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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燕城事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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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毛小畜生你又是从哪偷来的?”

万晏宁好奇地搓捻着嘬嘬的尾巴尖,把它整个儿拎起,透过它的两条前腿腿缝和它大眼瞪小眼。

“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捐给哑巴,这是我小儿子,比你这个做大姐的孝顺了不知道多少!”

萧望川从她的手下抢过嘬嘬,坠坠地抱在胸前,一边摸一边苦口婆心地同它讲:“乖啊乖啊,不和怪姐姐玩哈。”

“傻*”万晏宁翻过白眼,送出二字真言。

“你是有多缺小孩天天这个儿子那个女儿的,我都懒得喷你,要不干脆我给你介绍几个女修算了。”

“女修倒也不必。”萧望川不动声色地瞧了眼前人,只觉得自己下半辈子若是摊上个如此模样的道侣,那真是整个人生都没了盼头,不如趁早吊死算了。

只是这话落到脑回路不同常人的万小宗主耳里便换了番味道,她再又递去一个难以言说的神色,恍然大悟道:“不喜欢女修?原来如此……如此原来!这路可不好走啊!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罢还要哀叹三声,可惜脑子里想的怕也不是些煽情片段,因为那一脸难掩的奸笑已然出卖了她最为本真的意愿。

萧望川见状嫌弃地让出一个身位,只是马车内的空间太过狭窄,一共也就那么点地,再让就得滚到外头去了。

“万晏宁!你能不能少看点画本子!我求你了,多读点正能量的书吧!你那猪头一样大的脑壳里灌的都是水吗?”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块水镜,再度检查了一遍自己额前的刘海以确保每一缕发丝都处于最完美的位置。

“如此玉树临风在此,我只捎揽镜自顾即可,又何须旁人作衬?”

“呕——”闻言,万晏宁掀起车窗之上的帷裳,没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他从小就这么犯贱?你这么多年怎么忍住不打死他的?”

接过沈容青递来的手帕,万彦宁真心实意地发问。可沈容青对此也只能无奈地笑笑,答道:“素来如此,你也非第一日认识他了,习惯就好。”

“***,你们青云门,诺大一个仙门是没人了吗?就挑了这么个货色去当未来掌门?清虚仙尊当年是脑子给驴踢了还是中邪了?”

“不要说了,万小友,我知晓是你嫉妒我的才能,只是这红眼啊,是传染病,得治。要是拖久了,这儿,”萧望川指了指自己的脑壳,“会不好。”

“就事论事罢了。”万晏宁冷哼一声:“要我说,这青云门要让你做掌门,还不如趁早解散!或者我行行好,勉为其难收了你们当赤鬼堂的分派,你呢,额......混个长老算了。”

“那我也就事论事,我看你们那赤鬼堂让你接手才算是完了,干脆就趁这回就并入我青云门算了,看在我俩相视一场的缘分上,这加盟的灵石我可以少收一些,权当是朋友费了。”

“嘿呦?还给你想上了?吃错多少药,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我都替你臊的慌!”撸起袖子,万彦宁原想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只是猛然想起车里还带着个伤患,于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化掌为指。当然是中指。

“彼此彼此啊。”萧望川不甘示弱地又比了回去。

真是幼稚的不行,他们俩乐在其中,沈容青却是最先受不了了,于是出声喝止:“两位,此番出行是有要事在身,不如先将个人恩怨抛却脑后,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再去争论这些问题也不迟。”

“好吧,既然阿青都发话了,那我就听你喽。”萧望川依势躲在他的身后,隔着一个沈容青朝着对面的万晏宁作了个鬼脸。

“小孩子心性。”沈容青颇为无语地笑笑:“叫万小宗主见笑了。”

“唉。”万晏宁故作老成地挥了挥手,说道:“这个面子是我卖给容青的,同某人无关。”

“咦,还‘卖给容青的,同某人无关’~”仗着有人撑腰,萧望川笑眯眯地又重复了她的话,语气真是要多贱有多贱。

“你!”万晏宁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就这么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怒视着前人。

“急眼了,急眼了!”可那人却仿佛事不关己般继续拱火。就这般自己说说还不够,还要特地趴在沈容青的耳边,摆出副说悄悄话的样子:“阿青你瞧,找道侣就不能找这样式的,母老虎,将来可遭罪。”

那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一字不差的全落进了万晏宁的耳朵里,后者气的脸都快扭成一团,一个字一个字宛若警示般低吼着:“萧——望——川!”

