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人现在正在一家马戏团里，基于马戏团这个词汇给所有未来哥谭人造成的阴影，于是他也就跟着父母来了。

很难得的，菲什女士给他放了个不长不短的假期。而与此同时，被派来监视的维克多在接收了法尔科内的指令之时，骂骂咧咧地收走了他一箱草莓奶昔后，便哼着小曲离开了。

但很显然，他那阔别已久的父母并不肯轻易放过企鹅人。在解决了彼此之间的误会后，两个人便兴高采烈地定下了第一次亲子娱乐活动——马戏团。

虽然“飞翔的格雷森”让企鹅人因为熟悉而沉默了一瞬，但是他依稀记得，那被韦恩收留的，最为年幼的孩子似乎尚未出生。而理所当然的，那场近乎和韦恩一家在小巷的经历一样悲惨的故事，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上演。

他刚刚又做了一件无聊的事情，他将那位迪克小子放到了那只在蝙蝠身边叽叽喳喳叫着的罗宾鸟身上。

坐在嘈杂马戏团的他不由得笑出声来，甚至是前仰后合的。这放在平日里显得过于夸张的动作，配合着面前因为小丑表演而笑着的人群，倒也融入得贴合极了。

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韦恩一家，就是蝙蝠一家啊。

纯白空间里，端坐着的企鹅人不悦地看着面前笑得近乎狰狞的幻影。他明白这并不是一次惩罚，毕竟企鹅人已经主动地去诱导谜语人的出现，并将触发点锚定在猫头鹰法庭了。

他在等这个幻影给他解释。

然而他连一个词都没有等到，幻影便伸出带着重影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下颚，并借此带动他整个身体一起上抬。

下一刻，企鹅人对父母随口说了一声，他要出去一下，便向着后台奔去。

所谓的金属，实际上特指四种金属，分别是琥珀金，钷，N金属，以及最后的酒神因子。

其中，N金属他曾经走过一些路子，从埃及的黑市里寻找到过，并转手卖给了丧钟。

同样因为照顾丧钟这个大主顾，钷对于他来说，甚至比N金属还好找。

而琥珀金来自于猫头鹰法庭，关于这个，他已经做出了相应的方案。

只剩下最罕见，也最难寻觅的——酒神因子，哪怕是他本人上辈子的完整人脉，也根本无从获取。倒不是说他不知道拥有者，而是无论是雷霄古，还是哥谭的犯罪皇帝，都不是企鹅人能够轻易放上赌桌的存在。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那双绿色包裹着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单纯的喜悦。随后他拉开了马戏团后院，那辆房车的门。

杰罗姆近乎是错愕地看着面前闯进来的男人。

他在几分钟前被罚了，就像他每天所经历的那样，杰罗姆并不被允许进入马戏团后台，哪怕他真的很想成为一个喜剧演员。

莱拉不在乎杰罗姆怎么想的，事实上，她不在乎除了他哥哥外的任何人。这个该死的女人近乎抽断了他的肋骨，而此刻他所谓叔叔留下的烫伤才刚刚好转。

他咬紧了牙冠，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一天到晚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不是不能接受对方的私生活，前提是他还可以去图书馆翻书。他握着拖把的手掌，疼得近乎失去知觉，然而他仍然得机械地重复，拖扫地上血点的动作。

地上的血甚至还是他自己的，哈，他真会讲笑话。

他还记得后山有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而马戏团正好有一柄好用的斧头。莫名地，他觉得喉咙发痒，像是有什么要从其中破出。

而这个不认识的男人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门外的白昼近乎粗鲁地打断了他那些阴暗的思考，他这才猛地发现，他都想了些什么。

这个男人，莫非是什么上天派来劝阻他的，就像那个家伙生日时候收到的精装圣经里说的那样吗？

带着羽毛的鸟人，哦，面前的男人看上去甚至像只小企鹅。

“你脑海中的囚笼，让你看不清了啊。”那双荧光绿的眼睛看着杰罗姆，满是纯粹的笑意。“你不像是，能满足做一个庞大机器的齿轮的那种人啊。”

他错了，面前的男人就是来给他启示的路西菲尔。杰罗姆有些激动地想要笑一笑，这个家伙，真的很对他的胃口。

而一路找过来的爱德华，一开门，看到的就是一头红毛的未成年龇牙咧嘴，像是挑衅一样看着背对着他的奥斯瓦尔德。

而杰罗姆示好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善，就被再一次地开门打断了。

红发下的蓝眼睛对上了眼镜下的黑眼睛，两个男人心中都想着同一件事。

“这个家伙真是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