的事来。
说起来他还真有些佩服这两人,干得实在漂亮,造福大众啊!
不过佩服归佩服,该抓还是要抓的,不然头上乌纱帽怕是保不住。
“这里是通向机场和港口的主干道,车子大都都是奔着这两边去的,大货车也有不少,这要查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有那时间,人家早跑了。”王sir抱怨道。
杨秘书却不理会王sir的抱怨,而是给机场和港口那边的负责人各打了电话。
“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异常情况。”
杨秘书想了会又打电话给了机场的负责人。
“张总,你们机场今天有多少辆货机起飞?”
“大概四十多辆,怎么了杨总,是不是有货物托运啊!”
“没有,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您也知道一些情况,我们董事长逼得狠,我怕那两个凶徒抓着机会坐飞机逃离,所以想问今天飞机能不能停飞?”
“停飞?那可不行,停飞一天机场要损失多少,而且管理那不全乱套了。”
杨秘书虽然知道不现实,但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总觉得机场会是他们逃离的方向,当然港口也不能放松警惕。
杨秘书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工作十余年,自己的直觉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
这倒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而是很多时候,所获知的信息繁杂谬误,一时无法理出头绪,这时候凭着自己的感觉走,反而能豁然开朗。
他当即给景海兰打了电话,他无法做到的事,不代表景海兰不能做到。
同景海兰打了包票,杨秘书挂断了电话。
“王sir,这边就麻烦你看着,我要亲自去机场看着,有什么消息,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提着自己的外套匆匆离开了警察署。
半个小时前。
一辆白色的运输车向机场的方向靠近,不过在机场入口被人拦了下来。
“朋友,怎么回事,平时可都不用查车的。”司机陪笑地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配合检查就行,把后面的车厢打开。”
“好好。”他忙下车打开了后车厢。
车厢内是内部采购的一些物品,车上一目了然,基本没有藏人的余地,车子底部他也弯腰看了一眼,便挥手放了行。
而机场四周正有无数双眼睛扫向这里。
直到车开进了仓库,肖鸣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两位,把你们接进来可是费了我一番心思啊!”肖鸣苦着脸道。
看到两人的时候,他忍不住眯了下眼睛,这两人果然是最近警方通缉的那对‘杀人狂魔’。
虽然两人都做了装扮和掩饰,但是肖鸣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肖先生,辛苦了,只要我们顺利离开曼城,你的事我们会永远烂在肚子里的。”景西笑着跟对方握了下手。
肖鸣眉头一跳,假笑回应。
“待会你们藏在需要送上飞机的货物里,我会让人把你们送上飞机,我这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帮你们忙,所以你们要一切听我的安排。”
“当然没问题。”
到达机场后,杨秘书和景氏负责机场这边的负责人见了面,两人站在候车厅的巨大玻璃窗前面,看着停机坪上停放的飞机。
“你说他们会不会就藏在这些货物里。”杨秘书双手合在一起。
“就算真藏在里面,你没有具体的情报,这么多货物,一一查验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也要查,不然董事长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不起。而且董事长答应全力配合我们,只要人手足够,大海捞针也能捞出来。”杨秘书坚定地道。
“你现在安排下去,从现在开始,任何车辆都不能进出机场,人员出入也必须严格按照要求,另外所有的通风管道,下水道出入口,都要让人守着,三人一组,不要落单,不然很容易被针对。”
……
杨秘书心细如发地安排着。
“什么,今天机场所有的飞机都停飞了?全面检查?”肖鸣有些惊诧地道。
他忽然发现事情开始大条起来。
他都已经把两人送上飞机了,现在停机,那不是等着事发吗?这不是要急死人吗?