“诶,在哩!叫你爹爹做甚?”

于是,在萧某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下,马车的车顶终于是被他和万晏宁二人给掀翻了,股股风沙就这么灌了进来,呛得人连肺都疼。虽然在沈容青的督视下,两位罪魁祸首最后还是不得不联手把车顶再接了回去,只是难免不再严丝合缝,拖车的马儿每走一步,马车便“吱嘎”地叫上一声,像是只在岸上快搁浅的死鸭子,难听得很。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是给你贱的!”事毕,万晏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萧望川满不在意地吹起了口哨,伴着那嘎吱嘎吱的车顶摩擦声,听得人尿意横生。好在他失散多时的良心又适时地捡回了那么一点,最后还是放过了同行两人的耳朵。

“诶,阿青!阿青?阿青?”

这人就是闲得慌,先前有人同他拌嘴,他嫌闹耳,这会没人愿意搭理他了,他又觉着如坐针毡,哪哪都不舒服,非得赖着个人贴上去得吧得地唠两句才好。

沈容青早就屏蔽了听觉,故而一旁的萧望川就是唤得再大声他也听不见一句,只是福祸相依,一不留神,就被萧望川突了一脸,吓得他一哆嗦。

“怎么了?”

沈容青还当他又想起了什么要事要交代,下山后他们共奔行半月有余,如今已是乘车的第三日,照着万晏宁最初的算计,至多不过今日酉时就该入城了。

较之萧望川,他与万晏宁对许清平的了解更是稀缺,相关的信息本该在出行前就说好的,可萧望川最是个不靠谱的。同挤牙膏一般,今日心情好了,讲两段,明日心情差了,再讲两段,只是这话里的主角都被狸猫换太子般换作了他自己,也分不清几分真假。

沈容青疲惫地揉揉眉心,恢复了自己的听觉,看向萧望川。谁知后者只是嘻嘻一笑,说道。

“没什么,闲的无聊,叫你好玩。”

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叫人如鲠在喉。

沈容青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念头,打算再度屏蔽掉听觉,顺带这次把视觉也屏蔽了。

萧望川哪里受得了这种“冷暴力”,紧忙打住他:“慢着慢着,刚才都是逗你玩的,我是真有事想问问。”

“你说。”

沈容青悬在半空的手还未放下来,显然并不太认同他的话术,不过这回的萧望川倒真是难能一见的正经起来了。

“据梁国之行已快足两月,合欢宗现世的传闻想必早已传遍仙门。燕国背靠天衍宗,连我等都能猜想到合欢宗大抵隐身于这燕城之中,天衍宗身为五大宗门之一又如何不会有此思索?可如今却是一丝行动都未曾有过,当今世道,魔门有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天衍宗如此不合常理之行径,莫不是他们早与魔门有所勾结?”

撑住下颚,萧望川面露苦思,可话音刚一落下就听得不远处正翘着二郎腿的万晏宁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的意思我都明晓,只是天衍宗是最不可能同魔门勾结的。”瞧见他眼底的困惑,沈容青欲出言解释,可是万晏宁不耐他这般磨磨唧唧,抢他一句开了口。

“蠢货,还好意思叫我多书,你看书都看到狗肚子里了吗?这样说,就是我赤鬼堂在仙门混不下去,又回老本行修魔了,天衍宗都不可能与魔门勾结。”

她特意不说缘由,就想要萧望川按耐不住求着她讲下去,可那人此刻却反而神色平平,最后反倒是她自己憋闷不住,一脸苦相地又讲了下去。

“当今仙门以五大宗门最为尤盛,除却成立不过千来年的天衍宗,其余四大宗门,包括我们赤鬼堂,无一不有少则上万年的底蕴积累。”

“不过天衍宗也并非没有前身,具体名字叫什么,啧,我还真忘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小宗门出了件事后天衍宗便横空出世了,并且只用了区区一千两百年便发展到了如今规模,你猜猜是出什么事?”

