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几点睡的？”
江星涵一来就趴在桌上，“昨天啊。”尾音拖得很长。
“我想想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唉呀，没睡。”
“今天早上大概三点多睡的吧。”
宋霖月摇摇头，“看来今天上课我要一直戳你了。”
“嗯，”以一种上下起伏的音调从江星涵那里传出，“不用，我睡一会就好。”
宋霖月注意到蒲伯屿踏进教室查看早读情况，全班就江星涵一人没有站起来。
“江星涵！江星涵！快醒醒。”宋霖月小声喊没反应，干脆上手推推旁边的人。
江星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嗯？”揉揉半睁半闭的眼睛。
“班主任来了，快点站起来。”
“老蒲来了要什么紧，我想他已经习惯了。”
宋霖月拎着江星涵的胳膊，“快点起啦。”
“行行行，”江星涵手捂着打哈欠，“服了你了，你真的是我大哥。”
随手从桌上抄起一本书，无情地读出声来，“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
“嗯，今天表现不错，没有睡觉，继续保持。”
蒲伯屿很是欣慰，终于开窍打算好好学习了？
“谢谢您嘞。”
也许这是一个反嘲。
“哎，帮我看一下黑板上写的那边写的什么，我看不清楚。”
正在打瞌睡的江星涵猛地睁开眼，“吓我一跳，你。”
“你先记下来再给我抄一下。”
这人学习是真麻烦啊，不情不愿地提起笔。
朝完甩给宋霖月，“麻烦。”
这一上午江星涵一共最多睡了30分钟课间休息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在不停打瞌睡
“江哥，你今天怎么萎靡不振的，晚上早点睡。”
林在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
“要不是这位宋哥，我想我睡一早上肯定就缓过来了，他以后就是我亲哥。”
众人看着眼中透露出生不如死的江星涵，又看看宋霖月。
他到底对江哥做了什么？
“小江，你跟我出来一下。”
中午吃完饭，江星涵就被一个皮肤黑黝黝的中年男子叫了出去。
“教练，有啥事？”
篮球队的教练站在班级门口，“你去把篮球队的人都叫出来，在篮球场集合，我在那边等你们。”
“人都来齐了？怎么少一个人？”
“教练，有一个人退队了。”那个人同班的同学帮忙回答。
教练扶了下眼镜，“那少一个人怎么办？谁给我去找个人去。”
差一个人？江星涵就想到了个合适的人选。
“教练，我有个兄弟，之前单挑过，打得还不错。”
大家都看向江星涵，谁啊？面这么大，江哥都觉得厉害。
“宋霖月，我的同桌。”
有人总比没人好。
“你去找一下江星涵说的那位同学。”篮球队教练随手点中了林在去找人。
这个时间点是午睡的时间，“教练，现在去找，万一人家睡着了，这咋整。”
身为同桌，江星涵很熟悉宋霖月，“我们全班就他中午不睡觉。”
林在得知消息后转身跑向教学楼。
从窗户往里看，
林在在窗外上蹦下跳，拼了老命在外面挥手。
谢天谢地，宋霖月终于抬起头了，满脸疑惑。
找我干什么？
“宋哥。”
“找我？”
林在揉揉甩酸的手，“对，你先跟我去吧。”
不能站在这说了，教练和队员还在篮球场等着呢。
“篮球队少个人，江哥推荐你去。”
林在带着宋霖月跑到篮球场，“教练，这就是宋霖月。”
宋霖月面无表情，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拉来晒太阳。
“篮球队有一个名额你来吗？”
教练干脆利落抛出邀请。
宋霖月看着教练后面的江星涵和他的三个小伙伴，向他招手。
“行。”
“好，下个月开始陆陆续续就有比赛了，今天是星期五，下个礼拜一开始正式训练。”
“就这样，解散。”
队员们都各自回班。
“你们四个是粘在一起的吗？”无时无刻看到一个人出现，其他三人必在。
“这只能说明我们是志同道合。”
“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宋霖月翻了个白眼，“知道你还推荐，因为你我都牺牲了学习时间。”
“又没有人让你一定要同意，关我啥事。”
“都在面前了，不同意就太不近人情了。”
确实也是给面，“行，宋哥，以后有机会在所不辞。”
“别，也别以后了，就现在吧，你给我好好学习，我可不想被你拉低排面。”
江星涵一听到学习头就大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放过我吧哥，学习真来不了。”
