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还以为他会被直接带到他哥哥的住所，然而现实却是，他被面前被叫做奥斯瓦尔德的男人带到了一家俱乐部。

虽然有些遗憾地将脑海中想象的说辞一一删去，但很快这个全新的场景便吸引了他的目光。

杰罗姆可从来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实际上，他除了马戏团的大篷车和那个女人满是酒味的房间，也没有去过什么别的地方。

所以当他进入这家被称为“鱼骨”的俱乐部时候，他总算显示除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几分兴奋。

当然，前提是这种情绪不是他埋着头盯着一个被打得半死，正在苦苦哀求坐在座位上的女士怜悯的人形生物而产生的话。

企鹅人是过来向菲什女士报备的，也可以说，他并不知道杰罗麦的方位所在，所以将这个难题转移到了菲什女士身上。

似是而非地，将真相半遮半掩地叙述，很快菲什的脸上便挂上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聪明人总是会思考到更多的东西，从而被引导向了错误的方向。就比如——

“那么这个孩子就先在这里一阵子吧。”

企鹅人看着女士眼中滑过的算计，略显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巧妙地提及了这人的原生家庭。毫不意外地看见女士拿起了电话，并且嘱咐到这一切都不用他在意。末了，还拉着慵懒的腔调，来上一句——

“他在这里很安全，你放心～”

带着礼节性的笑容，这个女士为什么会觉得找到了自己的软肋呢？他关上大门之前，还依稀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以及杰罗姆对着他扬起的笑容。

就像他所承诺过的，他是带杰罗姆找他的哥哥。

不过很快就有新的事情，占据了企鹅人的注意力，比如多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新版面。

阿卡姆已经建成，他从那一行行铅字中，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索菲亚的姓名，碧绿色吞没了蔚蓝，单纯的喜悦让企鹅人低低地笑出了声。

报童为这样的笑声所感染，那略带阴郁的脸上带上了难得的笑容。企鹅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于是仍然带着一点点笑意询问到这份报纸的价格。

“不用了，送你，先生。祝你有好的一天。”兼职报童的乔纳森?克林连报纸都没抓，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他的母亲在两个星期前在大火中被焚烧致死，而他的父亲则陷入了没有上楼拯救妻子的内疚和恐惧之中。前几天，他的父亲不知道出去干了什么，家中多出了很多实验仪器，和几支淡黄色的药剂。

“我要治好人类的顽症，基因缺陷，也就是恐惧！”

父亲的话带着几分癫狂钻入乔纳森的耳中，他没有任何借以反驳的理由。

就在上一次实验，父亲以为自己成功了，所以给他打上了一剂，除了让他感觉生活更加灰暗之外，没有任何效果——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但是今天，他奇异地再次感受到了快乐，在他也被母亲的死亡阴影所笼罩的前提下。他想，他该告诉父亲，也许他们研究错了方向，恐惧也许并不是最重要的情感。

也许他的父亲，只需要和这位先生一样快乐就可以了。

企鹅人自然不知道这样的插曲，于是继续查看起了这张免费的报纸，却发现在角落里出现了一个让人略显熟悉的名字。

哥谭商会的新任发展部主席，科学家，慈善家宣布追加阿卡姆疯人院的相关投资。企鹅人的手指逐渐收拢，把报纸拽出了几分褶皱。

上面写着的名字赫然是——西奥?盖勒文。

上辈子母亲的鲜血濡湿自己手掌的片段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盖勒文的嘴脸带着讽刺，而父亲那一瞬间带着白沫的苍白面容，也一起出现。两人睁大着眼睛，凄厉地吼叫到，“为什么不救我。”

企鹅人面无表情，看来是吸入了少量的恐惧毒气，甚至版本太低不能达到让人自然地进入幻觉。

就在企鹅人想着这些，拿着报纸回家后，就看见父母两人坐在沙发上——他想起来自己近乎算得上是不告而别。

就在他运作大脑，思考着运用哪一个合适的理由的时候，就看到父母一脸欣慰地拿着一张卡片。

然后将卡片递交给了他，并口中不断说着“我就知道奥兹小宝贝能交到很多好朋友”之类的话。

企鹅人看了一眼正面，是普通的邀请函，又看了一眼落款。

吉姆?戈登。

企鹅人上了楼，随手将卡丢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