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静静地躺在树林中,生命的气息已然消逝,她那原本灵动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还残留着对这个世界的深深眷恋与无尽不舍。
顾鹿一握着望远镜的手颤抖不停,透过镜片痴痴地望着,想要将安沐最后的模样永远铭刻在脑海深处。
傅以禾扫了一眼顾鹿一,心中清楚她不过是在强装冷漠。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李一的踪迹。”她凑近顾鹿一耳边,悄悄说,“我想要的,就是你们俩自相残杀~哈哈哈。”
顾鹿一听到这恶毒的话语,双手猛地一颤,望远镜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傅老板,你什么意思?!”
傅以禾对顾鹿一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面带狡黠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
顾鹿一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被这个蛇蝎女人利用了,她怒不可遏地瞪着傅以禾。
“顾盟主,别这么看着我。”傅以禾若无其事地摊开双手,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李一的踪迹在哪里……。”
“是被你藏的吧?”
顾鹿一听到这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她难以置信,傅以禾竟然早就知晓了这个秘密。
“李一在哪里我并不在意,他的时代早已经落幕,如今就算他现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就是假装不知道那老东西的下落,没想到能看到你们俩这场精彩绝伦的戏码……哈哈哈哈哈,安盟主也是,嘴硬得要命,其实只要她肯松口,我就会放她一条生路,再或者你告知李一的藏身之处,我也不会取她性命,可惜了你为了那个老家伙,放弃了你的挚爱哈哈哈哈哈。”傅以禾轻轻拍了拍顾鹿一的肩膀。
顾鹿一听到这些话,心中被愤怒和悔恨填满,她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死死掐住傅以禾的脖子,但她也清楚,自己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时机。
“其实安盟主一开始就明白你和她只能有一人存活,她也是不想让你左右为难,所以才绝口不提李一的踪迹,只可惜你啊…是那样的愚蠢~。”
傅以禾看到顾鹿一愤怒得几近扭曲的表情,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随后转身扭着腰肢走进别墅。
“顾盟主,好好享受这美妙的夜晚吧,从今日起,北城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再无人与你争抢,毕竟安盟主已经香消玉殒。”
夜风中,安沐的身影愈发模糊。她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却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她的身体缓缓倒下,无声地融入了这片她曾无比热爱的土地。
树林中,唯有萧瑟的风声和远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为她奏响一曲悲怆的送行曲。
顾鹿一如同木雕泥塑般呆立当场,她望着安沐的尸体,眼中满是绝望和悔恨,她猛然惊觉,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傻瓜。
顾鹿一脚步踉跄地跑出别墅,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树林,她发疯似的想要找到安沐的尸体,她渴望能再看安沐一眼。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知道从今往后,再也无法见到安沐,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度了……。”
顾鹿一在树林中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她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顽强地爬起,继续向前狂奔。她的衣衫被尖锐的树枝无情划破,膝盖磕破了皮,手臂也擦伤流血,但她仿佛丧失了痛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安沐。
她冲进树林深处,终于看到安沐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发疯般冲过去,双膝跪地,紧紧地抱住安沐。
“晚意……。”
顾鹿一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深知再也无法见到安沐睁开双眼,但内心深处仍期盼着奇迹的发生,哪怕只是再看她一眼。
安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面容被鲜血和泥土弄得污浊不堪,显得狼狈至极。
顾鹿一突然想起什么,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动作小心翼翼,她想要让安沐看起来干净整洁。
顾鹿一神情专注而又哀伤,手中的动作无比轻柔,她仔细地擦拭着安沐那满是血污的脸庞,每一下都饱含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待安沐的面容恢复了些许洁净,她又小心翼翼地为安沐整理好凌乱不堪的衣物,手指轻轻梳理着那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希望安沐能够体体面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这时,朝阳缓缓升起,温暖而璀璨的光芒逐渐洒满大地,可这光芒对于顾鹿一来说,却显得如此刺眼。
顾鹿一缓缓抬起头,望向那逐渐明亮的天空。
阳光好似千万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入她的双眼,强烈的光线犹如炙热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眼眸,但她却倔强地不肯眨眼,就那样痴痴地望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内心那深沉如海的悲痛,直至眼睛流出殷红的血泪。
她心里无比清楚,安沐再也无法感受这温暖的阳光,再也无法看到这世间的美好了。
此时,另一边的别墅内,傅以禾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端着一杯色泽醇厚如宝石的红酒,轻轻地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在璀璨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如梦如幻。
许久念则神情呆滞地坐在她身旁,内心对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充满了恐惧。
“在想什么呢?”傅以禾那娇艳的朱唇轻启,声音慵懒而又漫不经心,眼神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许久念的失神。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许久念恍然回神,抬起头望向傅以禾,眼神中带着不解和质问,“明明可以让她们活着,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傅以禾轻抿了一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邪气的笑容,她的声音如同寒夜的冷风,缓缓说道:“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我喜欢看她们互相残杀,互相背叛,我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
“你这样和魔鬼有什么区别?!”许久念紧紧地握着拳头,心中对傅以禾的残忍充满了愤恨,却又因惧怕而不敢表露分毫。
傅以禾闻言,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魔鬼?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自己更像一个艺术家。”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站起身来,身姿婀娜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温情,“在追寻属于我的乐趣。”
“你该庆幸,你没有成为我的乐趣。”傅以禾转身看向许久念,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仿佛在警告许久念不要轻易挑战她的底线。
许久念沉默不语,她低垂着头,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无奈。
她知道傅以禾说的没错,如果自己成了她的乐趣,自己也会和安沐一样下场,她现在只想好好活着,然后找机会离开这个恶魔。
此时,李雪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们该搬走了。”
傅以禾看了许久念一眼,转身拿起一件华丽的貂皮外套,“好。”
许久念满心疑惑,“为什么?”
