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玫瑰，我反而不想要玫瑰了。
一朵也得不到的时候，我才想要玫瑰。
人人都可以采的玫瑰，
对我有什么用呢？
他后来又去找了教授询问有关方面，通过书籍了解世界是他在孤儿院里唯一的方式，那群人真的低俗鄙陋，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浑浊不堪。
只有文字，被印刷出来的东西，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油墨气息。
“你看来对养宠物真的很上心，的确。它们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
“家人？”
陌生，他从未感受过。无论书上的文字如何描绘的精确温暖温馨，但当他看到孤儿院时候，棱角会划破他的想象，幻灭掉，尖啸会充斥他的大脑，他变得越来越敏感难以忍受。他们会觉得他又变得古怪孤僻不合群。
“可能比家人还要亲近，陪伴着你度过漫长岁月。即使有小脾气但很快会消解，梅乐思的那只松鼠从来没有咬过他。”
“其实它们很可怜，你拥有绚丽多彩的世界它们并不了解，而它们的世界里只有你。听不懂你的意思，也不会说话，你要是不回家它们也不知道你去哪了，所以才会发脾气吧。”
“你想养一只什么呢？龙和鹰头马身有翼兽在霍格沃茨可不行。”
那是上次被教授撞破的书籍名录。
“我想，大概会是一只小狗……”
……
他恢复能力惊人，除了右手的石膏绷带不太方便外，在医务室里躺了两天后被庞弗雷夫人允许下床活动活动。
等泊拉赶到医务室时，汤姆已经从床上起来，站在窗边，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变凉，但他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
夏天结束了。
灵光每每瞬息即逝，下坠才是法则。生命就是那随时都在解体的东西，是光明单调的消逝，是黑夜中乏味的分解。所以冷空气在席卷他，包围着他，他喜欢这种氛围，树叶凋落枯萎。
“庞弗雷夫人说我可以出院了。帮我换衣服，我们去实验室。”
汤姆转过来看向泊拉，他不会缺席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会，他知道什么是重要的，能给给他帮助，就算一身的伤都没有好，也绝对会出现。
泊拉找来汤姆的衬衫和校袍，让他套好后自己帮他整理，男女有别，他们已经长大了所有更加要注意，泊拉转过身不去看但那些衣物布料摩擦的琐碎声音刺激的她耳朵微热。
汤姆套好了衬衫轻声叫她，她转过去将最上面的扣子系好，衣缝间隐约露出来那些红紫色的擦伤以及撞伤遗留下来的痕迹，多么的惨烈。
“痛吗？汤姆。”
动作尽可能的轻柔却还是忍不住问他，伤口触目惊心，在他的皮肉下发芽。
“还好，我以为最多就是这些擦伤，没想到把自己弄骨折了。”
汤姆淡淡的回答，当时赛况激烈，顾不上伤势如何，而反应过来已经被送到医务室里，那时他才感觉到疼痛袭来。
每一种痛苦都带有确凿无疑的印记。痛苦是像一场不治之症，间歇性地折磨着，他享受这种疼痛。
“下次不要这样了。”
将保暖的背心套上又替汤姆将校袍穿好，他对自己的仪容很注意，表现的一丝不苟。
“如果你不再和我置气的话，应该没有下一次。”
他伤并非和泊拉有关，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合适的地点说出合适的话这一直是他惯用的，剩下猜测交给对面的人她会揣摩反省。
汤姆低头看着正在为自己打领带的泊拉，她好像还不知道怎么给别人系领带，正在研究摸索。
“我没生气啊。”
泊拉反驳，虽然极力否认，那场比赛中场两队的比拼吸引走绝大数注意力，但是细细思考泊拉知道汤姆的暗指，柯利弗和陆斯恩是表兄弟还同属赫奇帕奇。
不敢将怀疑的祸水再度牵扯到下一个人身上，现在的情况本来就已经够乱了，隐约还是因为那个学期里关于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争端，泊拉没有问过汤姆这件事，就算问了也只会得到一个冰冷的眼神作为回复。
他在斯莱特林里到底在做什么呢？
