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上,高技出产的机器人逐步进入大众视野,由于产品质量很好因此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欢迎。
很快就有人发现,高技和民新出产的机器人有很多相似之处。
此发现一出,不少人就着这两家的机器人进行比较。
在大家议论纷纷时,一个名为陌路人的网友发出这样一条评论:
民新和高技的产品相似那么多,该不会是抄袭了吧?
此消息一出,就有不少人回应了,对比了两家公司的情况,他们纷纷猜测,是民新抄袭了高技。
当然,也有人觉得是高技抄袭了民新。
网络上,划分为了两大阵营,一派支持高技,一派支持民新。
但民新派貌似更胜一筹些。
在人们相争不断时,高技官方发布了这样一条消息:
对于大家谈论的抄袭这件事,我们高技向大家申明:我们绝无抄袭一事。另外在我们设计机器图稿的后期阶段,图稿曾丢失过一段时间。但是上面的设计还存在了缺陷,这也是我们在后期设计时才发现的,并未来得及修正。对于民新,我们看过其机器,发现这与我们原稿设计大相径庭。因此我们很有理由怀疑图稿丢失事件与民新密切相关,为此我们公司会向法院向民新起诉。
消息一出,网上瞬间炸开了锅。
这条消息也被冲上来热搜榜的第一位。
……
“真是放屁!什么抄袭?这明明是我们辛辛苦苦合作设计出来的!高技那狗子凭什么说我们抄袭了他们的?!”叶寒云看着热搜,气得手都颤抖起来。
“颠倒黑白,搬弄是非,胡说八道!”顾之珩手重重拍在桌板上,眼里冒着火光。
会议室里,一群人围坐在桌旁,愤愤不懑地议论着。
沈剑辉坐的地方离他们不算远,就两个人的间距,大伙儿凑在一起议论,发泄心中的愤慨,他静静地看着,板着脸没说话,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宋云歌身上,女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眉头紧皱着。
收回视线,他又看了看大伙儿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很快又压了下去,下弯的弧度更深了些。
宋云歌一直都注意着沈剑辉的动向,自然而然的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笑,她看着小幅度地勾了勾唇。
——
贺悦曦下午一结束拍戏,就立马向苏若简要了手机。
苏若简在一旁边收拾边哭丧着脸说:“贺姐,这次民新惨了……”
贺悦曦点开微信的手一顿,问道:“怎么回事?”
“网上都说……民新抄袭了高技的机器图稿……高技要起诉民新……”
“不可能!”贺悦曦猛得站起来,她急忙点开了热搜,径直向外面走去。
苏若简吓了一跳,快速把东西装进包里,跟在贺悦曦后面,愤愤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民新明明那么好,发明出来的东西更是便民,质量很好,实力就摆在这里,他们有那必要去抄袭?更何况,民新的人——”
苏若简猛得撞上贺悦曦的后背,她不由后退几步,疑惑地问道:“贺姐,怎么不走了?”
贺悦曦没有回答她,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那辆车,她认得。
车窗被人摇下,一个莫约55岁的男人转头向她们这看,贺悦曦身子一颤,男人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便放在了耳边。
于此同时,贺悦曦手机界面弹出来一个电话,来自陌生号码的。
她抿唇,眼神暗了暗,接了。
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老爷让我来接您回去一趟,请您上车。”
——
贺悦曦坐在男人的车上,看着外面流动的风景,窗外忽然飘下来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窗上,吵得她心烦。
前排驾驶座上,余管家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稍稍加快了速度。
车子驶入风岭市市郊区的一栋别墅里。
余管家停好车,打开车门对贺悦曦微微鞠躬,说:“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找他。”
贺悦曦颔首,走到别墅门前时她顿了顿脚步。
别墅的门是半开着的,里面灯光堂亮,像宫殿一般的大厅被装饰的富丽堂皇。
她凝了凝眸,抬脚踏了进去。
贺言东的书房位于二楼左边靠墙的第二个房间,是个向阳的地方。
贺悦曦并不喜欢那里,甚至于是厌恶。
她讨厌有关贺言东的一切,厌恶他所待所喜的地方。
到了书房门前,她打开门,贺言东正坐在书桌前冷脸看着她:
“怎么,忘记进你父亲的书房前要敲门了么?”
贺悦曦不由冷笑:
“呵,父亲?”
“你不配。”
贺言东没说话,交叉着手抵在下颚前,静静地望着她。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贺言东忽然笑了一下,略有些危险道:“听说你谈恋爱了?还是个女孩。”
“跟你没关系。”
“别动她。”
贺悦曦寒着脸,平静道。
贺言东一愣,站起来重重地拍桌子,额上青筋暴起:“贺悦曦!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贺悦曦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眼神愈发的冰凉。
贺言东一顿,眼里划过一丝阴霾,忽而勾起一抹笑来:“你很在意她,是吗。”
贺悦曦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慌乱,放在衣后的手紧握着,指甲掐进了肉里。
贺言东眯了眯眼:
“她公司出了不少麻烦事吧?”
“你说,要是解决不了的话,她会怎么样?”