已经在飞机上的路浣和景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按照肖鸣的安排,这时候飞机该起飞了,和预定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却丝毫没有起飞的意思。
路浣从集装箱内爬了出来,透过飞机的窗户看向外面,果然看到外面嘈杂不堪。
机场的工作人员正检查着另外一辆货机。
“看来咱们计划砸了!”路浣道,“这回要拼命了。”
“你怕吗?”他问道。
“我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路浣低头擦着手.枪。
他靠在机身上,猝不及防地亲了下她的脸颊。
“想亲你就大大方方亲。”路浣睨了他一眼,然后捧着他的脸,撞了下他的额头。
“我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笑道。
“我知道。”
“咱们干票大的!说不定还能白嫖一飞机。”
路浣从背包里翻出一根铁丝,猫着腰向驾驶舱的舱门方向跑去。
舱门是关闭的,她试着推了一下,没有开,她才拿出了铁丝,在钥匙孔里搅动起来。
这技术还是当初跟大院外面的那群混混学的。
卡达一声,她推开了那扇白色的门。
门后就是驾驶舱,驾驶舱上各种按钮看得人眼花缭乱。
对路浣来说,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她十八岁进了空军学院,毕业后进入部队成了一名共和国的飞行员,飞龄长达五年。
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
就没有她没飞过的。
她坐上主驾驶的位置,然后飞快按下一堆按钮。
景西则在副驾驶位上辅助她。
一年前,他们花钱在一个小国的飞行培训基地进行过短暂的培训。
因此景西对飞机的操作也是不陌生的。
普通民航的运输机起飞时间有些长。
而她们操作飞机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发现。
杨秘书大吼道,“他们在飞机上,给我拦住他们。”
“让武装人员过来,一定要给我拦住。”
飞机在跑道上慢慢向前滑动,还没有起飞的意思。
机身开始有叮叮咚咚的声响。
路浣回头看可一眼,她的视线忽然凝固,整个人如芒刺背,浑身血液都在疯狂叫嚣着危险。
“警报,警报,有危险正在逼近,威胁宿主生命安全,启动紧急庇护程序。”
“嘀——系统遭遇来自未来不明波段信源攻击,紧急庇护程序启动失败。”
“嘀嘀嘀……”
系统发出警示也就一瞬的事,路浣根本来不及思考,强大的本能让她几乎未曾犹豫,就向景西的座位跃去,将景西带趴在座位上。
轰得一声,不再是子.弹如挠痒一般的声音,路浣所处的位置被炸了一半,玻璃四分五裂,轰然破碎,仪器散发着焦臭的味道。
路浣压在景西身上,死死抱住了他的身体。
景西感觉到脸上黏糊糊的。
“浣浣,浣浣,你没事吧!”他强忍着恐惧道。
“景西!”
“我在!我在!”
“我…我有点……疼。”
她气息微弱,下巴靠着他的额头,微微下移,温热的唇最终停在了他的额头上。
温热的液体流进了他的眼中,疼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浣浣,浣浣,你别吓我。”
景西艰难地坐了起来,这才看清了她的后背嵌满了玻璃碎片,白色的上衣已经完全被染成了鲜红色,背部还有一片灼烧的痕迹。
她的脑袋无力地滑了下去。
“没事的,不疼了。”景西双手颤抖地抱紧了她的身体,五指扣握在一起。
飞机一半操作平台被毁,失去了飞行能力,停在了跑道中端。
这辆半废的飞机也被渐渐被包围。
“你不该让我一个人活着的。”他在她耳边低声轻诉。
“我很快也会来找你的。”他低头将她嘴角的血抹去,而后低头吻了下她逐渐冰凉的唇。
那个少年浑身浴血地看向飞机外的人,这一刻,再无顾及地倾泻着自己的怒火与绝望。
像是不要命一般,也确实不要命了。
有人倒下,而他自己最终也无力地倒在血泊中。
最终他的世界化作一片血色,一切的声音都远去了,他的手却始终紧紧的与她扣在一起。
‘你说这个世界很大,不只有黑暗,还有盛开的花。’
‘我信了,’
‘因为你就是盛放在我心间的那朵花儿。’
‘当这朵花儿凋零时,我亦无法忍受在没有花的世界里活着。’
‘再见了,我的花儿。’
……
(少年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