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拥有,没人想过也许会有缺乏空气的一天,脚下的土地也许会消失不见。
而最重要的是我们忘记了我们本身也属于历史的一个部分,是历史成长中的产物,因而一旦丧失继续发展和变化的能力,就注定要遭受毁灭的命运。
既是历史的组成部分,当然也得分担世界历史中的责任。然而我们对此却茫然无知,十分欠缺责任意识。
浪头已经涌起,终有一天会把我们冲走。也许这倒是好事,是无可避免的好事。
一切美,纵使十全十美,也都是须臾即逝的,很快就成了历史,成了人间的往事。
恐怖与极其悲惨的时代也许即将来临。倘若说在那种悲惨景况中还可能存在快乐,那么只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快乐,也就是回溯较古老的文明年代,展望未来代表愉快开朗精神的时代,否则唯有被物质彻底湮没。
最后用于提交的正式报告关于未来的论述不是危言耸听,这个世界上所生存的生物人类──在此包含巫师和麻瓜的统称即将面临一场严肃的战役和自我之间的内斗完全不同,就连自诩是自然的宠儿的巫师也会收到来自整个地球的报复,而目前为止与生态之间的斗争还仅仅是揭开了面纱的一角,提起释放出信号来而已。
看完那些写的长段的文字心里又继续下沉去,现在大家一直试图寻找一个和自然环境相互协调的方式和平共处而预警找早就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给出答案,世界自然是一个熔炉人的存在即使有魔法的加持也只不过是一个翻滚的气泡,下一秒是爆炸还是熄火决定的权利并不在自我手上。
雾气的来源被模糊的定义,但依旧存有不少的疑问只是那些物质元素的混合就能造成如此迅速的反应以致人死地,难道这后面没有人或者说自然在背后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吗。
“虽然我们的研究项目快结束了,但魔法部给了一本很厚的考题……”
“你说并没有那么急吗,那好吧。我还有自己的研究呢,我不需要帮忙啦,自己一个人也能够很快完成……”
“特尼科那边的情况你知道的,土壤都不能继续种植了……”
水、土壤和由植物构成的大地的绿色斗篷组成了支持着地球上动物生存的世界。
生命创造了土壤,而异常丰富多彩的生命物质也生存于土壤之中;否则,土壤就会成为一种死亡和贫瘠的东西。
污染的雾变成了水,水又会继续污染土壤,植物从土壤中生长,一切构成的精妙循环他们似乎在和整个生态环境为敌。
如此巨大的高山就横贯在他们的眼前,现在他们所做的努力就像是用凿子一点点敲碎石头然后运走,爬山亦或是搬山哪一个可行性都微乎其微,所以上交几份报告之后他们对于这件事的提议已经说尽,要在循环的任何一个环节斩断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而任何后来才意识到的问题都不如在此发生之前就制止并扼杀苗头,预防远远比治理消耗的成本小的多。
项目接近尾声,俱乐部的成员都选择性的到实验室来报道除了日常的聚会之外,其余的空闲时间他们都有些别的安排,泊拉经常一个人熬到很晚才回寝室。
她想尽可能的改良掠夺之水就算效果达不到原来的强度,只要能消除对土壤的后遗症就完全可以大批量的生产使用,消失了几个世纪的东西又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被猜测出,这件事情上泊拉觉得这还异常的违反了巫师社会的标准规定。
教材书籍可以保存上千年之久都未曾改变过,而小小一张配方单却可以人为的失传已久,就连掠夺之水都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复刻出来。传统的文化的变迁甚至走上了两个极端,要么一成不变,要么推倒重来。
但她现在迫切的需要得到掠夺之水的原版配方去拯救那个看上去要支离破碎的土地。
“你到底要做什么。”
小房间里坩埚腾起的火焰似乎在泊拉醒过来之后再也没有熄灭过,她一直在根据手札不断的调整,比参加竞赛的时候更加的卖力和不计后果。