贺悦曦瞳孔猛得一缩,在那一瞬脑海里闪过一段画面:
那是一个雪天,她打开了卧室窗户,刺骨的寒风里,一个男人身着一袭单薄破烂的单衣摇摇晃晃地向着门外走去……
宋云歌的脸庞渐渐在脑海里清晰,她在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忽然的,她想到了她自己,一个…不幸的自己。
打稍记事,母亲因为一场意外身亡,贺言东像是不耐烦的,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他柔善的脸皮,对她的厌恶不加掩饰了。
对于外界,他不承认,也不提及,总是宣称他从未有过女儿。
除了极少部分的豪门世家,每个人都是这么相信的。
贺言东很看重面子,在他眼里,演戏是只有那些低卑的下层人才会去做的事情。自然的,他也容不得贺悦曦从事这一行业,哪怕他厌恶她至极。
从贺悦曦进娱乐圈的那一刻起,他就动用着他的势力,打压她,把她压在了洛阳市。
贺悦曦演技很厉害,可是她一直都不温不火,演戏十年,也才只有数十万的粉丝,但若是按严格意义来算,真正是她粉丝的只有十几万。
她饰演的角色,很少的会是主角。好的剧本出现在她手上的几率更少。
因为父亲,因为舅舅,没人敢选用她去演会火的戏。
娱乐圈里,行内人人都知道一件事,那便是靠近谁也不要去靠近贺悦曦。
因为……谁也不想有一天也过上了像是被雪藏了的生活。
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贺言东极端,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多。
若和他杠上了,输得一败涂地的人……会是宋云歌……
“我只给你一个选择。”
“分了。”
贺悦曦强控着发颤的身子,她死死地咬着牙,敛眸,掩下眼里翻涌澎湃的恨。
哽着喉咙,她闭上眼,良久,她说:
“好。”
“但是从今以后,收掉你施加在我那的势力,永不干涉我的一切。”
“贺言东,就像你不认我这个女儿一样,我也不认你这个父亲。我们早就没有了任何关系。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更没有资格。”
贺言东皱着眉头看着贺悦曦良久,最后他答应了她的要求,沉着声说:
“可以。”
贺悦曦冷笑,先是一下的,后又笑了几下,转身离开时,她说:
“贺言东,身体里那部分流着的你的血,真让我厌恶。”
——
贺悦曦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关了门,她靠着门壁滑落在地上,蜷曲着腿,把头埋在弯臂里。
房子里很黑,月光透过窗户徐徐洒进屋里,泛着莹莹的亮光。
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凉风呼呼吹过,卷着窗帘随处飘扬。
女孩隐没在寂落的黑暗里,身子不住地颤抖,衣袖上,那朵淡淡的桃红渐渐被水泽晕染,刹那间沉下了一大片……
——
第二天,她给宋云发了条消息,说给她送饭,在河湖公园中央的花坛那儿等她,。
宋云歌没有回她,她看着她发的消息出神,良久,起身去了厨房。
眼睛哭肿得厉害,贺悦曦拿冰敷了很久,在上面上了很浓的妆才勉强遮住。
将做好的便当装好,收拾了一下便戴上口罩出了门。
坐在河湖公园里的长板凳上,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饭盒。
宋云歌还是没有回她,也许是没看到。便在心里默默祈祷宋云歌永远也不要看到。
可是她心里明白,她会看到的。
也一定会来。
眼神暗了暗,远处有人在喊她。
声音熟悉到令她发颤,她抬头望去,宋云歌正向着这里跑来。
女孩见她回了头,立马开心地向她挥手。她背对着阳光,脸上扬着笑。
秋日的阳光暖绵绵的,却意外地照得人刺眼,就连心都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女孩站到她面前冲着她傻笑,笑眼弯弯的,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贺悦曦看着晃了神。
很早以前,她才刚认识宋云歌的时候,她就觉得,女孩的眼睛很漂亮,似乎永远都在闪着光,神采奕奕的。
曾经有过一个念头,她想,若这双眼睛里只装着她一人,会是怎样的感觉?
但是很快的,她就把这个念头的火苗掐灭了。
直到她喜欢上了她,和她在了一起。
她终于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了。
像山间的清风,天边的流云,四季的浪景,繁星的夜空。
带着丝丝的香甜。
宋云歌伸手在女孩面前晃了晃,笑着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贺悦曦猛得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弯弯眼睛把便当打开给了宋云歌。
女孩坐在她旁边,闻了闻,感慨:“好香啊~”转头看着贺悦曦,笑意要从眼里溢出来了。
贺悦曦别开眼,说:“快吃吧。”
“嗯嗯!”
女孩拿上筷子,挑了块肉,递到她面前,眨眨眼睛:“尝尝?”
贺悦曦凝望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你吃吧,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现在吃不下了。”
宋云歌点点头,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真不吃吗?这肉好吃的。”
贺悦曦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吃不下。”
“好吧。”
宋云歌见她坚持不吃只好作罢,把肉放进了嘴里,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来。
贺悦曦一边看着她吃,一边在心里细细地描画着女孩的面容。
一笔一画,小心翼翼的,她想要把她牢牢地刻进骨子里。
等宋云歌吃完,她看着她脸上的笑,抿唇,低声喊了她一声:
“宋云歌。”
“嗯?怎么啦?”
女孩笑着,看着她时眼睛很亮很亮。
贺悦曦痴痴看着,心疼痛得厉害,握着的拳头紧了紧。
一道冰冰凉凉的声音响起,贺悦曦舌尖都不住地发着颤,像是从胸腔里拼命吼出来的,经过遥远的路程最后化为了平静。她听见她说: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