宋霖月铁了心要让江星涵学习，“不行，没得商量，我的朋友必须得上的了大学。”
突然有点后悔当他的兄弟了。
“从今天开始，上课认真记笔记，作业好好写，我会查。”
这不神经病吗？为什么要管我学习？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莫名其妙！
“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会烦死你的。”
这意思是又睡不好觉了？别这样，江星涵手臂锁上宋霖月的头，“你不能这样，只要让我好好睡觉，干啥都行，哥。”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谁也别想阻止他睡觉。
“嘶。”睡梦中江星涵感觉到一阵刺痛，“哇，你是有大病吧。”
宋霖月收好圆规，“让你晚上不睡觉，上课不听。”
“行行行，我学还不行嘛。”
江星涵从抽屉里掏出水杯，喝了好几口，揉揉太阳穴。
看着讲台上狂写板书的物理老师，“楞次定律：在闭合电路中磁通量的变化受到阻碍。‘增反减同’，‘来拒去留’，线圈面积有扩大或缩小的趋势······”
现在开始学有什么用呢？之前的一点都不会。
周五没有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刚打下课铃就可以回家啦。
“冲冲冲，我看谁第一个跨出教室门。”
“终于放假了。”
教室里充满要双休的愉快心情。
蒲伯屿从办公室踏进教室。
“老蒲怎么来了。”
蒲伯屿拿起木尺巧巧讲台侧边，“先坐下来，说点事情。”
“下周一开始考试之前通知过的，放假在家好好复习，现在离高考没多少时间了，别再想能拖就拖了，要有点紧迫感。”
就说了这么几句，蒲伯屿就出教室了。
哎呀，又要考试了，不知道冷竹君要怎么说他了。
江星涵慢慢收着书包。“回去好好准备考试。”
“都放假了就放过我吧，”江星涵双手合十，“反正你也看不到我学没学。”后面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江星涵坐在书房看着面前的书，“哥，你居然破天荒学习了！”
江星烟一进来就看到这旷世奇观。
“真是稀奇，想通了不拖我后腿了？”
江星涵眉心微微动了动，“你和宋霖月还真是一样啊，一个两个都让我不拖你们后腿。”
“我就说我们很般配。”
宋霖月收拾着要带回去的复习资料，“你都这么差了，佛脚都懒得抱了吗？”
“是没必要，抱和没抱都一样。”江星涵背上他空空旷旷的书包，“还不如及时行乐。”
“林姨，你做的什么呀？这么香。”宋霖月放完书包从楼上下来。
林姨端着菜放在餐桌上，“都是你最爱吃的爱，快来吃饭吧。”
宋霖月去厨房帮忙，“我来，林姨。”把汤端了出来。
“嗯，林姨的厨艺真的没话说，大厨级别的。”宋霖月夹了一口菜，向林姨竖大拇指。
林姨笑得脸上的皱纹团在一起，“嗐，别开林姨玩笑了。”
“没有，是真的。小时候就觉得林姨炒的菜好吃了。”
林姨给宋霖月夹菜，“喜欢就多吃一点。”
“今天你爸打电话来说让你今天早点大视频给他，他晚上有会。”
“嗯，我知道了，林叔。”
“哎，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林姨搓搓手。
宋霖月停顿了一下，一声冷笑。
宋霖月打开微信，拨打视频通话。
“听班主任说下周考试，你周末好好准备。”
“嗯。”
“对了，你同桌学习怎么样？”
宋霖月咽了口口水，“挺好的，英语是他的强项。”
“那就好，成绩出来跟我说。”
“嗯。”
“爸······”
还没等宋霖月开口说话，对方就挂断了。
舔舔嘴唇，盯着桌角想得入神。
“晚上给我留个门，我出去溜达溜达。”
江星烟钻研这题目，“知道啦，早点回来。”
江星涵在街上漫无目的逛着，街道上的路灯忽闪忽闪的，年久未修。
“我跟你说，这点钱，对哥来说就是小钱，洒洒水啦。”
江星涵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可笑，这里啥都缺就是不缺只会说大话的傻X。
晚上街头人不是很多，零零落落的人赶着回家。
迎面走来一群人，交流声贼大，不用想这肯定是某一帮小混混。
领头走的人路过的时候斜视看了江星涵一眼，留下一个邪魅一笑。
“有病。”
江星涵双手插在口袋里，眉眼间尽是冰凉。
猫咪在各个黑暗的小巷里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