汤姆靠近在实验桌前准备进行下一锅熬着的泊拉制止她的行为,马上就要宵禁而魔药的熬制周期很长她看上去打算又待在实验室里通宵达旦的试验。
“这一次准备又继续固执到什么时候。”
泊拉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无可奈何,转身正准备反驳,汤姆却你给她留有余地,继续指出她这些天来的反常现象。
“你每天通宵达旦的研究,还不需要我的帮助,你到底在黑湖里或者那个梦境里看见什么。你又想做什么呢。”
眼底因为缺乏睡眠浮现出淡淡的暗沉,那双眼睛都显得有些浑浊爬上红血丝,一头银色的头发更是因为没有好好打理变得毛糙黯淡,关于烟雾的研究进入收尾阶段之后她便全力投入掠夺之水这个搁置已久的项目之中还拒绝了任何的帮助,绝心要自己完成。
“你看这个,我最近新研发的配方。”
忽视掉他语句里太过于明显的追问,泊拉举起一只承接着刚刚熬制好魔药的试管兴奋的叙述自己的理论。
“我感觉我们被掠夺之水误导了,后者是依照前者的效果进行复刻,一开始的研究就被后者局限在条条框框之中。我转换了一下思维,追本溯源,这是我最近新做的,也许那个魔药最主要的效果是修复。”
修复、恢复。提高植物的产出,可以依靠快速生长进行轮换不断的收割,另一种可能性是使植株自体翻倍。
“土壤在经历不断的种植之后就算是没有掠夺之水,也会随着一代一代逐渐丧失生机,我们倒推回去如果那种药水的本质效果就是为了修复受损的土壤而使产出增加只不过是它的副带产物,特巴文的生产比特尼科还要多就可以证明。”
特巴文和特尼科以农业为基础的生活仍然依赖于土壤,那么同样真实的是,土壤也依赖于生命;土壤本身的起源及其所保持的天然特性都与活的动植物有亲密的关系。
将书写在本子上的配方递给汤姆检阅,像补丁一样覆盖着大陆的土壤薄层控制着我们人类和大地上各种动物的生存。如人们所知,若没有土壤,陆地植物不能生长;而没有植物,动物就无法生活。
“白鲜、苦艾、……”
配方中有两个他所尤为熟悉的草药,上个学期之中他们耗费了极大的精力去攻克关于魔法部诱导参加的比赛难题,也真是因为有之前的研制基础泊拉的推倒重来的实验进度开展的迅速。
只是因为曼德拉草还在温室种植以及独角兽身上的材料过于昂贵价格,泊拉暂时还没有使用这两种材料进行实验。
从笔记里抬眼看了看摆放在试管架上的魔药,随着一次次的不断熬制呈现出阶梯般色泽递减的变化,最新的一次颜色都减淡到鲜明的绿。
她找对方向,汤姆知道掠夺之水的到底是指的什么。
“怎么样,我是不是有进步。”
若无其事的看着汤姆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色企图找到一些证据来自我安慰,从上个学期开始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再到黑湖底和医疗翼里被允许出院,有时候伤口并不是不存在只是看不见。
“我的想法是特巴文如果长时间进行那么高前度的耕作的话早就会因为失去生命力而枯竭,那么就需要恢复的办法。”
因为,土壤在一定程度上是生命的创造物,它产生于很久以前生物与非生物之间的奇异相互作用。
当火山爆发出炽热的岩流时,当奔腾于陆地光秃秃的岩石上的水流磨损了甚至最坚硬的花岗岩时,当冰霜严寒劈裂并粉碎了岩石时,原始的成土物质就开始得到聚集。然后,生物开始了奇迹般的创造,一点一点地使这些无生气的物质变成了土壤。
然而,这个土壤综合体是由一个交织的生命之网所组成,在这儿一事物与另一事物通过某些方式相联系——生物依赖于土壤。
而人们对待植物的态度是异常狭隘的。
如果看到一种植物具有某种直接用途,就种植它。如果出于某种原因,认为一种植物的存在不合心意或者没有必要,就可以立刻判它死刑。
除了各种对人及牲畜有毒的或排挤农作物的植物外,许多植物之所以注定要毁灭仅仅是由于狭隘地认为这些植物不过是偶然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长在一个错误的地方而已。还有许多植物正好与一些要除掉的植物生长在一起,因此也就随之而被毁掉。