“灭宗。”萧望川不经多思便给出了这个答案,既。“前身”一词都出来了,那也只能是“灭宗”了,照着某些流派小说烂大街的套路,这天衍宗宗主或是其间某位长老十有八九就出自这小宗门。

“猜对了一半。”万晏宁眨了眨眼,想让他接着猜下去,不过萧望川并不乐意卖她这个面子,抬杠似的故意说。

“猜对了有奖吗?”

“有个屁!爱听不听!”

“那我不听了,你也别讲,不想听。”

“嘿?”她的嗓音一下又尖了起来,“你不想听我还非要讲了。”

激将法万岁,感谢老祖宗的智慧。萧望川心想。

“这事还得从远了讲。这会想起来了,那小宗门叫土龙宗,门派就和这名字一样又土又破,连座像样的灵山也占不起,就混在人窝窝里,后来人多了就干脆建了座城。”

“金陵城?”萧望川试探着发问,只见万晏宁却是又一摇头。

“差不离,地是这块地,就是那会还不叫金陵,叫云阳,穷乡僻壤的,破落的很。原来是块鸟不拉屎的地,也无人在意,可巧得很,上回仙魔大战魔门偏就挑了云阳开刀,所以不能说是灭门,该叫屠城。”

“不单是土龙宗全员被戮,云阳城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没一个躲过的,等仙门赶来的时候这早就是座死城了。据说此后连下了三月暴雨都冲不净地上的血迹,连护城河都被人血染红了。”

“云阳城事变也就由此成了上回仙魔之争的导火索。”

“慢着慢着。”萧望川眼瞅着话题越来越偏,赶忙打住下来:“这同天衍宗又有什么联系?”

“急什么。”万晏宁白了他一眼,但好在是又及时刹车回了正题。

“自云阳被屠后它就成了座彻彻底底的死城,彼时道明真人恰好相中了这地,并于此开宗立派,谁料却无意发现了这云阳城下竟藏有巨量的仙石矿。依着这一笔横财天衍宗也随之迅速发展壮大,有了如今规模,而云阳也得以脱胎换骨成了当今的富庶宝地燕城。”

“有道说这道明真人是当年的云阳遗孤,只是过去太久,真相无从考证,但仅凭这屠城的一层渊源燕城就注定与魔门交恶。与魔门合污?无稽之谈,下回发话前不如先去翻翻你那些个圣贤书。”

万晏宁抱臂,不屑地看着他,压抑多时终于给她等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

“哎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萧望川打了个哈哈,“话又说回来,万小宗主,以您如今的岁数又是如何将这千年前的往事绘声绘色地讲出来呢?只怕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吧。”

“咳咳!”思及那些个不可见人的隐秘小画本,万晏宁只好猛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管那么多干嘛,有用就行,比你这个胡扯不过脑子的蠢货好了不知道多少。你说是不是,容青?”

她朝着沈容青一扬下巴,来了招祸水东引。

“大致是差不了的。”沈容青笑笑。

“我说什么来着?你看。关键时候还得看姑奶奶的。”于是万晏宁自得起来,嘴角简直是要扬到天上。

萧望川见状也只好摊手,示意自己无话可说。

“既然这燕城就是天衍宗的大本营,你怎么还敢说合欢宗宗主就藏匿于此?这不是自投虎口吗!”

“傻啊你!”万晏宁到底还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大家都觉得此地不可能,那我还偏就觉着可能。况且我也只是猜测,哪来保证?”

“好好好。”原来是文字游戏加心理战。萧望川只觉百密一疏,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果然自己不靠谱就别指望着找到群靠谱的队友。

相对无言,三人干脆以入定消磨时光。这回万晏宁真是算准了,酉时差一刻,他们一行人也是顺利抵达了燕城。

“例行检查,请出示牙牌。”

守城的官兵拦下车马,欲掀帘清查来者身份。万晏宁拉住才起身的沈容青,叫他坐好,而后摸出块做工颇为精巧的玉牌,冲着那官兵飞了过去。

谁知那官兵只一看便换了脸色,低下头,咚的一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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