终于攻克下难题，系了个歪扭的温莎结还有些松松垮垮像是动作过大就会前功尽弃的样子，怎么给别人系就反应不过来，领带有些略显难看的挂着，汤姆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主要是……”
说到一半没有下文，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泊拉还没有忘记他们吵架的缘故，是隐瞒和知而不言，是时间里逐渐被消磨的真诚和产生的嫌隙，是不对等的坦白，是时光里的分叉路口。
泊拉只是低头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而她真的在介意泰贝莎吗？
“我会解决的。”
关于这些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牵着泊拉离开医务室，耽误了两天多的时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横贯人群，穿梭着，可以说他明目张胆的牵住泊拉。她感到在这一瞬间好像被承认，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在身后拉扯着交融。
“送给你！祝你早日康复。”
实验里泊拉拿着上次从霍格莫得取回来的礼盒，明明早就放在宿舍里都落了层薄灰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送出去。
半个学期里不是汤姆行踪不明就是泊拉在故意的躲避不及，不断地错过然后错过还是遇到了一起。
“谢谢。”
没有拆开包装汤姆接过放在他的实验桌上，那个来自于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标记他知道里面是什么。
“谢谢你……”
泊拉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道谢，她的所有情绪都在沉淀中酝酿，现在发酵的泡泡被戳破，略高温度的生气融入空气中不见。
和他们在上课的时候一样，礼貌恭谦，这一次少了很多疏离，双方都在说谢谢，所以那感谢中也蕴含了几分真意。
一只手负伤缠绕上绷带又因受伤的是右手，就连书写都有些困难汤姆停下对实验仪器的摆弄调配，他现在的确操作不太方便，便和泊拉并排坐在靠窗的那张桌子，拿起本书籍开始翻看。
难得气氛融洽，泊拉的目光落在汤姆的打上石膏的手臂心里又犯了坏心思。
汤姆看见泊拉无比幼稚的行为没去出言阻止，任由她在石膏上乱画，如果这样会让她心情好起来那就随她去吧。
没再问他和泰贝莎是什么交易，他们对于这个话题算是就此结束，心照不宣的掩盖过。而泰贝莎也没有在这几天出现在医务室里，她就宁愿开始相信汤姆构造出来的话。
“泊拉其实……”
突然开口，却戛然而止，那些故事汤姆觉得泊拉并不需要知道，言语是最有用的力量，他这个学期并非是单纯和泰贝莎搅和不清，有求必应屋那一次就是他故意透露给泊拉的意思，只不过她顾着争执。
“怎么了。”
她画了个愤怒的表情，在听到汤姆叫她的时候又停止笔尖的滑动，以为这会引起他的不满。
“没事，你画吧。”
教授的话还在回响，他在挣扎和纠结。
他做的那些事情如果被发现的话迟早会把他开除学校，说不定魔法部也会因此抓他去阿兹卡班监禁。
他会下地狱的，不是现在。
“我一直在做梦，汤姆。”停下笔，上面已经被她画的乱七八糟，现在可以在聚会之前好好说会话了，像是天赐的时间，汤姆一直会解答她的问题的。
“我梦到一双红色的眼睛，一个小女孩，她看着好像是我妈妈。希尔夫人说我们长得很像，都是一样的。”
“你看见我的博格特了吗，改变形态之后居然也是红眼睛的兔子。”
“我开始害怕我的记忆出现错误，还是说原来的东西都是假的呢。”
如果说可以武断的划分她的人生轨迹那么只会分成两段，前一段的模糊不清会不会导致后一段的记忆错乱。她害怕所以她想要找到真相，而那个分界点即是孤儿院里的秋天伊始。
夏天结束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半分眷恋，生命走向枯死的开始才是遇见。