李雪看了许久念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傅以禾也未作任何解释,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别墅,许久念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等等我。”许久念快步跟上傅以禾,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她明白,傅以禾的决定向来不容置疑,一定是有重要的原因。
傅以禾已经决定在凌晨转移去北城,她清楚南宫情冉和唐御冰派来调查自己的人即将追踪而来,她必须尽快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她必须确保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完美进行。
“让人把这座别墅的东西都给销毁了。”
“这别墅里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家具还有实验成果啊,就这么烧了?”李雪面露可惜之色,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舍。
“烧了吧,没什么可惜的。”傅以禾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惋惜,心里明白,只要她愿意,未来她可以拥有更多更好的东西。
很快,这座海岛上唯一的别墅里燃起了熊熊大火,橘红色的火焰如同疯狂的巨兽,肆意地吞噬着一切。
整个别墅都被火焰包裹,火势冲天,浓烟滚滚,火焰吞噬了一切,包括傅以禾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她的手下在火海中东奔西跑,将她的东西一一销毁,傅以禾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吩咐手下人销毁所有痕迹后,便带着许久念和李雪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把这座岛上的所有监控都破坏掉。
傅以禾身着一袭奢华的暗红色貂皮大衣,那貂皮的毛质细腻且柔软,在海风的吹拂下,衣角如旌旗般猎猎作响。
她带着李雪和许久念登上了那艘破浪前行的船只,船缓缓启动,渐渐远离了那座充满故事与罪恶的小岛,向着北城的方向坚定地驶去。
此时,天空阴沉得仿佛一块巨大的铅板,厚重的乌云如层层叠叠的山峦密布,阳光艰难地从云缝中投射出几缕微弱的光线。
海面上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汹涌的浪花如暴怒的猛兽,疯狂地拍打着船舷,发出震耳欲聋的沉闷声响。
傅以禾亭亭玉立在船头,海风如狂放的精灵,肆意地拨弄着她的发丝,几缕黑发凌乱地拂过她冷艳的脸庞。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座在视线中逐渐缩小的岛屿,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留恋与不舍,有的只是无尽的野心和深谋远虑。
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顾鹿一则形单影只地站在船的另一侧,海风无情地吹拂着她的衣衫,将其衣角吹得肆意翻飞,她的秀发也在风中凌乱飘散,却怎么也吹不散她满心的哀伤与悲戚。
“顾盟主,你眼睛好红啊。”李雪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好奇与疑惑。
顾鹿一听到这话,娇躯微微一颤,她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双眼,当指尖触碰到那湿润的眼角,她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已哭得这般伤心。
李雪凑上前去,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顾盟主,你眼睛红红的……是被烟熏到了吗?”
顾鹿一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转过头,将视线投向那波涛汹涌的大海。
她紧咬着下唇,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更不想让人知道她有多难过。
“李雪,别烦顾盟主了。”傅以禾面带寒霜,迈着傲慢的步伐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顾鹿一红肿的眼睛上,心中清楚顾鹿一正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然而她不仅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安慰,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存心想要刺激顾鹿一。
“哭什么哭,人又不是你杀的……。”
顾鹿一听到傅以禾这番无情的话语,猛地抬起头,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狠狠地瞪着傅以禾,那眼神仿佛要将傅以禾千刀万剐。
傅以禾见状,冷笑一声,嘲讽的意味愈发浓烈,“看什么看?人又不是我杀的,再说了,要不是你蠢,安盟主怎么会死?”
她就是故意要刺激顾鹿一,看着顾鹿一愈发痛苦,她心中那扭曲的快感就越发强烈。
顾鹿一听到傅以禾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喷发。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全身的肌肉紧绷,蓄积了全身的力量,一记重拳裹挟着无尽的愤怒,狠狠地砸在了傅以禾那得意洋洋的脸上。
傅以禾猝不及防,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打得接连后退好几步,手中那根象征着权威的拐杖“哐当”一声掉落,她的腿脚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一丝血迹从她的嘴角缓缓渗出,然而她却仰头狂笑起来:
“打得好,再用力一点!”
傳以禾就是要激怒顾鹿一,让她彻底崩溃。
顾鹿一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傅以禾,她只想杀了她。
她再次冲上前去,双手掐住傅以禾的脖子。
傅以禾也不挣扎,就任由顾鹿一掐着她,她只是笑着,笑得很疯狂,笑得很肆意。
“傅总!”
傅以禾的手下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得脸色煞白,纷纷想要上前阻拦。
却被傅以禾厉声制止了。
“别拦着,让她掐。”
她就是要让顾鹿一发泄出来,否则她憋在心里会很难受。
许久念在一旁看得很是害怕,她想上前拉开顾鹿一,但却被李雪拦住了,李雪示意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