若有若无的轻微叹息,在安静的地下世界里泊拉等到了来自于汤姆的回答。
“我承认过你其实很聪明。”
看着她疲惫的眼睛借助着灯光照亮的是内心里的每一块暗角,他认真的对待反倒是泊拉被那种眼神观察的不好意思。
“有吗…你记得你说过的是我其实并不笨。”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掠夺之水的事情,她想要让希尔恢复过来,弱小,是她一直所能体会到的一种性质,原来可以用不够成熟年纪尚小来堪堪盖过,可是后来发现世界对于每个年龄的每一个阶段的都是一样的残忍。
当重压来临的那一刻,是选择的坦然接受还是不堪承受,其实她并没有拥有这种选择的权利。
“你的方向是对的,那种魔药的确是用来修复的。”
他和昆西谈论过很多次,也是在那无数的散落之中他找到了关于真相的拼图,合上她的笔记本放置在桌面上。
从来都不觉得别人给予的东西是恩赐或者感到庆幸,那种廉价的同情怜悯只会打乱他的安排和享受痛苦的过程。
可昆西和他进行的谈话越多,泊拉所了解的越少,他就会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裹挟着,他曾经长期接受严格且冷漠,同时也要求他非常虔诚的教育,他是在那种几乎修道院般的环境基础上长大,对于这样一种成长路径而言,“打破个人意志”是施行教育的基础。
孤儿院的人哪里知道,这种对个体人格的破坏,以及对个人意志的摧残,在这名学生身上并没有如预期般获得成功,他实在是太强硬、太骄傲、太具有反叛精神。
到了最后,这种教育方式没能成功的教育他去接受,唯独成功的摧毁他的人格,终其一生,他都在将自己全部的想象力和全部思维力量用来针对自己、反对自己,反对他这个无辜又高尚的目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害怕艾德文娜不会如同约定那般帮助特巴文度过危机,你迫切的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
可是现在他好像隐约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里透出的黑暗,似乎不是那么深沉的夜,似乎月亮也有光芒,所以他决定靠近一些好看的清楚。
“不过没事,会好起来。西塔凌其实并不是那种花的名字,它就是配方,是我们上交的那种,它是掠夺之水的前身。”
将真相宣泄出来,赫达·希尔的那些暗示语句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在已经不得而知,汤姆的确是又知晓了另一个秘密,比昆西是作为魂器存在的更加具有实际意义。
他看看泊拉在听闻自己找到的真相居然距离那么近的时候她首先在发愣,这也许是精神恍惚留下的后遗症,然后转为一种恍然大悟的状态,那些在特巴文里生活过的几年时光里微弱不可闻的神秘且奇怪的现象就好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全部都安放在这个一个借口之中,然后她笑了笑,只是嘴角故意拉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她太累了,梦境依旧在不断的折磨她,脑海充盈的快要窒息。
“谢谢。”
对于为什么汤姆会了解的如此清楚甚至比她这个家主都要挖掘的深刻已经不想去探究背后的真相,也许是和赫达的沟通或者他们有私底下的书信往来,无论如何那已经不重要了。
眼前的这个汤姆,还是她印象里的哪一个,他还带着温度,令人眷恋的热。
她并不准备将有关西塔凌的细节传送回特巴文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可以与她分享这个秘密,想要的、希翼的和西塔凌一样,近在咫尺。
即便是那些最不幸的生活,也总会有阳光灿烂的时刻,也总是会出现自沙石间绽放盛开的幸福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