她转过头那些被湖水吞噬的光落进她的眼底，好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一般。
他惊讶于自己似乎没有透露过半分更加深层次的东西，为何她会知道，但那双眼睛里清澈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笼罩。
被世俗束缚难以接受的那些，泊拉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一如既往的全盘拖出，等待他的回应，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即是炼狱。
起起伏伏却不曾露出过水面过，终始不渝在深海里窒息。
“汤姆，你可以用摄魂取念看我的记忆吗？”
……
等到晚上的聚会开始，汤姆顶着教授探究以及同学们憋笑的目光带着满是花纹的石膏出席，泊拉落座在汤姆旁边的座位上时修看着松了一口气，教授的眉头也变得舒缓平滑。
“我希望你们在参加魁地奇比赛的时候能够十分注意自己的安全，没记错的话上次是修，这次是汤姆，下次我可不希望看见再增加一个人。而多来参加聚会就不会那么危险，书本又不会吃人。”
斯拉格霍恩教授打趣，惹得密室内笑声连连，但在坐的各位也就只有汤姆和修隶属于正式的魁地奇院队，剩下的都集中精力在俱乐部。
那场比赛他作为院长看的也是心惊胆跳，那种速度的俯冲坠落，除非是学会移形换影才能挽救回来。
“好了，我先宣布一个好消息。”教授示意众人停下，安静听他宣讲，“上个学期中我们的同学拿出了令人震惊的作品并成功申请专利，现在证书已经发下来了。”
主位上堆叠着四本封皮质地精致的证书，还以为是教授的藏书所以没有在开始之前的闲聊中投入过多的关注，教授一册一册的朗诵，所以就连语气里都带着荣耀。
“修，关于识别复方汤剂魔药研制已经通过监察部科研部的考核，正式颁发专利证书。”
在场众人纷纷鼓掌祝贺，在掌声中接过那张专利申请书，随后目光一直停留在证书上。
“泊拉，美丽药剂独角兽眼泪，通过专家检验确认是原创设计新品，也通过了专利申请的考核。”
教授将证书递向还不忘加上一句，“很好的东西，当我给那些老朋友分享一点试用装的时候他们纷纷向我大批量订购，你上次交上来的量产技术我也已经找人去进行了，相信很快有你名字的产品就能风靡世界。”
谢过教授接下那张鎏金的专利申请证书，压低的目光也难掩自己的内心的激动和喜悦，这可是自己的第一款产品居然就得到如此好评，以及一张来自于魔法部的证书证书。
她在实验室里并非什么事情都没有完成，至少在汤姆不在的日子里完成了关于技术的改良如何量产制作工艺复杂的魔药。
“最后，魔药增强剂、追踪器两项专利获得者里德尔先生。”教授满意的点点头，将两张鎏金奖状递给汤姆，他最喜欢的学生而未来必将不凡，甚至有意的用上尊称。
“魔法部那边对你很感兴趣，日后如果有重要的场合我会带你一起出席的。”
重磅的承诺抛出，斯拉格霍恩教授无疑是暗指承诺替汤姆在魔法部里铺平道路，那是怎样一份殊荣。
汤姆礼貌的道谢，并表示斯拉格霍恩教授对每一个同学都极好，如果大家有申请专利的想法教授一定乐意代劳。
那些人的眼睛里确实有嫉妒情绪作祟，来参加俱乐部的目的也绝对不单纯，所有人都很聪明圆滑的老练，笑着恭喜他们。
“魔法部那边特意成立项目资金以资鼓励，所有拿到证书的人将会获得300金加隆一张的奖励，这是古灵阁的支票，你们下去自己兑换吧。”
300金加隆对于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而丽痕书店的导览员一个月工资也不过是42金加隆，300金加隆也就是比导览员整年的工资少些。
专利的申请和考核极为复杂和严谨，这也是为什么上个学期的成品要等到这个学期过半才能通过审查，这还是在教授有人脉的情况下，不然按照正常的审批流程起码要一年以上才能拿到证书。
早在泊拉他们委托申请的时候就已经签订过协议，教授负责全权管理专利的申请。但是在后续的销售过程中需要抽走一定比例的利润，如果是完全依托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生产线销售利润总额就按照四六分成。
所有人自然是愿意接受后面一个提案，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